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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哎呀,红红,你怎么能这样做呢?""成熟男人"听完了薛落红的讲述,就立刻表现了强烈的反对,"太糟糕了,你当时为什么不把照片收起来烧掉?你没有这样做,而是看着你男朋友把照片拿走,就已经是一种默许了,是一种很直接的参与了!你懂吗?"

  "不,不是,我根本没有和他谈这件事,更没有同意他把照片寄出……"薛落红企图解释。

  "我说的是默许,也就是你没有公开同意。但是你不同意,他是不会寄出的!如果你不默许做这件事,他如果做了也拿不到钱!所以,红红,这件事其实你是完全同意的,或者说这件事就是你们俩个人一起做的---你把姐姐赶下了总经理的宝座,而你所用的办法是亲手发出她的裸体照片!你好残酷啊!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红红,你---该早和我商量……"

  "唉---""成熟男人"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接着,他又发出了一声震撼薛落红心灵的长叹。

  薛落红沉默了,她感觉她似乎没有能力去否认对方的判断和指责。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成熟男人"继续说道:

  "落红,你不应该挑起这种亲姐妹之间的厮杀,然而,你做了,你更不应该利用公开落兰裸体照片的办法,然而,你用了。你的这个办法对薛落兰来说,或者说对任何一个中国妇女来说,都无疑是在杀她!落红,你不觉得吗?你没有看到你的亲姐姐---薛落兰的心在流血吗?"

  薛落红听着,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成熟男人"的指责,一句比一句有力,一句比一句更沉重地打在她的心上。她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郁闷,痛苦越来越以更大的力量占据她的心。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恶果出现了,一切她都无法解释。因为,毕竟最开始的时候她动了心,她确实默许了叶方!

  "而且……你仔细回忆一下,七年前在海南的那个晚上……""成熟男人"又开始帮助落红回忆过去。

  "不,没有……我生病和姐姐找男人毫无关系!"薛落红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打断了"成熟男人"的话,她怕他继续说下去。

  "别急,红红。""成熟男人"似乎变得有些慢条斯理地说道,"仔细回忆一下,我们必须搞清事情的原委,否则你的压力会太大。听清楚,我相信两件事其实毫无关系!虽然你姐姐是这样说的。"

  "嗯。"薛落红感到了对方对自己的真心关怀,她好像看到了"成熟男人"那微笑的眼睛,不禁心中微微有一点感动。

  是的,现在薛落红在全力固守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那就是薛落兰找男人与她无关。不管怎么说,路学文没有把话讲出来。

  然而,她的心境异常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固守的结果,因为,她似乎并不非常自信。因此,眼前的任何一点理解和关心都会使她热泪盈眶。

  "来,别着急,你一句一句回答我。一切都是可以回忆起来的。" "成熟男人"说道。

  "好。"薛落红是希望通过回忆确认两件事并无关系。

  "七年前,在海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嗯……是到海口的三天以后的那个晚上。"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厉害?"

  "第二天晚上,我好像已经烧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了……"跟着"成熟男人"的问话,落红开始认真地一点点回忆。

  "发烧的那天下午,是什么天气?"

  "好像从下午开始下雨……对了,我好像听见房东来要过房钱,还说,明天再不交,就不好意思啦!"

  "我明白,不好意思的意思就是赶你们走。"

  "我想是。"落红说道。

  "你和你姐姐住在什么样的房里?"

  "楼房,一套一居室的楼房……"

  "你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

  "是,我记得从下午开始,我就昏昏沉沉的了……"

  "后来呢?别急,慢慢想……"

  薛落红真的开始沉下心,仔细、认真地陷入回忆……

  是的,自己当时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没有吃饭,也不知道几点……后来……

  房门"砰"地打开了,是姐姐跑进来一边从床上扶起她,一边在说着什么……而且,落红朦朦胧胧记得姐姐一边说,一边在哭……

  "等等。""成熟男人"突然喊道,"你说什么,她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在哭?"

  "好像是的……第二天醒过来,我就已经在医院了!对了,"落红突然想起:"我醒来之后,后来医生告诉我,因为抢救及时,我并且用了最好的药,所以我没事了,医生还说我那次住院大概花了八百多块钱!"

  "红红,我不想细说了……你怎么能这么干?你姐姐为了救你,拿出了自己的身体去换钱!可你为了公司的位置,为了钱财,居然把她出卖了!把她逼死了,把你的亲姐姐逼得跳了崖,她当年那样做可完全是为了你啊!"

  "不,不是的,不是你说的这样……"薛落红不禁热泪满眼,手下的字打的飞快。

  "怎么不是你?你想,前一天还没钱交房钱,第二天就拿出八百块给你看病,她哪里来的钱?你再想想,她为什么一边哭着,一边带你去看病呢?她当然要哭,因为她受了太大的委屈,如果没有你姐姐用这种方法去挣到这笔钱,也许这个世界早已经没有你了!"

  落红不语了。面对"成熟男人"的分析,她感到心跳,她感到无话可说。这么多年了,她居然从来也没有仔细想过,当年交不起房钱的姐姐怎么会突然拿出八百块钱给自己去看病。给自己请最好的医生,住最好的医院,吃最好的药。

  "那我该怎么办呢?"

  联想起路学文和她的谈话,薛落红那本来就很脆弱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了,她不知所措地向"成熟男人"问道:

  "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就不怕报应?这个世界是有因果报应的!红红!""成熟男人"说道。

  薛落红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谈话的结果居然是这样。如果早知道会谈成这样一个结果,她宁肯不进行这次谈话。她完全没有想到,路学文不愿意当面让她确认的事,却在这里得到最终确认。那就是,姐姐为了她无奈卖身!而她为了自己得到启明星害死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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