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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外传蓝道最擅长的是地系魔法,很久以前我就在报刊上看过他灵巧地摆弄飞沙走石的壮举。但是,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用的最多的魔法,似乎是火系。

  而且,从来到穆斯贝以后,他一滴汗都没有流过,没有一丝不适,反倒情绪极好。最重要的是,那些熔岩好像都能听懂话似的,自动变成条状慢慢焊入魔杖。

  在那些熔岩全部焊接好之后,我擦去脸上的汗,禁不住说:"蓝道,你真的很厉害。"

  "是么?怎么个厉害法?"蓝道忽然抬头,淡金色的头发上倒映着火红的光芒。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看上去……和以前不大一样?

  "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魔导师能够这样控制原始元素,你的火魔法熟练到……简直就像和火焰融为一体一样。"

  "真的么?可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蓝道咬住下唇,脸慢慢朝我靠近,再松开口。与此同时,他捧在手心上空的熔岩砰地爆开,被更旺盛的火焰烧化。他眼睛微微眯起:"会烧死人的。"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岩浆已经落到了他的手心。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玩水一样把它们丢到另一只手上,然后扔出去。

  "你的手--"我惊呼,捉住他的手腕仔细看,"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碍事。"他忽然反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往他面前拉了一段,"依娜,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他的手心灼热,烫得我倒抽一口气。

  "你……怎么了?"

  "说呀,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蓝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

  "回答我的话!"他提高音量,手心的温度越来越高。

  我吓得连连点头:"是,我当然是在关心你。"

  "是么?"他松开手,在半空中坐下,歪着头,朝我露出邪恶却异常俊美的微笑,"我不相信你。"说完,两只手的手心都燃起了火焰。

  眼前这个人还是蓝道么?直接怀疑另一个人进入了他的身体。

  "算了,走吧。"蓝道无趣地耸耸肩,取出火神的九界魔法书,打开,"接下来该去哪里呢?哦对了,去阿斯加德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冲过去,摇了摇他的肩,"蓝道,你清醒一点,你还是蓝道么?"

  "我当然不是蓝道。其实我的名字是……"他微微一笑,朝我凑近了一些,"奥汀早就该死了,你知道么?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伪善的人。"

  "怎么才能让你恢复正常?蓝道!蓝道!"

  我又用力摇晃他,希望能把他摇醒。结果他睁大了眼睛,用一种天真如孩童的目光注视着我,许久,一口咬在我的唇上。

  我的惊呼声湮没在他的吻中。他一只手捧着几乎被火焰燃烧的魔法书,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用力将我揽到他的身上,力气大得完全不似一个普通神族。

  "唔。"他突然松开我,捂住流血的嘴角。然后他晃晃脑袋,点了一下书页,拽住我的手念了咒文。

  再一转眼,空气温度骤然下降,周遭一片冰天雪地。脸上的汗液几乎是刹那间结成冰。

  我们站在一片冰原中。

  "我……对不起。"蓝道立刻说。

  "你不要过来。"我双手挡在前面,后退了两步。

  蓝道擦擦嘴角,朝我走来:"依娜,我……我必须解释一下,那不是我的本意。"

  "不要过来!"

  蓝道立刻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我只要一到穆斯贝海姆,脾气就会变得很古怪暴躁,而且无法控制。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是这一回比较严重,刚才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我稍微缓和了一些:"为什么……会这样?"

  "从生下来就是这样。"

  我沉默了片刻。从来没有与男生亲近过,从小到大,也觉得男孩子都是比较好脾气而且谦让着女孩的--所以,刚才并不是生气,而是感到害怕。

  第一次知道,原来男生会这样……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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