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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意识到这一点的苏惠,不可抑制地恐慌,她飞快地回店里打电话咨询火车站还有没有那一天的车票,车站的回答当然也是否定的。

  苏惠坐在吧台苦恼的时候,林晓又来了,她笑嘻嘻地把一个保温盒子给苏惠,说是家里做了好吃的,带过来给姐姐吃的。

  苏惠接了,请她坐一边去玩,林晓眼睛四处张望,没看到肖谨的影子,很是失落。

  "你家在省城吗?"苏惠好奇地问。

  林晓点头,秀气的脸蛋上有浅浅的红晕,"放假了,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说来找肖谨一起聚会啊!好些朋友约了去附近的郊区玩,还包了一个车。"

  苏惠点点头,人生最快乐的天堂是大学,有机会就好好玩吧。

  林晓看看周围没有人,凑到苏惠面前,道:"姐,肖谨有女朋友吗?"

  苏惠抬头看林晓晶晶亮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睛闪亮闪亮,里面有无限的期待和紧张,苏惠笑着摇头。

  林晓放下一大颗心来,小嘴巴唧唧喳喳地说着什么。多可爱的女孩子呢,连身上的气味都是那样干净清透。

  苏惠打电话给肖谨,说林晓来了,肖谨口气一点也不好,任性道:"我不去见她,凭什么啊?"

  苏惠冲林晓尴尬地笑笑,捂了话筒小声说:"人来都来了,你就下来吧!"

  苏惠能想像出电话那头肖谨发脾气的样子,闷笑了一下,道:"快点下来吧,等下有好消息给你说。"

  肖谨闷头走进店里,林晓欢喜地冲上去,肖谨道:"我马上就去出车了啊,刚睡醒,人都不清醒。"

  林晓咬嘴唇看苏惠,苏惠笑道:"都放假了啊,你去玩一天也好,天天这么累,对身体不好。"

  肖谨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听苏惠这样一说,心里的怨念就更深,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抓了林晓出去,找了一个小巷子说话。

  "你干吗又来?上次不都给你说清楚了啊?"

  林晓做委屈状,"我想清楚了啊,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呗,咱们相处试试,也许你能克服那些缺点,我也能学会照顾人呢!而且,姐姐都说了你没有女朋友的!"

  肖谨望天长啸,第一次发现道理有时候也是说不通的。

  "好吧,那你再给我说清楚点,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肖谨看着小巷子里的老城墙,几根坚韧的小草从城墙砖缝里探出头来。

  林晓又是害羞又是豁出去一样,"喜欢还要理由啊!"

  肖谨垂眼,"这样给你说吧,我是一个孤儿,没有任何家人,没有任何资本,没有钱,没有房子,没有能力让你过轻松的生活。如果你喜欢我仅仅是因为我成绩不错,面皮不错,那你就太肤浅了,你要看到我这个人是什么样的。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那你就必须舍弃现在的生活,你必须每天都认真地工作,每分钱都要仔细计算,不能随便玩,不能随便买东西,也不能随便任性地换工作。当然,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可能理解不了。你要知道,我虽然现在和你们都在一个学校里读书,但我们不是在一条水平线上。明白了吗?"肖谨冷脸道,"所以你没必要再出现在这里,你去追求那些能跟你一样生活的人。"

  林晓双眼含泪,"你是在小看我吗?"

  肖谨摇头,"跟你说你也理解不了,你只要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就好了!"

  "谁?"林晓不服气地恨道。

  肖谨微微一笑,"你不是见过了吗?苏惠啊!"

  林晓愣住,"你们不是亲戚吗?"

  肖谨耸肩,"我早告诉你了,我是孤儿来的。苏惠收养了我,用自己的钱供养我上学读书,让我过正常的生活。"

  "仅仅是报答?"林晓粉红的嘴唇被咬出血痕,"你说的那些理由都是在敷衍我吗?真正是想要报答苏惠是不是?"

  "我和她的感情不是一个报答或者感谢或者喜欢就能说清楚的,你也不要再问就是了。今天给你说清楚,你过你自己的生活去。"肖谨转身。

  林晓站在城墙边哭,看肖谨从狭窄的巷子口走出去,眼泪就掉下来了。他明明是什么都知道的,却偏偏要这样做,如果真是一点都不喜欢又何必给她说这些她还不能了解的话?肖谨是一个懦夫而已,连尝试都不敢就拒绝。

  肖谨一身冷气走回店里,看苏惠埋头做账,走过去道:"你就那么厌烦我啊,厌烦到硬要把我推出去给别人,是不是再不想见到我?"

  苏惠还没来得及回答,肖谨就摔门出去。苏惠忙追出去,便不见人影了,打电话也不接。苏惠耸肩,也许一下子就好了吧!

  肖谨冲出门,太阳白花花地照在身上也不觉得温暖,他开车回车队,接了几个人又飞奔在高速路上,肖谨绝对不认为自己没有追上苏惠的那一天,只要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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