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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没错，你肯定早就改嫁了，守不住闺中寂寞，另外嫁人了！还说不定嫁了几个了呢！"石南平调侃地说。 　　"你才嫁了几个了呢！"小米又拍下一张，笑呵呵地回击到。 　　"那你会怎么样？" 　　"我会组织一拨儿人挖倒长城，把整个长城挖倒！把秦始皇气死！"小米挥着拳头说道。 　　"你厉害！所以你不会另外嫁人。" 　　"为什么？"小米停止了拍照，瞪着眼睛看着石南平问道。 　　"因为没人敢娶你啊！长城都敢挖倒，谁敢惹你！"石南平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坏！太坏了！"小米起身用拳头不住地捶打石南平。 　　"嗨嗨，这是酒吧，嘿！"石南平边躲闪，边提醒道…… 　　小米赶紧坐下了，并且说道："南平，今天可照了几张好相，这什刹海的夜景真漂亮！" 　　"没错，夜景最漂亮了。我看看。"石南平站起身走到桌子对面，和小米并排坐到一起，面对什刹海，小米举起机器把刚才照的相回放给石南平看。 　　照片一张接一张，确实漂亮。 　　石南平刚想夸奖几句---就在这一刹那，这一瞬间---透过来往、进出的客人，石南平突然看到散座的另外一角上坐着一个女人---他第一眼没在意，完全没有在意。但当他的眼睛扫过以后，他心里留下一种感觉---好像什么与他有关的、重要的东西遗漏了，石南平没动声色，仍然一边和小米说笑着，一边却再次把眼睛看过去--- 　　是的，透过来来往往人群的缝隙，他看到那里确实坐着一个女人---隐约美丽、雍容华贵……酒吧里看到美丽女人是毫不奇怪的事，但是奇怪的是，只是随便的一眼---这个女人居然给了他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仔细看过去，他又觉得那只是一个普通、漂亮而与他无关的女人，他的心一下恢复了正常状态。 　　"怎么了？"小米感到了他的异样。 　　"不，"石南平揉了揉眼睛，"没什么。" 　　"不会是碰到熟人了吧？以前的情人？你一定有很多情人！到处欠情债，小心有人跟你没完！"小米嬉笑地说道。 　　"不会啊。"石南平特别有把握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不修长城，因为我不是秦始皇啊！没有人气死我！" 　　"难说！那么多情人，说不定哪个就跟你过不去！难说！"小米笑呵呵地说道。 　　"是啊，我有一打旧情人！"石南平自我嘲笑地说。 　　"就冲你这么风流，我信！" 　　石南平举起酒杯："为我的一打情人，干杯！" 　　俩人一起笑了，并且举起酒杯…… 　　然而，不自觉地，大笑过的石南平依然忍不住再次把眼睛看过去---这一眼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简直是奇迹出现了：那个女人正好把头低下来，面对着点燃的蜡烛，蜡烛红红的光芒，映照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以及她丰美的嘴唇---石南平恍惚了，他觉得他肯定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画面！突然他想起了有一次看到梁丽的场景，在美国的酒吧里看到梁丽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图画，几乎一模一样的图画---那盏蜡烛、那双眼睛、那双嘴唇，那片红光都和看到梁丽时的一模一样…… 　　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美国酒吧，甚至就是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已经分不清他身在何处，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七年前身在美国，还是在七年以后在北京……他觉得身边仿佛没有小米，他觉得他仿佛刚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一个人靠在美国酒吧的角落里，在等待梁丽的到来。 　　而窗外根本不是北京夏季的什刹海，而是美国那个城市的大雪在纷飞…… 　　他的眼睛再次凝神望去，那个女人已经把头抬起，那张美丽异常的脸在蜡烛的照耀下显得平静而温馨。而石南平分明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睛当中，似乎马上就会有泪水涌出…… 　　是的，一点都没有错，和这一模一样的画面石南平见过。是的，当年那个和这个一模一样图画中的女人就是她。而接下来便是她走出了酒吧的大门，冒着鹅毛大雪走上对面的河面…… 　　那个女人就是梁丽。 　　石南平一点也没有糊涂，转瞬间他就又实实在在地回到了2005年夏季的什刹海边。他知道他对面坐的是陈小米，他还知道一个叫石大山的拾荒人就在郊区的农家小院中等待着他回去，而他和他相处了差不多六年多---的确，他一点也不糊涂，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相信眼前他看到的那个女人是梁丽。 　　原因很简单---梁丽已经死了！ 　　"那只不过是一个和梁丽长得很像的一个女人。"石南平这样想："没错，肯定是这样。" 　　"南平！南平！"小米惊讶地呼叫声在他耳边响起，石南平抬起头冲着小米笑了笑。 　　"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今天真的是很不正常！"小米有点生气地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石南平说。 　　石南平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面对着小米平静地笑了："小米，我们下象棋好吗？你上次还输了我一盘，敢不敢再下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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