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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九


  独孤皇后猛地站起来,背对着独孤箬溪,冷冷地说道:"哀家累了,爱卿退下吧。"

  "哀家……爱卿?哈哈哈……好!好!好个哀家、爱卿!我独孤箬溪……此生……与你恩断义绝!"独孤箬溪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朝院门跑去。

  独孤皇后突然转身,满脸的泪痕。她愣愣地望着独孤箬溪不曾回头的背影,张了张口,终是合上。她低头轻轻地将酣睡的女童抱起,轻轻地说道:"槿儿……槿儿……如今母后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莫怪母后狠心,母后怕你父皇走得太快,母后追不上。"

  女童似乎感觉到了不安,将头埋进独孤皇后的臂弯中,汲取着温暖。

  耀辰517年春,弘夙帝结发之妻,延载女帝之生母--独孤皇后,自裁于交泰殿(弘夙帝与独孤皇后大婚时所用的宫殿)。

  耀辰517年春,独孤氏族长独孤箬溪因遭受痛失爱姐的打击,口吐鲜血,几度病危,卧病一年之久。

  耀辰521年春,延载五年,独孤氏新任族长独孤箬溪喜得贵子,取名独孤郗徽,将其送入宫中与延载女帝为伴。

  钻心的疼痛让訾槿不得不睁开眼睛,她懵懵懂懂地看着四周,入眼便是楼烁那张内疚的脸。她闭上双眼,努力地回想着梦中的情形,但无论如何也只能记住片段而已。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道大难临头,有时间瞎想不如想想怎么逃命。

  "睡了两日了,醒了还装死?"独孤郗徽冰冷的声音响起。

  訾槿恍惚地起身,被窗外刺眼的光线灼痛了眼。那模糊的人影着一身白衣坐在光线中,訾槿晃晃脑袋,感觉胸口说不出来的憋闷。

  "姑娘既然醒来,起来回主子话吧。"楼烁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

  姑娘?!訾槿猛地蹿了起来,摸着身上的衣袍,放心地呼了一口气,而后感到胸口的疼痛加剧,皱着眉头揉着胸口。

  独孤郗徽握着手中的茶盏,似是不经意地说道:"你……是訾吟风的女儿。"标准的肯定句。

  訾槿捂着胸口愣愣地看向独孤郗徽,心中微微吃惊,不知该如何回答。此人与西乐的脾性有点儿相似,喜怒无常且相当自负。

  "你对待你的贴身大宫女……如何?"独孤郗徽抿了一口茶,继续问道。

  "鱼落?"訾槿未及反应,木然地转过头看向独孤郗徽。

  "鱼落……沉鱼落雁吗?她美吗?"独孤郗徽似是被人蛊惑了一般,声音迷离而多情。

  訾槿侧目沉思,不知神游何处,渐渐地,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恍惚的笑容。

  "奴婢鱼落见过主子。"娇滴滴的声音轻柔得仿佛羽毛滑过肌肤。少女微微地抬起头,鹅蛋小脸,一双晶莹的大眼睛点缀其中,好像宝石般剔透,樱桃般的小嘴不点而艳,清纯中带有妩媚,"梨贵妃将鱼落赐给了主子。"

  "美……很美。"

  独孤郗徽怔怔地望着窗外,眼中一片迷离,似是回忆,似是茫然,渐渐地,笑容爬上他的脸庞。阳光在他脸上晕染出一层薄薄的金色的雾,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被彻底掩盖。良久,他伸手一点点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手指停留在未愈的伤口上,眸子瞬间黯淡下来,仿佛一具失去生机的木偶,僵硬地转过头来看向訾槿,"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訾槿反射性地摇了摇头,想起独孤郗徽的喜怒无常,暗恼自己的莽撞,随即敛下眼眸。

  "既然不难看,你为何不敢看我?连你都不愿看我,她是不是……"独孤郗徽垂下双眸,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不禁让人心生怜惜。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并非如此……我只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独孤郗徽的模样让訾槿越发内疚。只是独孤郗徽思想的跳跃性太大,她怎么也连接不到一起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她求助地看向楼烁,只见他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独孤郗徽仿若没听见一般,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主子,姑娘两日未曾进食,是否先让姑娘……"楼烁抬眸看向独孤郗徽,不确定地问道。

  独孤郗徽慢慢地抬起头来,"嗯……去园子里用吧。"话毕,率先走出了房门。

  楼烁看了訾槿一眼,随即跟上了独孤郗徽的脚步。

  訾槿松了一口气,紧张过后胸口疼痛得厉害。她揉了又揉,却丝毫没有缓解,最后自暴自弃地坐在床边,分析着现在的状况--

  烬阳公子:不明飞行物。

  善意指数:百分之二十五。

  恶意指数:百分之五十。

  变态指数:百分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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