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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但富田健三郎竟不以为然地说:“你还得回酒店去化妆,我也不能出面直接去‘红楼梦沙龙’,而现在我们必须争取时间。所以我认为不论他们的情况怎样,我们不妨照我们的计划去做,或者分头进行……”

  段绍华即表赞同地说:“这是唯一的办法,即使我们彼此合作,也不能在一起。万一被人发现,那就前功尽弃!”

  富田健三郎点了点头说:“段绍华的话不错,我已经从王小姐那里出来了两个多小时,必须尽快地赶回去。因为她离去的时候,就是交代那姓贾的小子陪着我的。那小子跟我聊了一阵,从谈话中套出我的口风,听说我手里有笔现金巨款,就借故匆匆离去。当时我就看出那小子的神色不对,所以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跟了出来,一直跟踪到贾宝玉那里。果不出我所料,他们当真见财起意,准备先向我下手,使女教主以为是你们千的,所以当时我一偷听到他们的阴谋,就忍不住怒火上升,突然闯了进去,嘿!他们居然想拔枪,可出手没有我快。”

  “现在你回王小姐那里去,万一问起来,你说上哪里去了呢?”段绍华替他想到了这问题。

  富田健三郎回答说:“那还不简单,我就说姓贾的走了后,我留在那里闷得无聊,一个人出来在附近走走,无意间遇上个认识的朋友。聊起来听到了一些有关中国企业的秘密消息,急于告诉女教主,这不是正好有了要见她的借口!”

  段绍华暗觉这个托词未免太牵强,极易露出马脚。但他目前急于去找立花一郎,一时又想不出妥当的办法,只好勉强表示同意。

  不过,这条路要真能走通的话,倒确实是条捷径。有了富田健三郎作内应,自然比秦卿更能发挥作用,因为她纵然能侥幸混进“对赌教”,也只能在那秘密组织里卧底,要想把女教主弄出来又谈何容易。

  但她现在究竟混进去了没有呢?

  段绍华今晚可说是出师不利,一去“红楼梦沙龙”就被贾琏认出,要不是他机警,和立花一郎与秦卿的及时赶去接应,用车把他载走,几乎遭了贾宝玉那批人马的毒手!

  由于出师不利,他才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让秦卿单独去“红楼梦沙龙”,立花一郎和他们则直接找上贾宝玉的门去,这虽是分头进行,实际等于是在孤注一掷。但为了争取时间,他们已毫无选择,必须双管齐下不可。否则错过今晚的机会,就要等到下次的周末聚会了。

  可是,假使秦卿去沙龙以前,富田健三郎能找到了他们,表明立场和态度,情形自然就不同了。段绍华大可不必让自秦卿去冒险,更不必转圈子,干脆就全力从富田健三郎这方面着手。

  段绍华沉思之下,终于拿定了主意,他说:

  “老弟,现在我必须去找到立花一郎,才知道秦卿的情形,你也得尽快赶回王小姐那里去,以免出来太久会被她起疑。关于我们合作的事,就此一言为定,只要彼此拿出诚意来,也无所谓什么保证了。但我必须强调一点,就是我们的计划里,非有女教主不可,否则就很难另找更适当的人选。所以无论你老弟这方面,或者是我们这方面,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在今夜把她从‘对赌教’里弄出来!否则她很快就又离开百慕大群岛了!”

  富田健三郎郑重其事地说:“放心,我说的话绝对算数,无论情况如何,我今夜一定设法把女教主弄出来。不过,我不能公然把她带到你们住的酒店去,最好是约定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见面!”

  段绍华想了想说:“这样吧,无论你的方面情形怎样,即使把女教主弄不出来,我们今晚也得见一见。你可以到玛格丽特商厦五层找个外号叫‘金狐狸’的人,他是我当年共过患难的弟兄,为人很够义气。只要说明是我叫你去的,他一定会尽量给你方便,你就在那里等我们好了!”

  “金狐狸!?我记住了。”富田健三郎把地址复诵了一遍,默记在心里,当即要求段绍华用车送他一程,决定到了有车的地方,就径自雇车赶回王熙凤的家里去。

  段绍华在街口把车停下了。

  富田健三郎下了车,又再说一遍:“段绍华,请别忘了,今夜无论情况怎样,在午夜之前,我一定会赶去金狐狸那里!”

  段绍华点点头,目送着他疾步奔向对街,在街边叫了部经过的出租,匆匆登车而去。

  于是,他立即加足马力,决定冒着被人认出的危险,立刻看看“红楼梦沙龙”方面的动静再说。

  第四部 惊魂 第四章(3)

  由于被富田健三郎这一耽搁,非但使他未能返回酒店去化妆,同时跟立花一郎已分手了半个多小时。目前又不知道秦卿是否能及时被阻止,不禁令他心急如焚起来。

  但现在也无济于事,必须先找到了立花一郎,才能了解全盘的局势。否则他们要是失去联系,就不免人力分散,根本无法呼应了!

  富田健三郎赶回王熙凤的家里,那座精致小洋房里,仍然只留有一名年轻女仆,没有任何其他人在。

  女仆听到门铃声,开了大门一看富田健三郎,不禁诧然地“咦?”了一声说:“富田先生几时出去的?我还以为你在房里休息呢!……”显然她根本不知道富田健三郎几时跑出去的。

  富田健三郎轻描淡写地说:“我就在附近走了走,王小姐还没回来?”

  女仆回答说:“小姐打过电话回来,问贾先生是几时离开过这里的,并且问你在不在,我以为你在房间里,所以……”

  富田健三郎忽然灵机一动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回头王小姐回来万一问起,你就别告诉她我出去过!”

  “为什么?”女仆茫然问。

  富田健三郎立即从身上拿出几张千元大钞,塞在她手里说:“这是给你买件衣服的……”

  女仆忙不迭把手缩回,婉拒说:“对不起,我不能私下收富田先生这么多钱,并且我也不敢在小姐面前说谎……”

  富田健三郎见财不能打动她,只好改变战略,笑了笑说:“其实这也不能算说谎,反正你本来并不知道我出去过,又在电话里告诉过王小姐了。回头你再说我出去过了,那岂不是前后不符?并且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怕王小姐责怪你没有好好招待我,才使我闷得无聊,不得不出去走走呀!”

  女仆果然暗自一怔,着急地说:“那……那我就说富田先生没有出去过好啦,可是你自己不能告诉小姐呀!”

  富田健三郎喜形于色地笑笑说:“那怎么会呢?哈哈……”

  于是,他又把钞票强塞在女仆手里,顺手用手指把她的下巴轻轻一抬,这个轻浮的动作,顿使她面红耳赤起来。

  富田健三郎心知这女仆已被买通,绝不至于向王熙凤泄漏,在贾珍离去之后,他也出去过了。这样一来,他既没有离开这里,那么贾宝玉和贾珍被杀,就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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