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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好吧好吧，算我多事。反正不准给林晓提到我！”小朱警告。

　　肖谨苦恼。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个小朱还真是厉害。一句话就堵死了他甩手不管的路，这一下迫于良心也不得不管了。

　　肖谨找了个自己有空林晓也有空地下午，约她出学校，林晓很兴奋，跟在肖谨后面蹦蹦跳跳，脚步轻快极了，整个人都跟要飞起来一样。

　　杨万琴在店里守得厌烦，图文社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就是随时都要有人看守着，而这一点被韩强抓住三五日就来骚扰一次，躲的地方都没有，要是苏惠再不回来她就真的要崩溃了。

　　杨万琴老远见肖谨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眼睛飞起来盯着那小姑娘看了半日，啧啧两声抓起手机拍了个远景的照片。

　　“琴姐！”肖谨招呼一声，看看店里的人都在上网，知道今天没啥生意，道，“今天韩强没来？”

　　杨万琴不说话，上下打量林晓，取笑道，“怎么苏惠一不在你就带个小姑娘回来？小心我告诉她了赶你出去。”

　　肖谨抿嘴笑一下，“这是我学校的同学呢，回来说点事情的。”杨万琴冲尴尬地林晓道，“我好像看过你呀！”

　　林晓点头，“我去过惠姐家里啊，咱们还一起吃过饭的。”

　　杨万琴想起那时候自己丢人地样子来，抓起小包道，“好了，今天没啥忙的事情，我先走。”

　　肖谨跟店员打了招呼，领着林晓进后面的宿舍，拉了个小凳子请林晓坐下。又跑出去买了饮料，准备了半晌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场。

　　林晓好奇地看肖谨，脸呼呼地冒热气。

　　“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肖谨想了半天才搞了一个保守的开场，“我是很羡慕你这样的生活，普通点儿但是很幸福。”

　　林晓有不好的预感。沉默地看肖谨的身影被窗户照进来地阳光凝固成一个单薄地剪影，有些脆弱。

　　“我跟你说过吧？我是一个孤儿！”

　　林晓点头！

　　“你知道，我这样的人跟你们不一样。本来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流浪了两年，遇到苏惠的时候我十六岁，是她捡到我把我养大的。”肖谨僵着脸道，“所以我是不可能会喜欢上别人地。”

　　“这又什么关系吗？因为你是孤儿才不喜欢别人，还是因为苏惠捡到了你才不喜欢别人？”林晓抬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十足的勇气。

　　“过程并不重要，你了解这个结果就好了。”

　　林晓抽抽鼻子，“那太敷衍了吧。即便是要让我死心也应该更有诚意一点儿，如果只这样遮遮掩掩只会让我胡思乱想；再说了，什么叫做别人，苏惠难道不是别人吗？难道你也不喜欢她吗？”

　　肖谨低头，嘴角勾起一个笑来，想起苏惠的蠢来。当初那个流浪地歌者，看准了苏惠地为人，每次见到她就唱那一首《流浪歌》，每一次她都不会让人失望地掏出所有的钱。那个歌者曾经嘲笑过她地傻，嘲笑完毕后又道，“那真是一个好女人”。肖谨跟苏惠一起生活后，苏惠还是会去那个商场购物，但是那一个装残疾的歌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个真正的没有双臂的残疾人，照样在唱着《流浪歌》。苏惠依然是在听到地时候就给出自己所有的钱，肖谨不满意道，“只要是可怜的人。你就无法不同情吗？”苏惠是怎么回答的呢？苏惠说，“既然都把伤口亮出来给人看了，自然是在祈求怜惜。”

　　肖谨的手无意识地放在胸口，慢慢道，“她不是别人，她比我自己更重要。”

　　林晓无语，起身拉开门就要走。肖谨道，“你真的没有必要再做什么。你很幸福，你有完整的人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最重要的就是自己，何必为了我去做那些事情？”

　　林晓恶狠狠道。“我愿意做什么是我自己地事情，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肖谨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糟了！

　　“你以为你很好吗？你以为你是多重要的人？我才不稀罕！”林晓甩头走人。

　　“啊！是林晓！要走了？”

　　熟悉的声音刺进肖谨的耳朵，肖谨精神一整立即跑出去，惊喜地看着林晓前面拖着大行李箱子的苏惠。苏惠微笑的脸，掩饰不住的疲倦，嘴角微微勾起道，“是来找肖谨玩的啊？正好我从老家回来，带了好些好吃的，晚上一起吃饭啊？”

　　林晓看看苏惠，转头看看狂喜地肖谨，血冲脚底板冲上脑门。怪不得要给她说这些话，怪不得要在这个店里说这些话，原来是这个女人回来了，是故意要做给这个女人看的吗？林晓慢慢道，“肖谨，你真卑鄙！”

　　肖谨低头不语，脸微微发红，眼眶湿润，不知该如何开

　　苏惠皱眉，“吵架了啊？是不是肖谨惹你生气了？”

　　林晓不说话，跑着冲出去。苏惠担心道，“肖谨，你都做什么了啊？”

　　肖谨摇摇头，跟着苏惠进小仓库，看她慢慢收拾东西，默默地从她背后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道，“还好你回来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啊！”苏惠笑起来，都多少年没看过肖谨这个怕生的样子了，只在她刚刚捡到他的时候才有过这种表现。

　　“还好你回来了！”肖谨重复一次，紧紧抱住苏惠，“那你再也不会走了吧？”

　　苏惠沉默地收拾东西，然后转头道，“肖谨，这一次回来是有事情要给你们商量的。”

　　肖谨急切道，“我也有事情要给你说。”他有剖白自己的**，“还有，你回来为什么不通知我？给你发那么多的短信你也不回，我很害怕！”他害怕苏惠丢下他，跟他的父母姐姐们一样，一声不响地就消失掉再也找不到。

　　苏惠伸手摸摸肖谨地头，“你都这么高了啊！”

　　“好吧！再等两个月就好了！”肖谨道，“我一毕业就去领结婚证吧！”

　　苏惠张开嘴巴说不出来话，肖谨回头看看没人进来，毫不客气地就吻上去。这是和林晓完全不一样地气息，温暖的，柔和地，完全不会灼伤他的温度；而林晓，仿佛燃烧得最旺盛的太阳，光芒是那样的漂亮，可是一旦接近了会烧得人体无完肤。他会嫉妒，嫉妒那种无知的幸福，可是和苏惠在一起，她知道他的伤口，他知道她的痛，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再一起，完全融合。

　　“还好你回来了！”肖谨想，如果苏惠没有回来，他不知道事情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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