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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这个名头我在藏春楼的时候就听说过,怎么说呢,有点儿相当于是古代的情报机构,跟因特网加密版一个意思。这种牛逼的行业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很吃得开的。我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慨,要是我在现代大学四年毕业后考过公务员,也是要进入情报机构呢,想不到这洛王竟是我的同行!

  大约是我默然欲泣的表情引起了大狐狸的注意,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怎么?你们认识?"口气里已经带上了三分警惕。

  "不认识。"别说我真的不认识了,看他一副全面警戒的意思,现在就是认识也是不认识啊。

  大狐狸不置可否,继续看书,不再理我。

  其实对于洛王,也不能说完全不认识。记得我最后一场演出时他出现过,在藏春楼的贵宾席上,那也是我从舞台上唯一能看清的位置。然而当时席上还有一个三皇子在,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洛王。我开始拼命回忆当时那两人的面貌,一个穿黄袍的面孔消瘦,神色委顿,眼角嘴角都下垂,一看就是纵欲无度。另一个穿白袍的,国字脸,五官平平,实在留不下什么印象,只觉气质还算飘逸大气。回想起两个人的样子,我心里忽然很不希望洛王是那个穿黄袍的家伙……

  一路无语。

  越接近天祖庙,路上的人越多,马车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到最后车外人潮攒动,马车只剩挪动的分了。这种情形倒是让我想起了北京堵车的情景,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主子,快到辰时了,这样会赶不上祭祀,要不要换官道?"车把势探头进来请示。

  "好。"

  大狐狸一句简单的命令,除了我以外所有的随行人员都快速运动起来。一上官道,侍卫们的气势都变了,全部进入警戒状态。是了,上了官道就相当于对所有人说明车里坐的是高官贵人皇亲国戚,这就跟挂了个牌子说:来抢我吧,来抢我吧,啦啦啦一样,危险度是直线上升的。

  我轻轻撩开窗帘,马车正行驶在笔直平坦的大道上,平民是不许踏上官道的。

  前面的阳光无遮无拦地铺满了整个道路,我坐在车里遥望远处拥挤的人群,那快乐且喧闹的人群……这辆马车好像跟他们隔两个时空般的遥远……

  车外的杨侍卫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不容拒绝地把车帘放了下来。

  车里立时变得昏暗而不真实。

  "在看什么?"大狐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路。"我背对着他趴在已经被遮住的窗框上,忽然觉得他很悲哀。

  "哦,那么,你觉得怎么样呢?"

  我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心情很复杂,这个人,从小就过这种生活吧?为何还要自动越陷越深呢?是不想脱离,还是不能?

  "我觉得……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空旷。"

  他的呼吸忽然变乱了,车外忽明忽暗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纱帘打在他脸上,那样的光影交错,我看不清他的目光。视线无意识地下移,落在他垂在身旁的手,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我忽然很想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仰头盯着他的脸,忍不住凑近一点。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说道:"敏敏,女人在男人面前是不能抬头的。你在烟花之地待久了,难免无礼。等会儿到了天祖庙,我会派人好好教导你女人应懂的礼仪。"

  停了一下,他又补充上一句:"洛王是很有修为的人,不要在他面前给我丢脸。"

  当我们到达天祖庙的时候,大狐狸口里"教我礼仪的人"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十几个嫩粉色纱裙的侍女众星拱月般围绕着她,一片艳色中更映衬得她一身白衣飘然出尘。她很美丽,眉若远山黛,目若水流星。一看到大狐狸下了车,便踩着优雅的小碎步微垂着头走过来,雪白的颈子垂出一道好看的弧线。那一瞬间,美好得让我想起徐志摩的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娇羞……

  千娇百媚的一个福下去,她樱唇轻启:"臣妾霁雯见过殿下。"

  她,她是大狐狸的老婆?!还是小老婆?!!

  当大狐狸一脸漠然的点头说起来吧的时候,我用我怨毒的眼神充分地传达了两条信息:

  第一,你丫艳福不浅哪!

  第二,老天爷绝对是没长眼的啊!

  霁雯柔柔地站在大狐狸身后,依旧温顺地垂着头,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我。而我对长得美的人向来是充满好感的,于是立刻甜甜地朝她笑了一下。没想到她和大狐狸同时愣了一下,怎么了?难道我笑得太灿烂了?

  "下来吧。"大狐狸向我伸出一只手。不得不承认,很绅士很优雅。但是,敬谢不敏。

  "不用,我自己能下车。"

  话音刚落,整个院子里的全部人马震惊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大狐狸伸出的手还被我晾在空气里,却毫无要收回去的意思。

  "我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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