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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天一亮，丫鬟忙去请了大夫来看小荣佳。大夫望、闻、问、切后，却说一切正常，无碍。大夫走后，李月荷不放心，遍查医书，终于找到一本说及这个问题的。说是出汗多的孩子应是内热重，内热重又表现为口唇、舌面发红、发干，手心、足心发热，口干，易渴，大便干燥，脾气急，易烦躁等症状。李月荷对照了一遍小荣佳的症状，发现小荣佳除了出汗多，还有手心、足心发热，大便干燥这些症状。查看书中缓解这些症状的方法：多吃蔬菜，少吃鱼和虾。就这么简单！

　　李月荷想了一下这几天小荣佳的吃食，想起她这些日子确实是吃多了鱼和虾，忙调整了她的饮食，不再给她吃鱼和虾，只吃青菜和肉类。有俗语说："鱼生火，肉生痰，青菜豆腐保平安。"

　　却说老夫人那边的丫鬟也请了大夫，说是老夫人这阵子有点咳嗽，请去瞧瞧。大夫诊完脉开了药，丫鬟忙把药煎好了端给老夫人喝，老夫人因为太苦了喝不下去，便叫丫鬟来请了李月荷过去。老夫人问李月荷，上次那个酸酸甜甜的川贝冰糖炖梨子能不能治她现在的咳嗽。

　　李月荷问了一下老夫人咳嗽的起因，却判断不出老夫人究竟是热咳还是凉咳。要知道热咳和凉咳的用药可是有很大的不同，况且老夫人上了年纪，万不能有差池，现在天气转凉，那个川贝冰糖炖梨子只能治热咳、润肺，却不能包治各种不明原因的咳嗽。

　　正劝老夫人喝下那个苦药，可幸太医来了，重新诊了脉，开了药方。老夫人颇相信太医，诉说了之前那个大夫开的药太苦的事，太医笑笑说："虽是说苦口良药，若老夫人喝不下，那臣就开个不太苦的药吧。"

　　送走太医，李月荷看老夫人虽还在咳嗽，精神倒还健旺，知道她暂时无大碍，便回房了。

　　午膳后，李月荷陪小荣佳玩了一会儿线球，小荣佳忽然问："娘，父皇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李月荷的心抽痛了一下，抚了抚小荣佳的头问："谁跟你说这些话的？"

　　小荣佳仰脸看着她说："是浩哥哥说的。他说父皇不要我们了，我没有爹了。"

　　李月荷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想解释，却忽然词穷。为转移小荣佳的心思，李月荷便说："我们来讲一个故事好不好啊？"小荣佳一听有故事听，忙不迭地点头鼓掌说好。

　　李月荷便讲了一个《小兔子乖乖》的故事。故事讲完后，李月荷看小荣佳入神的样子，一时起了玩心，伸手在小荣佳的屁股上摸了一下，"哟，小荣佳怎么像《小兔子乖乖》里的狼外婆一样，长了一条很粗的尾巴呢？"小荣佳一听，惊慌失措地跳起来说："我不要长尾巴，不要长尾巴！"李月荷见她被自己吓到了，深感后悔，忙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傻孩子，娘跟你开玩笑的，不用怕，你没有长尾巴。你自己摸摸看！"小荣佳犹犹豫豫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见果然没有什么异物，这才笑了。

　　李月荷深感惭愧，忘记这么小的小孩子是不能跟她开这些玩笑的，差点吓坏她。正自责，却见小荣佳举起两只小手放在头上成两个角说："娘，我变成小白兔了，好不好？"李月荷一笑说："好呀！那你知道小白兔爱吃什么吗？"小荣佳得意地回答："我知道，小白兔爱吃青菜。"李月荷想引导她以后多吃点青菜，便说："那你变成小白兔了，以后就要多吃点青菜了！"小荣佳翻了翻白眼说："娘，你错了！真正的小白兔才要多吃点青菜。我是人，我是吃饭的！"李月荷有点哭笑不得，又跟她玩了一会儿，便哄了她上床午睡。

　　看小荣佳熟睡后，李月荷密嘱了玉兰几句，对碧玉使了个眼色。碧玉心领神会，让丫鬟们都退了出去。李月荷见没其他人了，便对碧玉说："距上次出王府的时间，今天已是第三天了，我们也得出去给三娘他们一个交代才是。"

　　碧玉一听，不满地说："郡主，难不成您真想娶那个三娘进府？"

　　李月荷失笑，"我又不是男子，就算我肯，人家三娘也未必肯！"

　　碧玉不解地问："那您为什么要去见她？"

　　李月荷说："我自有打算就是了！"换好男装后，李月荷又问碧玉，"我这几个月存下来的月例钱总共有多少？"

　　碧玉拿出匣子数了数，"我记得还不足一百两呢！"

　　李月荷整理好衣裳说："全带上，另外把那些一时用不上的首饰也一并带上。"

　　两人才一下马车，陈正豪已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扶住李月荷说："李公子，可把我们等苦了！"三娘站在一边，想迎上来又不好意思，拿眼睛巴巴地看着李月荷，微红了眼睛。

　　李月荷吩咐道："到你们落脚的客店去，方便说话。"

　　到了陈正豪两兄妹落脚的客店，一进房，只觉又黑又小，似还带着一股霉味。三娘慌忙把房里的椅子摆正，又用衣袖擦了擦，这才请李月荷坐下。李月荷也顾不得许多，自管坐下。三娘吩咐店小二上茶，碧玉忙制止了，"不用费心了，这里的茶我们不喝的！"

　　待坐定，李月荷叫碧玉看住门口，定了一下心神，便把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一五一十地说了。

　　陈正豪两兄妹听得大窘，慌不迭地跪下说："请郡主恕罪，是我们有眼无珠！"三娘更是窘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芳心大惭。

　　李月荷令他们起身说话，两个人惴惴不安地沿着床边坐了。李月荷安慰他们说："你们只当我还是那个普通的李公子就行了，不必着慌。我既将身份实话告诉了你们，便是信任你们。现在，我还有事和你们商量。"李月荷凝神想了想，才把事情说了。原来她想叫陈正豪兄妹出面盘下一个茶楼经营。陈正豪两兄妹一听，既解决了住的问题，又有了事情做，更兼听说赚来的钱能分得三成，亏本却不和他们相干。兄妹俩虽还未完全理解李月荷的意思，却明白对自己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忙一口应承了。

　　碧玉把带来的银子给了陈正豪，又把两个玉佩递给他说："这些是珍品，你拿到当铺典当，怎么也能当个几千两。"

　　陈正豪小心翼翼地接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月荷说："郡主就这么相信我们？"

　　李月荷点点头说："你们武功高强，有自保能力，又跑惯江湖，比常人多点见识，量不会贪图眼前之利，而放弃将来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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