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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5)

  饭后,江远航开车把林小洛送回了家。林小洛下车时,程皓正站在小区门口的水果摊旁等她。这是林小洛第一次这么晚回来,而且还是从一个陌生男人的车上下来的!

  程皓意识到昨天晚上吵架时自己说的话严重了一些,白天上班时一直忐忑不安的。中午给姐姐程珊打电话说了要给妈妈买房的计划后,程珊说她打算帮妈妈先租个房子,还说现在给妈妈买房不值当,她的单位即将集资建房,以后还会多一套房子,所以没必要现在急着给妈妈买房。程皓没想到姐姐考虑得这么周全,而且还鼓励他好好奋斗,在北京早日买房,不要为家里的事情操心。不过程皓还是觉得家里的事情由姐姐全权照顾,自己过意不去。他打算下班后,和林小洛商量看看,要不要把妈妈接到北京和他们一起住,这样他就能亲自照顾妈妈了。他总觉得自己长大了,应该为妈妈做些什么。

  昨晚为了房子的事情两个人闹得不愉快,程皓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再怎么吵也不能上升到"不想结婚"这样的高度啊!他下午早早下班,打算将功补过,为林小洛做一顿好吃的,再好好赔罪,结果他都把菜都做好了,林小洛还没回家。他打她的手机,得到的答复却是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知道林小洛一定是在跟他闹别扭,也知道自己这次吵架说的话确实有些过了,于是他没有吃晚饭,一直在小区门口的水果摊旁等她。因为这里是她每次回家的必经之处。

  林小洛看到程皓时,本想绕过他,不理他,结果他死皮赖脸地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说:"小洛,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我又惹你生气了,我向你道歉。为了惩罚我自己,我等你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语气很轻柔,又带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本来,林小洛对江远航发泄后心情就好多了,现在程皓主动认错,说话的口气软绵绵的,完全没有昨天晚上的嚣张,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想起以前每次加班晚归,程皓总会在家等她一起吃饭,很多次都是来到这个熟悉的水果摊旁等她;她想起早晨起床后厨房里那杯熟悉的白开水,他几年如一日地重复着每天早晨给她倒杯水这个动作,从来不曾厌倦;她还想起读书时每天晚上他都会去帮她占座位,陪她一起复习英语,备战英语四级……

  这些汹涌而来的小细节一下子就填满了林小洛的心田,这些细节就是程皓爱她在乎她的片段,是她想忘都忘不掉的温暖的爱情插曲。

  回到家,林小洛破例地贤惠了一回,主动请缨,把已经凉了的饭菜拿去厨房热了。她今天回来一句话都没说,但程皓知道她的心情已经平静多了,因为她没有吵闹,而且她还这么乖巧地给他热菜。

  程皓没有问她那个送她回来的男人是谁,也没有问她手机怎么关机了。因为他爱她,信任她。

  林小洛打开电视,陪程皓在客厅吃饭。

  以前吃饭的时候,林小洛总是喋喋不休的。今天她一声不响地坐在一旁,程皓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吃过晚饭了吧?要不要再吃点?都是我专门为你做的菜。"程皓打破沉默。

  "吃过了,我表哥请我吃的饭。"林小洛边看电视边回答。

  "哦……"原来那个陌生男人是她表哥,程皓更是觉得选择信赖她、不问她是对的。

  接下来两人又任凭沉默在空气中流淌,屋里只听得到电视的声音。

  程皓这才发现平时话多的林小洛一旦不说话,家里会变得很沉闷。他都有些怀念林小洛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的时候了。

  林小洛的心思其实也不在看电视上,遥控器按个不停,好像没一个节目能入得她的法眼,她在想着如何能够心平气和地和程皓说起房子的话题。从餐厅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一个解决眼前矛盾的方法了。

  程皓刚吃完饭,林小洛就迅速把碗筷收到了厨房,并开始洗刷起来!林小洛从懒惰变勤快的过程太过突飞猛进,让程皓不得不瞠目结舌。可是这样的林小洛并不是程皓所熟悉的林小洛,他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小洛,我来洗碗吧。"程皓要夺过林小洛手中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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