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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波撒多”,我们要了个单间,给阿豪打了个电话,让他下班之后来这聚齐。臭鱼很喜欢唱民歌,而且一唱就非常投入,进去之后就吼了起来。我五音不全,老外不会唱中国歌,于是我们俩就在一旁喝啤酒谈话。

  老外跟我聊起了我家楼下的姚家全家死亡的事,他认为这事非常诡异,是个很好的题材,绝对能写个拿人的段子。

  我说:“其实你就写你现在住那屋的事就够吓人的了,还用得着写别人家的事吗。”

  老外好奇地说:“哥们儿那屋?怎么吓人了?”

  我说:“啊,还真有你不知道的事啊?你是去年秋天搬来的,之前那家住户姓孟,他们家的怪事可多了去了。”

  老外掏出笔记本和录音笔,连声催促:“张,你说详细一点,让哥们儿记录下来。准备好了,快说,快说。”

  我把以前隔壁孟家的事情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些。

  第六话 深夜奇遇

  孟家共四口人,孟师傅在小区的垃圾转运站工作。

  他妻子在北京开亚运会那年中了风,成了瘫子。只能坐在家里糊纸盒,还做些针线的活计,贴补家用。

  家里还有个孟师傅的老娘,孟奶奶,她常年患哮喘病。孟师傅两口子还有个女儿,叫孟洁,才十六岁,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别看年纪不大,那模样那身段,往那一站,什么巩俐啊章子怡啊,全得靠边闪。

  孟师傅家的日子过得难啊,全家都指着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垃圾转运站能赚几个钱?孟师傅业余时间就接点零活,帮人修个屋顶、通个地沟什么的,一年到头没黑没白地工作。

  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多,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孟师傅帮人通完下水道回家,快到家的时候,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为什么说是人影呢?因为看不清楚,就好像这人在磨砂玻璃后边似的,虚虚乎乎的。

  那个人影,脸冲着墙,一动不动。孟师傅以为是贼,走过去拍了那人肩膀一下。这一拍不要紧,就好像是摸到了一块寒冰,全身如坠冰窟。那人影也扭过头来,一张没有鼻子没有眼没有嘴的脸,冷冷地对着孟师傅。

  您想啊,大晚上,在胡同里,有张没有五官的大白脸,近在咫尺地对着你,那是种什么感受?

  孟师傅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第二天早晨,有上早班的路过那条胡同,这才发现孟师傅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就赶紧给他送回家。

  到家之后,孟师傅就大病了一场,连续三天高烧不退,到医院扎针吃药,好不容易把病治好了,脑子又出问题了,他谁也不认识了,不管是谁,包括亲人同事邻居朋友,挨个骂。

  而且口音也变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骂起人来十分恶毒。

  有走南闯北到过地方多的人,说孟师傅现在的口音是吉林长春那边的方言。大伙都觉得奇怪,老孟一辈子没离开过本市,在哪学的这一嘴地道的东北话?

  孟师傅的娘孟奶奶,记得以前在农村的时候,村里也出过类似的情况,当时有个会算命的老头,说这种情况叫“撞克”。

  孟奶奶凭着对当年的记忆,模仿着当年算命先生折的纸人,自己也用黄纸照猫画虎地叠了一个,然后把纸人贴在孟师傅前额,用针想扎纸人的脚。未承想,当时孟师傅神志不清,他一躲,这针就扎到了纸人的左眼上。

  只听一声怪叫,孟师傅颓然坐倒在地,随后竟然痊愈了,身体好了,神志也恢复了正常。

  按理说病好了这是好事啊,其实不然,孟家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转过天来的晚上,孟师傅的老婆,坐在床上用剪刀剪纸盒,她女儿躺在母亲身边看书。孟师傅的老婆觉得后边有个人拍了她一巴掌,全身立即打了个冷战,手中的剪刀拿不稳,一下落在躺着看书的女儿脸上。

  您说巧不巧,孟奶奶用针扎纸人的左眼,孟师傅老婆手中掉落的剪刀正插在女儿孟洁的左眼上。

  剪刀插在孟洁的眼珠上,直挺挺地不倒,一行黑水混着鲜血顺着孟洁的眼眶流到脸上。当时孟师傅不在家,家里只有孟奶奶和他老婆,全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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