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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小青姐,你怎么了?我刚刚不知道你在,所以……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康伟说你是演员,他们家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所以……本来我打算晚上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你们突然过来了。你不会怪我的,对吗?”杨洋一脸纯真无辜。

  这一声声都像刀子,准确无误地扎在李小青的心窝上,她再也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愿再在这里丢人现眼,挣开周游,站起来朝大门跑去,可是门上那把圆锁,不管她往哪边转都死活打不开,她恨不得一头在门上撞死算了。

  康伟快步走上来,把手放在锁上轻轻一转,门咔嚓一声洞开了,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上话,她就拉开门冲了出去。他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边跑边抹眼泪。

  “你应该去跟她说清楚!”周游对呆若木鸡的康伟气不打一处来,拽着他就往外走。

  可是李小青跑得很快,已经变成了越来越小的一点,周游拖着康伟这个累赘根本跑不快,他愤然丢开康伟,自己加快脚步追上去。

  康伟随着惯性跑了两三步便停下来,喘息未定,望着前面逐渐消失的两个人影,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周游一路狂奔,终于在小区门口追上李小青,他叫她,她不理睬,反而加快速度,他只得伸手扯住她的手,猛地往回一拉,只听她轻轻“哎呀”一声,他感觉她的手臂明显发生了变化。她停下来,咬住嘴唇,豆大的泪珠子从眼眶里掉下来。他不由暗暗吃惊,看她的肩膀,已经肿得很高,还变了形!她的胳膊脱臼了!他心里一缩,看她的脸,只见她的眉头紧皱,表情痛苦不堪。

  “对不起,我……”他扶住她快步往外走,着急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她小心搀进去,然后对司机说,“去医院!”

  李小青的臂膊像撕裂一般剧痛,痛得她心尖发颤、双腿发软,她闭上眼睛,瘫在座椅上动弹不得。肩头的疼痛缓和了心里的疼痛,让她暂时从康伟的背叛阴影里解脱出来。

  一路上,他都紧紧抓住她脱臼的那只手臂,把它固定住。她时而张开眼睛,看到他着急又自责的神情,心里一点都不怪他,反而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来,只是肩头太痛,痛意压过了暖意。

  到了医院,他把她从车子里扶出来,架着她走进急诊室,护士说:“哎,方肩畸形,准是肩关节前脱位啦,赶紧到外科去。”他便赶紧把她带到外科。

  外科医生是个中年人,中等个,白色的口罩掩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在口罩外的慈眉善目让李小青和周游略感心定。医生正在给一个青年说着什么,看见周游扶着李小青走进来,交待那个青年说:“小伙子,以后千万不要酒后开车啦,你这次是自己撞到树上,轻度脑震荡,下次可能就不会这样走运了。就这样啦。我要看其他病人了。”

  青年走后,周游把李小青扶到诊椅上。

  “不小心跌倒啦?”中年医生看看她的胳膊,问。

  “不是,是我猛地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周游备感愧疚地说。

  “你的劲可真大,把小姑娘的肩关节都拉脱位了。”中年医生温和地说,语气饱含关怀和责备双重意思。

  “他……他是渔民!”李小青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情打趣周游。

  “渔民也不能把小姑娘的胳膊当成渔杆来拽啊!”中年医生忍俊不禁。

  “呵呵。”李小青忍住剧痛笑出声来。

  中年医生走到她身边,仔细检查了她的肩部,说:“还好,你的肩关节是前脱位,是比较多见的,等会儿我为你复位就不痛了,也不需要麻醉手术。不过复位后要用绷带把上臂固定于胸壁3到4周,以利于损伤组织的修复,减少复发性脱位的机会,去除固定后要练习肩关节活动。”

  中年医生的解释让周游一颗悬着的心安定多了,但李小青却瞪大了眼睛问道:“还有复发性脱位?”

  “恢复得好的话,复发性脱位机会就少。”

  李小青嗔怪地看了周游一眼。

  “医生,能不能彻底杜绝复发性脱位?”周游赶紧问。

  “看治疗情况了。来,躺到诊床上来。”中年医生对李小青说。

  周游把李小青平扶过去躺下,中午医生从治疗车上拿来一条三角巾轻轻地吊在李小青的左腋下,叫来一名护士向外方牵着,然后他双手拉着李小青的左腕部。

  “你放松点不要紧张,我们开始牵引了。”他对李小青说道,一边轻轻地外旋、内收着李小青的左上臂。

  李小青盯着医生的手,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只见医生猛一用力,“咯”的一声,她下意识身体一抖,皱眉眯眼,准备承受剧痛,但她只觉得搭拉着的左肩只是滑动了一下,疼痛随之消失。

  医生叫护士拿来绷带,为李小青固定刚刚复位的左肩。

  “医生,这样就好了?”李小青有点难以置信。

  “是的,上臂要固定3到4周,这段时间你要注意不要动它。”医生点点头。

  “谢谢。”李小青对医生的手到病除发自内心的感激。

  周游把她扶出了科室,她虽然根本用不着他扶,却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呵护。

  “我送你回家吧。”他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什么也没说,钻进车里。

  16

  周游刚把李小青送到家,李小青的手机就响起来,她用右手拿起来一看,公司打来的。她把它往周游怀里一推,说:“你害我上不了班,你看怎么办吧!”

  周游淡定自若地拿起手机,接通,放到耳边,说:“喂?对,这是李小青的手机,她刚刚出了车祸,现在手术室里……什么?不相信?”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瞪了她一眼,然后说,“不管你信不信,这一个月,她都上不了班。”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个月?你搞什么啊?害我丢工作是不是!”她急吼吼地叫起来。

  “医生说了,上臂要固定3到4周,这段时间你要注意不要动它,怎么能去上班?我可不想你跟我那朋友一样……”他突然止住了话。

  “哪样?”她果然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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