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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他妈的,会不会开车呀!"出租车司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

  晓彬定睛看了看前面的车,觉得眼熟,一看车号:"咦,这不是兰兰开的那台车吗?"绿灯亮了,前面的车抢先起步,冲向对面。晓彬吩咐司机:"跟上那辆车。"司机以为晓彬是在为刚才的事赌气,就笑着说:"大哥,甭计较了,你看开车的那女的,就二十多岁,能开上这种车的肯定有点说头,背不住是哪个领导、哪个大款的小姘,咱惹不起人家……"

  晓彬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司机一看今天遇上死心眼了,一踩油门,加速追了上去。

  两车一前一后地驶过胜利大道,穿过人民广场,直向郊外驶去。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的车明显地减少了,行人也不多见,两车的时速都达到了80公里以上。

  路灯越来越少了,司机转头看了看晓彬:"大哥,我看算了吧,咱还追吗?"晓彬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在司机眼前一晃:"干完这趟活,你可以回家睡觉了。"

  "好嘞!"司机欢快地叫了一声,车子猛地向前冲去。大约跑了十几公里,远处出现了一片建在群山环抱之中的住宅小区,在灯光的照耀下,那一栋栋白墙红顶的别墅显得相当华丽和神秘。

  来到近前,高大的牌坊下面站着两个警卫模样的小伙子。前面的车子开进去了,后面的出租车被拦了下来。

  晓彬下了车,眼看着兰兰的车开到紧靠小区大门的一栋别墅前。别墅的院门悄悄地开了,汽车随即开进院内,大门又轻轻地关上了。

  那是一栋两层高的复式建筑,少说也有三百平方米。别墅的墙是白色的,屋顶是红瓦铺就的,上面有一个半圆型的天窗。窗户为下方上圆,纯欧式风格,里面挂着米白色的窗纱,显得十分幽雅。

  二楼的灯亮了,兰兰的身影出现在窗前,一个老女人正在为她脱去身上的大衣。又过了一会儿,那年老的女人出去了,窗上也没了兰兰的身影。

  夜又归于平静,天阴着,空气中有一种潮湿的味道,好像要下雨或者下雪了。

  晓彬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儿,兰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还没睡啊?"

  "你在哪里?"晓彬的态度有些冷。

  "我在家,啊--啥事?"兰兰打着哈欠。

  "也没什么大事,打了几次电话都找不到你。报社交给我一个任务,想找你商量商量……"

  话没说完,兰兰就把他堵回去了:"我快困死了,明天下午或者晚上,我打给你啦。"没等晓彬说话,她就把电话挂了。

  晓彬无奈,只得往回走。下车的时候,出租车司机看了看计价表,从晓彬手里接过那张大票,找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递给晓彬:"看你挺实在的,不忍心宰你!"

  晓彬没好气地接过钱,回手把车门重重地"砰"地一下关上了。

  司机心疼地看了看车门,又抬起头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嘴里愤愤地嘟哝了一句:"有病啊!"

  Chapter 9

  半夜时分,天空下起雨来,本来到了该下雪的季节,却偏偏下雨。

  深秋的雨特别凄凉,雨点打在屋顶红瓦上的啪啪声,就像敲打在人的心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迷茫的夜雨之中,偶尔有一两辆汽车驶过,溅起的水花在灯光下泛出一点点惨白……

  兰兰觉得头疼,半边脑袋一跳一跳的。今晚公司里有一个大客户来签合同,部门的经理提前几天就和她打了招呼,请她出面。因为她是清钢的代表,说话显然更有分量。

  保姆赵阿姨为她烧好了洗澡水,因为头疼,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泡上半小时,只是简单地冲一下就出来了。赵阿姨端来的桂圆莲子汤,她只喝了一小口,就躺在床上昏昏地睡去了……

  一阵电话铃惊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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