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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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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笑道：“东楼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酒吧里人渐渐多起来，有些嘈杂。我抬起头，看着小花似笑非笑的表情，反问他道：“你觉得呢？” 小花说：“他似乎在暗示你什么，但是又不肯明说。这种情况下，他不该直接告诉你他的态度么？” 我笑了笑：“他倒是问了我对马胖子的看法，我也没有直接回答他。背后说人总是不太好。” 小花说：“看来他对马胖子也已经有些看法了。” 我点点头：“作为领导，他自然不会跟我明说什么。有时候，一把手倒未必希望下面的人没有任何矛盾。自古以来，中国的权术讲究的就是一个‘平衡’。” 小花捋了捋他的长发：“我还真是搞不懂这些东西，他现在到底是要撑你还是撑马胖子呢？” 我把目光转向别处：“世事恰似棋局，你我随人摆弄。我原来最怕这些政治斗争，所以才会选择这个人数规模相对较少、工作状态相对松散的行业。想不到进来后才发现，这个行业是人精扎堆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资源争夺比其他行业更为激烈。” 我端起酒杯跟小花碰了一下：“老实说，我越来越不喜欢这个行业这种独行侠式的生存方式，大家根本就没有团队合作的意识，不互相拆台就已经不错了。” 小花点点头，表示认同。 我把酒杯里的酒喝掉后，叹了口气：“我看得出董事长的想法，但是我不明白他究竟在顾虑些什么。他已经明显表露出对马胖子的诸多不满，却只如此暧昧地暗示我的前途远大，这中间除了所谓官场的权术之外，肯定还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环节在里面。” 小花有些忧虑地看着我：“那，老大你准备怎么做？” 我将酒满上，再次一饮而尽：“我？我懒得再猜了。我现在什么都不准备做。因为，马胖子已经在不停地做事，董事长又有他的考虑，我就以静制动，静观其变了。说到底，我也没想在里面赢得什么。” 出于对宋长风的尊重，我没有把跟他的会面告诉小花。 这么复杂的局势，我已经够烦了，何必再拉上朋友？他能陪我在这里喝喝酒，让我无所顾忌地发发牢骚，已经令我感到满足。 于是我坐直了身体，招呼小花：“来！喝酒喝酒！” 小花看我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有些担心：“老大，你可不能因为今天我请客就拼命喝啊，我兜里的钱最多只能再买一瓶酒。” 我哈哈大笑，知道他是怕我借酒消愁，拍拍他肩膀，示意我没事。 十一点左右，小花被邻座的一桌熟人捉去寒暄。 我站起身，把酒瓶和杯子拿到露台上，自己一个人倚在栏杆上慢慢地喝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就坐在椅子上兀自出神，这时候，听到一阵熟悉的旋律和一个令我舒服到极点的声音隐约飘了过来。 我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把阳台的玻璃门拉开一些，歌声随着嘈杂的声浪袭来，直划我心深处，恰如兵临城下，令人猝不及防。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 却走进你安排的战局 我没有坚强的防备 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 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 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 也没有逃脱的幸运 我像是一颗棋 进退任由你决定 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将领 却是不起眼的小兵 …… 我像是一颗棋子 来去全不由自己 举手无悔你从不曾犹豫 我却受控在你手里 我模糊地看到吧台的高脚凳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宽大的白T恤衫，牛仔裤，直直的长发。她抱着话筒浅吟低唱着，昏暗的追光灯打到她的侧面，我却看不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我已有七分醉意产生的错觉，我觉得她姣好的轮廓竟与杨洋有几分相似。我看到小花在远处向我竖起大拇指后又指向那个唱歌的女孩子，想起她可能就是小花提过的那个外院唱歌的女生。 酒一杯杯地喝下去，我的心也随着歌声一点点爆裂着，无声地变成了碎片。 我突然涌起一阵冲动，想要走近前去看清楚那个女孩子的样子。我挣扎着站起来想走进去，却踉跄了几下，带翻了茶几，摔倒在地。 酒瓶和杯子也随之摔在地上，碎成一片，有如莲花盛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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