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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这日街头好生热闹,大家纷纷谈论,话题还是扈家血案。

  扈府。匆匆从娘家赶回来的扈夫人急得在花厅里团团乱转。

  只见管家匆匆跑回来,叫道:"夫人,夫人,门外来了一班跳大神的。不如请他们进来,为大老爷祈祈福吧?"

  "嗯,也好。管家,大夫请了吗?"

  "请了……可是本城的大夫,没有一个敢来的。"管家犹豫道。要不是老爷手里还捏着应该五五分帐的黑钱,他也早就拍屁股溜了!

  扈夫人没法,只好道:"那好吧!就请他们进来试试。"

  过了一回,管家还没回来。扈夫人在大厅望了又望,着急上火。内堂传来扈老爷呻吟,声声催命一般,令她年轻的脸上布满不耐。

  "夫人,夫人不好了!那班大仙也不愿意来呀!"

  "去,多多打赏,花多少钱也没关系,另外去请最高明的大夫,城里没有,就去城外请。"扈夫人头痛地揉额。她是继室,扈虎的死活倒是不关她事,可是老爷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不就没了靠山,房契地契,那些财产可是一样也没自己的份呀,就算扈虎没了,族人也不会答应由她支配这个家。所以,老爷不能死!要死也要等把遗嘱立了呀!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能薰死人的恶臭。大夫们来了都只看了一眼就惊慌失措地溜了,更不用说查出病因。由于这病来得突然又奇怪,症状类似天花和某种男性病,诸多大夫竟没有怀疑有人下毒的。

  扈夫人在门外叫道:"老爷,老爷您没事吧?您怎么样了?"

  "你……你进来。"扈大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呻吟了一声。

  "这病……这病治不了恕老汉我无能为力!"又一个背医箱的被管家又拉又拽而来,老大夫在门外只张了一眼,不知道哪里来巨大的力量和勇气挣脱了管家的热情怀抱,飞奔……急蹿,三两下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大夫!大夫!"扈夫人追上去。

  人人眉头不展,只有跳大神的在院子里跳得正欢,蹿上蹦下,无比欢天喜地。

  "恕我直言,这病七分像天花,三分像花柳,我看扈老爷撑不了十日了,扈夫人还是早做准备吧。"大夫像是后面有鬼在追赶似的夹着药箱溜了。扈夫人顿时花容失色!好在很久没有和老不死的行房了!既然如此,那接受他的财产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夫人……夫人……你在哪里?我的儿呢?"扈老爷显然也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肥胖的脸变成了青惨的颜色。

  跳大神的仍然在院子里爬上蹿下地蹦着,念念有词地唱着什么,"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给你钱治我病!破财消灾小鬼快快散……"

  "我……妾身是想来问问老爷,可记得房契地契放在哪了吗?"

  "夫人你!"扈大人捂着胸口一时喘不过气来。

  扈夫人仍在门外淡淡地说着,"老爷,妾身忘了告诉您,反正您那宝贝儿子也被人去了势,又变成了痴呆,您把财产给他也没用了,不如成全了我也不枉我们夫妻一场。"

  管家与扈夫人相视笑了笑,拿出一张早就拟好的文书。

  "老爷,只要您在上面签了字,就安心地去吧。妾身会好好安顿您的后事的。"

  "你们!你们……奸夫淫妇!"扈大人大叫了一声,差点白眼一翻背过气去,猛一翻身,压到了一个大疮,顿时脓水流了满地,那恶心的情景饶是黑风寨见过世面的匪们都看不下去了。

  "师祖,这毒药会不会太歹毒了一些?"邓儒看看我又把眼光投到远处,显然对我有些意见了。说实话,我也有些不忍,太恶心!还不如一刀结果他算了!不过还是道。

  "无毒不丈夫,心软非小人。记住我们是匪,匪的字典里没有怜悯。"

  我们蹦蹦跳跳,继续跳大神。

  "天灵灵地灵灵,齐天大圣来显灵,给我钱救你命,扈大老爷你要听仔细。"

  远处有个人跌跌撞撞向这边跑过来,一路跑一路叫:"爹啊,爹……娘--"

  "邓儒,你的金创药挺有效的嘛?那小子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

  邓儒满脸黑线:"师祖!您可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这样……"

  "龌鹾吗?哎我说徒孙啊,师祖平常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做人要实事求是,不能虚伪,宁愿做个真小人,不做伪君子。任何时候都要客观地对待问题,我这是在夸你呢。"

  邓儒尴尬地别开脸。真不明白父亲怎么会拜了这个小丫头为师?匪的本色在她身上可是体现得淋漓尽致,比真正的匪还要有匪的潜质!

  "哇!姐姐!漂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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