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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生命在于运动

　　秦泰目送于市长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他对于凡彻底地失望了。他以为在和于凡不断的沟通中能够让他和自己走到一起。秦泰作为市委书记，已经是江山市第一把手了，他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他希望市委市政府大院内有一种祥和、健康、友好的气氛，在上下干部中能够各尽其责。可是，秦泰没有想到就是有一些领导干部不识好歹，故意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如此一想，秦泰对于凡就更加小心了。

　　他望着窗外的落日，似乎已经要下班了。他不想这么早离开办公室，一上午与于市长唇枪舌战，心情很不愉快。自从失去杨欢后，他的心已经是空落落的了。52岁的男人不管是事业、经济还是性欲都是如日中天，他还想当省长或省委书记，这一路程他正在艰难地跋涉，不管有多么遥远，哪怕要披荆斩棘，也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这也算是人生的追求吧！同时也是一项事业。关于经济，秦泰倒没有认真地去考虑。秦泰曾经为自己定了一个原则，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拿别人的钱财。一旦拿了就是贪官，就戴上了腐败的帽子。如果没有拿到一分钱，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只能算是失误。在经济建设中，在改革浪潮里，是允许有失误的。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谁敢保证不溺水，在这一点上秦泰是非常高明的，也是非常隐蔽的。他一般在为对方办事的过程中，在对方给他送礼时，在婉言谢绝之后，秦泰都会说上这一句话：“你的心意，我秦书记领了，我现在是国家干部，不能违纪。等我不是国家干部了，你再来谢我。”秦泰的这句话很经典，含义也很深刻。

　　秦泰觉得这样处理不但能够保护好自己，而且也不会给对方什么压力，还会让别人对你这个书记肃然起敬。但是，秦泰这样处理也是一种赌注，如果自己不是市委书记了，人家还会再来感谢你吗？

　　秦泰当然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他现在换了一种方式，他暗示对方把送给自己的钱和物冻结在某个户头上，等退下来后再亲自“解冻”。秦泰认为这样比较保险。再者，他知道秘书长史大可用各种方式保护自己的利益，把一些钱转入美国老婆和北京的孩子那里去。他只是明知不问，所以史大可是他的一枚重要的棋子。秦泰认为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可以做到滴水不漏，算是个厉害的角色。他知道全国打击贪污的力度越来越大，他没有傻到明目张胆地搞腐败，只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鼠目寸光的人才那样盲目敛财。

　　秦泰是一个性欲很强的人。现在有人评价当今社会的男人，说现代的男人站着理亏，躺着肾亏。而秦泰不是。也有人说让人失去理智的往往是外界的诱惑，最终耗尽一个人精力的往往是自己的欲望。而秦泰更不是，秦泰作为江山市委书记，江山人有目共睹秦书记的风采，他能够随时保持旺盛的精力，而且风采依旧。据说，这与他的性欲强有很大的关系。一般性欲强的男人办事能力也强，而且还具备冒险精神。据说，性欲强的男人有天生的有也后天的。与生俱来的性欲总有一天会衰退，增强各项运动的锻炼，是保持性欲强烈的最好方式。特别是男女间的性爱。如果一个男人连续半年没有过性生活，那么性欲就衰退一半。秦泰的老婆长期在美国，这是多么可怕的事？秦泰当然懂得这种养生之道。他把男女性爱作为一次身体运动来完成。所以秦泰每次完成男女性爱后，都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那才能达到排除毒素的效果，血管舒张，血液循环，真正做到身心健康。所以秦泰找到了杨欢。

　　秦泰拿起桌上的电话听筒，拨通了纪委书记吴则清的办公室电话。吴则清是秦泰的死党，是一个贪财之官他也是被秦泰收买了。作为纪委书记，吴则清曾经是对党忠心耿耿的国家干部，他的职责是对党内干部进行监督。可是，当他多次看到秦泰个人的武断，凌驾于常委会上的霸道作风时，吴则清猜测，要么秦泰上面有很硬的背景，才敢这样妄大，要么秦泰就有一批死党，才敢这样强硬。而区区一个市纪委书记算什么？市委书记是省管干部，而市纪委对市委书记的监督是可望不可及的。就是上级党组织和纪委对市委书记的监督也常常是处于空白档位的。于是吴则清在几次事件中碰得差点头破血流之后，心想自己无力监督了，于是就不得不招安了。现在在政府机关部门，年轻的找门路，年老的找退路已成为公开的秘密，所以吴则清没有三五下就被秦泰征服了。当然，吴则清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秦书记，是他让自己有了豪宅和轿车，是他让自己的老婆成为市妇联副主席，是他让唯一的女儿到美国读书，是他让吴则清的存款达到7位数……

　　吴则清这时候正准备下班，听到秦书记的电话，心想一定有事，赶紧问：“秦书记，有什么吩咐？”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秦书记说。

　　10分钟后，吴则清到达秦书记的办公室。他一见秦书记就说：“秦书记，不要再为杨欢的死而伤心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吴则清是理解秦泰的，杨欢被害对于秦泰来说打击是很大。在秦泰心目中，杨欢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性，年轻、漂亮、高雅、贤淑、才华样样具备，而且床上功夫也不亚于古代的潘金莲。所以秦泰曾经称赞杨欢有着李清照的才华，杜十娘的多情，潘金莲的放荡。

　　秦泰示意吴则清坐下，他一看到吴则清，就想起文化大革命中的姚文元。他们长得有点儿像孪生兄弟。当然吴则清与姚文元不能同日而语，人家姚文元是大政治野心家，吴则清只能称得上小贪官。秦泰说：“吴，我上午和于市长聊了一会儿，不是很愉快，你们办事要格外小心，他在注意着呢！你推荐的办公厅秘书长人选缓一缓吧，这个夏文是不是浅了点儿？”秦泰称吴则清只叫姓，他提起的夏文是指市委政策研究室的那个夏文。

　　吴则清迟疑了一下说：“秦书记，其实夏文也不是我直接找的，这个孩子比较老实，是乡下人，学的是法律，是个研究生，水平有，经验不足。他是宣传部长丁香介绍的，不知道什么关系。”

　　秦泰点点头，说：“那丁香为什么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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