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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第二十五章顾全教授病了

　　苍蝇，又是苍蝇。

　　各种各样的苍蝇。夏杰对生物学上苍蝇的种群分类没有研究，但他从小熟悉的有三种：一种是屎蝇，也就是喜欢粪坑的那种绿头苍蝇；一种是饭蝇，个儿小，喜欢围着饭桌打转；一种是牛蝇，个儿最大，喜欢牛身上的那种气味。同为苍蝇，但各有各的喜好和特性，也各有各的地盘和路数。偶尔见到有绿头苍蝇爬上饭桌，那必定有什么东西坏菜了——它喜欢追逐腐臭的气味。夏杰最讨厌绿头苍蝇，饭蝇次之，小时候拿块纸片做个简单的苍蝇拍，到处追着打，善良的奶奶看他深恶痛绝的样子，平和地说：“别打了，苍蝇打不尽的。它们也是条命，都要活。”

　　奶奶不打苍蝇，只赶赶。

　　夏杰不听，照打。但正如奶奶所言，苍蝇确实打不尽。

　　惹不起，躲总可以吧？

　　躲也躲不掉。

　　夏杰被成群的苍蝇追赶着，有绿头蝇、饭蝇、牛蝇……还有他从没见过的各种苍蝇。他拼命地奔逃，但它们如影随形，不离不弃。那些苍蝇都长着一张张他熟悉或陌生的人脸，像是一群人，却分明在飞。他跑啊跑啊，累得精疲力竭，眼看苍蝇就要包围上来，把他吞噬……

　　他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又看见了鼻尖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用力收缩瞳孔，那东西蓦然跃起，退到半米外的被子上，在他的视网膜上清晰呈现出一只绿头苍蝇！

　　又是它！这种情形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了。夏杰很诧异：如果说自己被成群的苍蝇追逐是梦，那这只苍蝇就是活生生的现实了。他如同周公梦蝶，有点弄不清梦里梦外了。

　　那种奇怪的腐臭气味也在弥漫开来，撩拨着他的嗅觉神经。

　　他跳起来，苍蝇一如既往地消失，而气味却越来越浓重。他去卫生间彻底把自己清洁了一遍，尤其对可能产生气味的部位进行了重点清洗，而后又把床上所有用品和穿过的衣服统统扔进了洗衣机。然而，气味并未消除，他绝望地发现，那种气味似乎是从他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

　　他觉得自己出问题了，就给省医院的同学赵训去了个电话：“我可能病了。”

　　赵训详细询问了他的所谓病情，说：“你这是什么病啊？疑神疑鬼吧？我还没遇到过这种怪病。嗯，是不是……这样吧，你来医院，我找个心理专家给你看看。”

　　夏杰觉得也许是自己疑神疑鬼，可那气味分明存在。但他却没去医院的勇气：不就是气味吗，用得着这么折腾？

　　电话响，把垂头丧气的他从冥想中拉回来。

　　电话犹如一针强心剂，夏杰一听心脏就开始剧烈膨胀跳动：是小念的声音！

　　这些天夏杰一直期望小念能给他打电话，而他却不好主动给她去电话。他不想打扰她，但又很想知道她目前的状况，真是矛盾。尤其是活动停止后，人闲下来，小念的身影就开始在他脑海里晃荡，连睡觉都不安稳。

　　小念的声音实在让他太惊喜了。

　　“你能不能帮我了解下一种药？一种可以治疗癌症的药品。”

　　小念似乎没心思和他说闲话，直奔主题。

　　“哦，什么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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