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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说完没趣似的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眸。兰桂宏见馨儿不快，开始觉着过意不去，觉着她说的挺有道理。再说馨儿没有母亲，又没有兄妹，自己是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如果自己将她的话堵在心里，指不定会憋出病来。

　　想到这里，拉起馨儿笑道：“生气了？爹没这个意思。馨儿啊，要不，爹给你找个女先生，教你读书认字，弹筝抚琴如何？”

　　馨儿苦着脸道：“爹啊，那些唐诗宋词我也读过不少了，算术也略懂一二，这书就不用读了吧？再说我都十四岁了，手指都硬了，怎么学得好筝琴啊？这些可都要从小启蒙的。”

　　兰桂宏凝视着馨儿道：“你何时学了算术？爹怎么不知道？”

　　馨儿忙打哈哈，漫不经心地道：“爹啊，说你聪明你又笨了，算术还用人教吗？平日里多注意，多举一反三就会了嘛。比如说你给我五只桃子，我吃了两只，自然就剩下三只了嘛。那么你给我五十两银子，我花了二十两，自然还有三十两。再说了，我爹娘可是人中龙凤，我怎么着脑袋也会不笨吧？不信你考我！”

　　兰桂宏被馨儿说得哑口无言，加上为父母的心态，谁不认为自己的子女聪明，便眉开眼笑地道：“好，好，就你有理。你歇着吧！”

　　馨儿急忙拉住兰桂宏的手，扑闪着大眼睛，试探地问道：“爹，能不能给我点银子？我想上街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兰桂宏宠溺地刮刮馨儿的小鼻子道：“这家里的钱自然也是你的，你自己去账房领吧！”

　　馨儿眉飞色舞地给了个飞吻道：“谢谢爹，恭送爹爹！”说完躺在榻上，开心地舞动着四肢。心想，当大小姐的感觉真好，这个爹也真好，太幸福了。

　　兰桂宏想着馨儿活灵活现的古怪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如儿，你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保佑着我们吧！”

　　兰桂宏出了东升阁不久，小玉便匆匆上楼。馨儿还在那里傻乐，小玉轻笑道：“小姐，这是做什么呢？”

　　馨儿停了下来，询问了情况后，满意地点点头。馨儿既不会绣花，又不会抚琴，坐在桌前练起了字。好在当年老妈，天天逼着她练毛笔字，为提高她的修养，从小熟读四书五经，《论语》都能倒背如流，就更别说那些诗词了。从前的辛苦，总算有点用处，成不了淑女，也不至于一无是处。

　　过了几日，是跟刘媒婆接头的日子，馨儿这回到账房领了五十两银子，从偏门出了院。她可不想被那个刘媒婆之流的人盯着自己，再说有点神秘感也不错，即使做了什么坏事，传到爹的耳朵里，爹也不会猜到是她干的。

　　出了门，馨儿叫了一顶小轿，拉着玉儿一起上了轿。玉儿反而坐立难安地道：“小姐，哪有小姐同丫环一起坐的？”

　　馨儿摆了摆手道：“在我这里没这样的规矩，起吧！”

　　轿子微微晃动，掀开帘子看着窗外，往后退的景色，别有一番风味。两人在绸缎庄门口停了下来，馨儿掏出一两银子替给其中一个轿夫道：“谢谢两位大哥了！”

　　轿夫微微一愣，咧嘴笑道：“小姐，只要五个铜钱就够了，我们没银子找！”

　　馨儿笑道：“没让你们找啊，剩下是给你们的小费！”

　　轿夫不解地道：“小费？”

　　馨儿捂捂嘴，呵呵笑道：“小费就是你们做得好，奖给你们的赏银，这下明白了吗？”

　　轿夫连连鞠躬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馨儿不解地问小玉道：“他们怎么这么客气啊？”

　　小玉笑睨道：“我的小姐，你太大方了，他们几个月才能挣得这一两银子呢！”

　　馨儿笑道：“那就更应该给了，他们要养家小啊，反正我有钱嘛。”

　　正说着，刘媒婆转着烟袋，扭扭捏捏地走来，还是那张老笑脸，大嚷道：“啊哟，我的大小姐唉，我为了你的事，腿都跑细了。”

　　馨儿一脸黑线，扯了扯嘴角道：“有没有合适的？”

　　刘媒婆眼珠直溜道：“有当然有，只是像小姐要求的，这二十岁以上老姑娘难找，就不能小点的？”

　　馨儿没想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在这里已经被称为是老姑娘了，但她是想找个能照顾爹的人，可不想爹娶个女儿回家。坚决地道：“如果没有就算了，我自己去找。”

　　刘媒婆见自己的生意要黄了，忙拦阻道：“别啊，我一定能找着的，你再给我些时间。”

　　馨儿点点头，拉着小玉往前走，不想背后传来了喊声：“小姐，你去哪儿？我们抬你去吧，不收你的钱！”

　　馨儿不解地回头，才见是刚才那两个轿夫，他们快速奔上前。刘媒婆不信地道：“大狗、二狗真不要钱？那也便宜便宜我呀！”

　　两位轿夫理也不理她，抬着轿子到了馨儿的面前，馨儿被他们的实诚给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这时传来了刘媒婆笑骂道：“这两只骚狗，嗅着花香了！”

　　馨儿爽快地道：“好吧，今天你们的轿我包了，玉姐姐快上来，让他们抬我们去最热闹的地方！”

　　两个轿夫抬起轿憨笑道：“不敢再收小姐的钱了，像小姐这样和善的，就是白干我们也愿意。我们抬小姐到东大街吧，那里有茶馆酒楼，还有玉器店，全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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