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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又一天,爱花突然发起了高烧,一时间,病房里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很多,看上去情况很紧急。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整天,第二天黎明的时候,爱花的烧退了,人的精神状况也好了起来。后来医生告诉韩子燕这是因为爱花输血太多,而且是多个人身上的血,所以出现了这个反应。医生说仅靠输血只能是起到延长病人生命的作用,要治病还是要骨髓移植,根据爱花的病情来看,还是越早进行骨髓移植为好。

  这一天,对于韩子燕来说又仿佛到地狱里走了一遍,在对爱花抢救的整个过程中,韩子燕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坐在病房走廊的椅子上,一动也没有动,她看上去镇静得可以成为所有病患家属的典范,但是,她的灵魂却是离开了身体的,她的灵魂充满了失望,充满了恐惧,也充满了绝望,她的灵魂带着这一切,逃离到了遥远的地方。

  第二天上班的时间刚到,韩子燕就拨通了李晓光办公室的电话,她对着电话喊道:"李晓光,你浑蛋!……"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李总还没有来办公室。"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李晓光开车来到了医院,他让护士把韩子燕叫了出来,韩子燕一见到李晓光就说:"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你必须跟我结婚!"

  韩子燕的声音很大,立刻有一些进进出出的人扭过头来朝这边看。李晓光一把扯了韩子燕,把她往车上一推,他急忙上车,把车开出了医院。

  李晓光把车开到了一个空旷的停车场上,他们并没有下车。

  李晓光说:"你这个女人,明明是你求人,你的口气倒像是命令人。"

  韩子燕没有说话。

  李晓光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韩子燕没有看他的脸,只是点点头。

  李晓光说:"我给你很多钱。"

  韩子燕摇摇头。

  李晓光说:"不是我不帮你。你知道我准备移民加拿大,我的资金已经投放到那边了,我本来光棍一个,办理手续也简单,我现在突然莫名其妙地增加了那么多人,办起手续会很麻烦,我那边的生意还等着我去打理啊。"

  韩子燕说:"我已经想过了。我一怀孕,我们就离婚。我保证永远不找你。"

  李晓光支吾着:"你……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是一个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的男人似的。"

  韩子燕说:"你的所有德行我一点也不关心,我只要一个孩子。"

  李晓光说:"难道你一点也没有爱我?"

  韩子燕沉默着,她没有想到李晓光会这样说,她想了一下,说:"那你爱我吗?"

  李晓光恼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韩子燕说:"没有关系,爱与不爱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关系,不爱也是可以生孩子的。"

  "你……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李晓光之所以不想结婚,就是因为我看到的貌合神离的夫妻实在是太多了,这样的婚姻有意思吗?"李晓光说。

  "我要的不是婚姻,我只是要一个孩子。"韩子燕始终低着头。

  "难道这两件事可以分开吗?"

  "那……你要我怎么说?我……我就说,我爱你,行吗?"

  "真是莫名其妙。你说行吗?爱与不爱是随便说说的吗?我告诉你,自以为聪明的韩子燕,爱情是需要证明的,明白吗?"

  韩子燕突然沉默了,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任眼泪像决堤的水一样,滔滔不绝地涌出眼眶,砸到身上、腿上。

  李晓光吃惊地看着韩子燕,说:"是真的吗?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我也无所谓了。就按你说的办,你怀孕我们就离婚。"

  韩子燕抽泣着点点头。

  李晓光说:"你真是很可怕。"他嘿嘿冷笑两声,"我……我他妈的就是一匹种马,一头公猪……"

  没有等李晓光说完,韩子燕突然冷冷地说:"就这样吧。"她说完,即刻站起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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