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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你不喜欢。”他用的是陈述句。

  “不,我喜欢。”她轻轻撩起散乱的发髻,“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宝石。”就像拒绝他的爱情一般,难以取舍。

  “逸衡。”她搂住他的脖子,将柔滑的脸贴上他的,嘟着嘴笑道,“知道吗,比起宝石,我更喜欢你。”

  他只拍着她的背,不说话。

  “过几日,我打算和几个朋友出去玩。”

  他依旧不说话,皱眉看她,她推推他的肩。

  “只是去南汇。”

  他瞪着她,似有所思,“去吧,那里的桃花正是艳时。”

  南汇区东南两侧临东海,西南与奉贤区交界,西与闵行区接壤,北与黄浦毗邻,由“扬子江水出海后受海潮顶托,折旋而南,与钱塘江水在此交汇”而成陆,故称“南汇嘴”,曾称“海曲”、“南沙”。

  繁锦起先只与邱珍提议一起赏桃花,哪知最后发展成了美术社的写生活动。

  于是又由邱珍带头,五六个相好的女同学一起带了画具,乘私家车来到邱府在南汇的别府。

  说是别府,繁锦倒觉得它更像是座花园。

  占地数千平方米,除了绿草如茵,大树成荫,四季花卉,小桥流水外,还有四幢造型典雅、气度不凡的别墅,主屋红瓦的屋面坡度较陡,有主楼和辅楼,均为两层。主楼底层中三间,外有双柱,内有廊,外墙红砖砌就,转角加水泥砌成角柱。内有餐厅、卧室、书房等用桃花木雕护壁,大餐厅有水晶大吊灯、柚木拼花地板,内部装修十分精致。花园较大,如茵的草坪上错落有致地点缀着喷水池、石雕像和花坛,环境十分优美。

  由于邱府是官宦人家,所以这座“邱家花园”更多是用来接待客人,甚至是国宾的。

  如今是赏花时节,每天迎来送往的宾客更是数不胜数。而邱珍仗着自己是三小姐,愣是不管不顾地带着同学进了园子,却不知里面早已有了至少三拨客人。

  于是相熟的点头招呼,不相熟的套个近乎。

  反而像是交际舞会,而不似野外写生。

  可是几个妙龄少女毕竟是年轻,捧着画笔之余皆是议论着哪家哪家的少爷公子正是风华正茂。

  邱珍无奈之下唯看到繁锦倒是一心一意地在画画,颇有些欣慰,于是先招待了茶水点心给其他同学,只拉着繁锦的手走进了阡陌小道。

  “这里是我小时候发现的,除了自家人,很少有人知道。”邱珍献宝一般介绍道。

  繁锦只笑不语,邱珍带着她来的地方的确很少有人,桃花一株株,绽放得正艳。

  由于身份是学生,几个女同学都是穿着校服来的,平素黑底白纹的校服,自然带着属于青春的纯美。

  邱珍抬起头,便看到繁锦正站在一株桃树下,只见雪白的肌肤和乌黑的发,一阵风吹过,散乱了数瓣桃花,飘转间自她的发际飘下。繁锦轻轻抓住,便握在手中,怎样也放不开。

  旁边有小座蓄养着锦鲤的池子,四周围着青石板,上面打着水花,阳光下反射着流光溢彩,繁锦伸指沾了水珠,轻轻在石板上写道:“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

  邱珍见了,直拍着手说这簪花小楷写得甚好,又拿着手帕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同学,桃花多汁,仔细污了手。”

  繁锦慢慢展开,那花叶果然已经融了,自指缝间留下粉红色的动人泪水。

  “邱珍,美丽的东西,都会这样。”

  “怎样?”邱珍微微一笑,慢慢帮她擦手。

  “如此让人无法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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