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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不想说也没关系,只是你刚才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所以很好奇。”龙泽倒了杯水递给高小媛。

  高小媛接过了水杯,手有些颤抖,她半靠在床边默默喝着水,一言不发。

  “我做了粥,我去给你盛一碗。”龙泽说完这句话后起身朝卧室门口走去,就在他要拉门的那一刹那,高小媛说话了。

  “许安是我喜欢的人。”

  龙泽停下,却没有马上回头。

  “不过,也是我亲手杀死了他。”高小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变调。

  龙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慢慢地转过头看着高小媛,似乎在等待着她下面的话。

  高小媛的手在抖:“我再也不会喜欢他,我现在对他什么感觉也没有,我恨他,非常非常地恨他。我很不甘心他就这么死了,我真的很不甘心!”高小媛流下了眼泪。

  “如果他现在活着,你会怎么样?”龙泽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高小媛苦笑着,泪水浸湿了她的面颊:“如果他活着,我还会恨他,或许……或许我会再次……”

  “你会再次杀了他,对吗?”龙泽的声音突然变得让人感觉异常寒冷。

  高小媛一愣,怔怔地看向龙泽。

  龙泽却给了高小媛一个淡淡的微笑:“我去拿粥。”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留下高小媛独自发呆。

  龙泽快速走下了楼梯来到厨房,拿出碗,面无表情地盛着粥,在盛第三勺的时候,他突然停下,随即用力将碗摔在了地上。

  楼上的高小媛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强撑着从床上下来,拉开卧室门走到楼梯口前,看向厨房的位置:“龙泽,你怎么了?”

  没人回应。

  高小媛努力撑着身子再次探出头看向厨房问道:“你还在那儿吗?”

  高小媛的话音刚落,龙泽就慢慢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抬头用一种极其冰冷的目光盯着高小媛,这不禁让高小媛打了一个寒战。

  “你……怎么了?”高小媛有些担心地问道。

  龙泽什么话也没说,他突然快步走上二楼,拉住高小媛的手,连拉带拽地将她带下楼。

  “你干什么?”高小媛叫道,她的腿已经被撞了好几下,连胳膊肘也是,而且她还光着脚。

  龙泽却不理她,用力拉着她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你是怎么了,哎呀——”高小媛摔倒在地,可龙泽却不理会,仍然拉着她继续往门外走去。

  冰冷的雪很快就将高小媛的脚冻红,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拼命地想要挣脱龙泽的手。可因为发着烧,身体很虚,所以根本无法挣脱,只得在街头被他拖来扯去。

  “你疯了,你干什么啊!好冷啊,快放开我,我的腿好疼,我的手也好疼,龙泽——龙泽——”不管高小媛怎么叫,龙泽都不理她,只是拉着她往前走,直到走到马路的中央,龙泽才用力将高小媛推倒在地,然后用一种让人看了就极其心寒的目光盯着她。

  高小媛跪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龙泽,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刚才还对她那么好,可现在却像恶魔一样。她害怕,真的好害怕。

  龙泽在瞪了高小媛良久后突然转身走了,将她一个人扔到了马路的中央。

  好冷,真的好冷,高小媛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她想要站起来离开,可是全身都没有力气,几次站起几次摔倒。

  墙角的拐弯处,龙泽注视着这一切,他的脸上露出憎恨的表情以及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一辆汽车驶来,又一辆汽车驶来,高小媛惶恐地坐在马路中间,连动也不敢动,生怕汽车一打滑就撞到她。那些飞溅起来的雪花无情地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她已经快变成一个雪人了。她无助地倒在雪地中,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伤心地落着泪,慢慢地她连泪也流不出来了,她的身子越来越僵硬。

  突然,一双手伸了过来用力抱住了她,立刻,一股暖流涌向了高小媛的心,也涌向了她的全身,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抱着她的人正是龙泽。

  高小媛呆呆地看着龙泽,她的脑子已经不听使唤了,她已经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行为。而他则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高小媛的身上,又将自己的围巾给高小媛系上,然后脱下自己的运动鞋认真地给高小媛穿上,随即又心疼地将她的双手塞进了他的衣服内,用他的胸膛温暖着高小媛……

  汽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过。洁白的飞雪在夜空中飘荡着。

  高小媛怔怔地看着龙泽。

  龙泽则心疼地揉搓着小媛的脸,他什么也没说。在那马路的中央,他们仿若两个牵手的雪人……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高小媛在心中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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