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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刘倚锋刚从西部回来就到医院探望徐苑,见关键和苏可可也在场,便极有分寸地说道:

  “徐市长,你那么干下去,再强壮的身体也会累出病来啊!你看,现在不是住院了?”

  事实上,徐苑这次生病确实如此,正是工作强度过大、劳累过度所致。住两三天院,实际上就是最好的疗养和休息,因此,身体恢复得非常快,气色不错,精神很好。

  徐苑笑道:“不过感冒而已,关主任和苏总不放心,硬是把我送这里来了!其实没什么事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哪!”

  大家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关键和苏可可见刘倚锋并没有走的意思,猜想他们可能有事要谈,便赶紧告辞。

  关键和苏可可走后,两人不再装腔作势说那些场面上的话,而是无话不谈了。比如事业与女人的话题,完全可以天南地北可以直截了当地聊。当然,聊的内容和方式既有较高的科技含量,又附有现代风雅。

  “出什么院呢?再住几天,借此机会测试一下她们对你的感情是否真实多好呀!”

  “还要测试吗?我感觉都是真心实意呀!你不是说我有女人缘吗?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女人缘是一码事,真感情又是另一码事哪。”

  “此话怎讲?”

  “女人缘无处不在,真感情却千金难买哪!”

  ……

  刘倚锋为徐苑出谋划策:给她们发短信,假说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自己肺部出现拳头大小的阴影,可能是肺癌,看她们各自的反应如何。

  徐苑在心里暗暗盘点,发条信息就发条信息吧,她们对我的感情怎么会假呢?先说潘晓莉吧,她从来就是言听计从,还想方设法让自己高兴,要说对自己的忠诚度,不说满分至少也是九十分以上啊!再说田甜,为自己的升迁立下过汗马功劳,绝对不低于八十分。苏可可呢,那么清纯,那么死心塌地,那么崇拜自己,肯定超过八十分吧。还有梅花不管怎么样,她也不可能低于六十分!

  于是,他编造出一条短信:“当医生告诉我检查结果时,如五雷轰顶,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肺癌?但这是事实。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多么渴望在此后不多的日子里,能与你共度最后的时光!”

  徐苑想,当她们收到短信后,肯定会像鸟儿一样从四面八方飞过来,轮番到医院来探望自己。她们都是多么有情有义的女人呀!

  两天。

  三天。

  然而,一星期过去了,她们真是像候鸟一样迁徙到别的地方,销声匿迹了,唯有苏可可一天到晚守在身边,不离不弃。

  那一刻,徐苑心里感叹道:“想不到,一生阅人无数,差一点全看走了眼啦!好在还有苏可可始终陪伴左右,要不也太寒碜了吧!”

  测试以徐苑的失败而告终。

  徐苑本来没有什么病,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呆不住了。只是,薄情的情人们令他黯然神伤、心事重重。这哪里是爱?分明是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既然是无底洞,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它的深浅呢?”

  刘倚锋的话言犹在耳。

  所以,唯一的苏可可的一往情深,使徐苑感动莫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面对身边这个憔悴的女人,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徐苑叫苏可可去办理出院手续,苏可可不去,很生气地说:“这怎么能行!你想做唐市长第二?”徐苑笑道:“傻丫头,我根本就没病。”苏可可很惊讶,说:“怎么可能呢?医生也那么说呀。”徐苑说:“事先和医生说好了的。”苏可可反应过来后,一头扑进徐苑的怀里。她一边用雨点般的粉拳敲打他的胸脯,一边嘤嘤地哭着说:“你坏!你怎么这样骗我呢?差点把我急死了,知道不知道?”徐苑把她搂紧,深沉地说?:“我的心中只有你,可可。假如我不当这个市长了,我会马上离婚,和你结婚!如果国内不好待,我随你去加拿大。”

  霸王别姬

  徐苑明天要回香州了,香州一摊子事在等着他。

  在驻京办吃完晚餐后,徐苑脑海里突然闪过想看一场京剧的冲动。为何?是想起了两年前在米兰斯卡拉剧院观看的那场意大利歌剧,还是想起了独具浪漫艺术气质及神韵的田甜?也许是吧。田甜是学表演的、搞音乐的、搞艺术的,她身上神秘的格调与浪漫,一般女人是无法具备的,这正是徐苑喜欢和迷恋的原因。可是,她现在不需要他了,她忙于拍电视剧、忙于出唱片专辑、忙于参加各类晚会,据说还忙于和司马德副书记的周旋……想到这里,他的心猛然揪紧,疼痛不已。假如没有他,田甜能成为“中国偶像”吗?能认识司马德副书记吗?然而,徐苑又颇感欣慰,也许以后还得靠这个女人呢!自从当了市长后,他的目标更远大了,市委书记、副省长、省长……想到这些,就非常激动。有关远大理想的问题,里面有很大的学问,得看自己的综合实力,即上边是否有领导赏识你,下边是否有自己的势力支持你,中间你自己是否有能力有政绩,三者缺一不可。徐苑经营多年,认为这三方面都慢慢成熟了……

  徐苑受刘倚锋的影响,越来越谨小慎微了。

  去北京京剧院看戏,当然不敢用驻京办的车。他事先和苏可可说好了,在香江大酒店西二百米远一处公共汽车站牌旁碰面。两人像地下工作者一样拦了一台的士,向丰台区海户西里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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