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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张维佳扭头一看,看着我手上捏着他的座机话筒,面如灰土地说:"你,你刚才给谁打电话了?"

  我说:"也没给谁,就是给我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只是接电话的人是海淀区青阳警察局刑侦大队高林天高队长。他今天上午逮捕我的时候,我曾为了证明田路确实打过我的电话,把手机给过他,之后他忙着做事,忘了给我。我刚才见你说得那么津津有味,心想要是这番话光讲给我听,实在有点辜负你的口才,所以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拿起了你的座机打了个电话过去,让高队长也听听你的高论,学习一下。"我对着话筒说:"高队长,不知您听了我们张老师的精彩演说,可有什么感想?"

  高林天在那边说:"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替我问候张老师,我随后就到!"

  我应了一声,挂了电话,跟张维佳说:"真不好意思,浪费你电话费了。你稍安毋躁,歇口气,很快就有人过来接你了,你……"我话还没说完,张维佳的屋门突然被撞开了,高队长领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

  这件诡异而又离奇的杀人事件,就这样以张维佳被捕,我无罪释放而告终,不过我因为老李押送回警局的时候中途逃跑,我还是稍微受到了一点惩罚,那就是老老实实、诚诚恳恳写了一份保证书。

  第七狰

  作茧自缚

  刘小翼也是"孔布1+1"酒吧的常客,他跟我是同行,也是一家恐怖小说杂志社的编辑,偶尔也给我们杂志写写稿,算是编写两栖,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每次见面都乐呵呵的,近日来却见他愁眉不展,一声不吭喝着闷酒,我跟他关系还不错,有点私交,见他如此,知道他心中有事,但又不好直接点破,只好旁敲侧击打探,这小子起初嘴巴很紧,后来估计是酒喝多了吧,话多了起来,一时兴起,就一股脑说了出来,搞了半天原来这小子最近失恋了,他一见钟情的女孩子跟他掰了,所以很郁闷。本来他这个风花雪月的故事我是不应该收录在册的,但是仔细一想,其实这个世界上真正恐怖的并不是什么鬼怪之类,而恰恰是我们最平常的"人心",为什么这么说呢?相信看完刘小翼的故事你就知道了。

  一

  去年十月的时候,我签约的文化公司由于业务扩展,大规模招聘编辑,而当时作为写手的我,正处于青黄不接之时,于是欣然前去应聘,结果不言而喻,自然应聘上了。此后,我便开始了我的编辑生涯,徐小小就是我在供职期间认识的。

  在没遇见徐小小之前,我是不大相信一见钟情这样的"鬼话"的,并不是说我经历了很多故事,只是觉得仅凭第一眼就喜欢上对方,甚至爱上对方,这实在是太难了。但是自从见到她之后,我相信了,我真的相信了,人与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感情,有时候真的单凭一丝眼神,一个动作,一抹微笑就能在电光火石之际,烟花般华丽盛大地产生了。

  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徐小小的情形,那天老板叫我们所有的编辑都聚集到会议室里开个短会,至于会议的内容,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当我进会议室里,目光无意间扫过某个角落,看见一个年龄与我相仿,抿着小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安静得像一朵出水芙蓉的姑娘时,视线当场定格在了那里,心像被什么牵动了一下,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瞬间夏花般绚烂开来,悄无声息,蔓延全身,就这样没完没了地将我吞噬了。

  我并不是那种没见过美女的愣头青,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了,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了那里,直到姑娘似乎发现了什么,冲我嫣然一笑的时候,我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先前的失态,像一个偷糖被抓住的孩子一样,羞红了整张脸,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报之一笑,随即把眼光投向他处。

  坐在那个角落的人,就是徐小小。当时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只知道前不久公司确实招了一个新编辑,负责公司旗下的一本军事类杂志,由于我们杂志和他们杂志不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办公,而我又极少出办公室,所以她来了有些日子,可是我却没见过她。若不是这次开集体编辑会,我想,留意到她的存在,估计还需要一些时日。

  可正是因为有了这次会议,我又恰巧留意到了她,并且喜欢上她了,像我这样坦率直爽的人,就注定了我和她之间,终究会发生一点故事。

  一般的爱情戏大都这样演的,当男主角喜欢上女主角的时候,想当然下一步行动就是展开追求攻势,而我这个戏有点例外,我并没有马上去追,相反的是,起初我是在努力地要忘记她,因为那一天,我除了留意到她这个人之外,更留意到了她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既然名花已有主,我又何必横刀夺爱,就算夺了,我也不一定夺得过来,再加上我这个人极度反感挖人墙脚,所以我选择了放弃,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压制住心下汹涌的暗涛,不去靠近她。

  如果事情就这么下去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她忘记了,身为白羊座的我,冲动火热的性格决定了我做什么事都是一阵风,风过之后,一切风轻云淡。然而上天似乎在有意捉弄我,或者说想要成全我,偏偏创造机会让我走近她。

  二

  这个机会就是去年年底那个年会,老板为了犒劳公司全体员工一年的辛苦,召集大家前去南国大自然水疗馆腐败。那天说来真是巧极了,当天晚上在水疗馆吃自助餐的时候,我赫然就坐在徐小小的身边,可想而知,我当时的心情是如何地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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