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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7点钟,黄叶从附近一家私人商店买来一瓶“敌敌畏”。8点钟黄叶拔通了陆娟的手机:“我是“飘雨”的女老板,也是小黑子的朋友,昨晚我是和小黑子在一块喝酒的。刚才我已吞下了农药,可是现在,我……我不想死了。请你快来……救救我……快……”

  陆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飘雨”理发屋,发现门是虚掩的,推门进去,屋内一片狼藉,黄叶瘫倒在地上,一只空瓶子歪在一旁,她的嘴里满是泡沫,散发出一股呛人的农药味,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当陆娟扶起她的时候,她还在说:“不要……不要告诉邻居,他们知道了……不好!”陆娟打通小黑子的电话,让他赶快叫部的士过来。9点钟,小黑子把黄叶送到镇医院,可是已经迟了。9点半黄叶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眷恋,抱恨而亡。这一天距梁竞平的祭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有人感叹说,许是梁竞平把她带走了……

  听了黄叶的悲惨爱情故事,春子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中。妹妹呀,你为何这般傻呢?难道除了那个小黑子,世上就没有了一个疼你爱你的人了吗?你从那么困苦的家境中走出来,带着年幼的弟妹和残疾的父亲,多不容易啊!为什么就不能捱过眼前的这一切呢?

  从老家回来,春子一直都是郁闷的,为堂妹黄叶的离去,也为自己的爱情感伤着。在黄叶去世的第一百天,春子特地为她作了一首诗,以示哀悼。飘雨

  ——悼堂妹妹妹,你冷不冷?是否寂寞?

  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相遇的那个夜晚?

  现在,你不用为老爸的疾病操心了

  也不用为弟妹的学费拼命筹款了

  你是幸福的,我却在尘世间

  独自为你感伤妹妹

  告诉我,天堂里有没有鲜红的玫瑰?写完这首诗,春子感到自己的胸口阵阵绞痛,她知道,一定是老毛病复发了,于是决定去市一家权威医院,找专家医生做最后的鉴定,是的,她该去做身体检查了,珍惜生命比什么都要重要。第三十八章阴差阳错在医院,排了好长的队,等了二个半钟头才享受到与这位可敬的专家面对面的权利。

  春子正襟危坐,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比柳第一次吻她的时候还要剧烈。

  “去做个彩超检查吧!”专家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原来这样简单呀,白费了我的珍贵的“心跳”!春子有点失望地重新来到挂号窗口。

  “彩超检查,请交140元。”“窗口小姐”甜美的声音却唤不起春子对她的的任何好感。

  “这么贵呀!”春子伸了伸舌头。

  “不交算了,下一位。”那位小姐有点不耐烦了。“好吧。”春子咬了咬牙,从包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周的生活费递了过去。

  脱下上衣,临危不惧地躺到了手术台上,默默感受到一种冰凉的仪器从左乳移到了右乳,好像是医生在她的胸口上涂满了浆糊状的潮湿的东西,她一边检查,一边通过电脑荧屏显示开始汇报情况,另一位医生马不停蹄地在一旁记录着什么。

  “好了。”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下了手术台,春子忙不迭地去拿诊断单。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乳腺纤维瘤”等几个字样,还有一些复杂的术语符号,春子看不懂,请示专家,他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要开刀切除肿瘤,回家通知你父母吧!准备明天做手术。”春子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医生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赶忙慰藉说:“放心!是良性肿瘤。”

  “手术大概要多少钱呢?”春子惶然不安的问。“不贵,几千元吧!”可是春子的身边没有这么多的现钱,向父母要又不好意思,春子想,反正是良性的,等以后有了钱再动手术吧!重要的是她已经知道自己不会离开这个世界了。她又可以快快乐乐地与柳在一起了,她相信柳,相信他不会把自己忘掉的,因为他说过,她是他的唯一,不管时光如何变迁,他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

  从医院回来,春子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柳的手机,她要告诉他,她回来了,这次她不会再离开他了。她要嫁给他,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刚拨通他的电话不是关机了,便是“尚在通话中”。他在躲避,是的,他不愿接她的电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逃避我?”春子生气了,她再次拨通他的电话。

  “谁呀?”

  “我是春子。”

  “你好,哈哈!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怎么会想起我来了呢?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语气里分明带着几份嘲弄,带着一些玩世不恭,“你不是傍上了阔老板了吗?你不是斥责我没有房子,没有钞票吗?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遥远陌生,这就是我曾经刻骨铭心相恋的那个人说出来的吗?春子拿手机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柳,柳,你怎么可以这样残酷地对待我呢?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你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地与我说过话呀!春子不甘心,再次拨通柳的电话,传来一位小姐甜美的声音:您好,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柳,柳,我在呼唤你,你听见了吗?

  隔了40多公里的路程,虽然不能马上见到你,可是你应该要给我说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呀?让你如此冷漠地对待我?离开你,是我的错,可是你也知道那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发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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