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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感觉到常玉的心跳,阳兰开心地道:"常玉,你喜欢我亲你吗?"她转过头凝视着常玉,见他脸上飞快地现出一抹晕红,心中乐开了花。她大眼睛眨巴了几下,颇为开心地道,"常玉,我以后天天这样亲你,好不好?"

  这一次,常玉没有脸红,而是低下头,认真地看向阳兰,"好。"说完之后,他声音干哑地道,"不要忘了哦,以后,你要天天这样亲我一下!"说到这里,他终于还是脸红了一下。

  看到他终于脸红了,自觉得逞的阳兰转过头,开心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挑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又把手中的缰绳一并给了常玉,再拉过他的另外一只手环着自己的腰,然后眯着眼睛快乐地哼起歌来。她幸福的样子,让一旁的丽姬脸色发青。

  丽姬恨恨地看着阳兰,心中想道:这个小妖精,从哪里学来这般勾引男人的手段?她自己曾经是个中老手,可自从遇到常玉并爱上他,就变成了一个傻子。在他面前笨手笨脚不说,连话也说不利索了。可阳兰倒好,以前在男人面前是一张白纸,现在勾引起常玉来,倒高明得紧呢!

  她心中越来越是怀疑:不对,她不是阳兰,不是那个阳七小姐!一时之间,阳兰在如天谷中的表现也出现在脑海中。这样的才气,这样的风华,哪里是阳七小姐所有的?转头对上常玉温柔凝视的侧脸,丽姬又想起他看到阳兰表演时吐的那几口血。同时面对这样一个情根深种的男人和一个这样无法捉摸的女子,她的心,在这一刻孤独到了极点。

  "阳兰,"常玉沙哑地开口道,"阳兰,你唱那支曲儿给我听好不好?"

  阳兰好奇地看向他,"什么曲儿?"常玉迟疑了一会儿,眼中流光闪动,轻轻地道:"就是在如天谷时,你弹筝唱的那曲儿。"阳兰"嗯"了一声,转头轻轻唱起来:

  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

  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

  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

  还你此生此世,今生前世,

  双双飞去,万世千生去。

  她的声音清甜娇软,并没有多少忧伤。可是听在常玉的耳中,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与她分离的这段日子以来,无数日夜的相思和痛苦挣扎,无数的失落和无奈。那种断肠般的痛,刻骨铭心的相思,让他的眼睛一下酸涩起来。

  随着阳兰的哼唱声,他清雅的声音慢慢地和了起来。

  也不知唱了多久,常玉低低地,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阳兰,你可愿意与我双双飞去,万世千生去?"这话,阳兰自是没有听到,不过说话的人,却在忽然间,泪水沾睫,欢喜和酸苦混在一起,竟是让他心痛得难以自抑。

  一直看着两人的丽姬,脸色早就难看之极。不过她心中更多的是绝望和不甘。咬了咬牙,再看了一眼影子都合在一起的两人,她咬着下唇,心想:不行,你不能放弃!丽姬,你已无路可退!

  她知道,就如常玉对阳兰一样,她对常玉也是一往情深。光是想着离开他,再也见不到他,她就会感到无比地痛苦绝望,她就觉得这样守在他的身边,即使是为奴为妾,也是一种幸福。可是,真的幸福吗?看着常玉一脸的笑容,她心中的酸苦到了极点。嫉妒就像蛇一样,正在狠狠地噬咬着她的心!

  几人所走的方向,正是运河所在。阳兰要走水路,纯是好奇和好玩,而常玉则是想印证心中的猜测。他们走得并不快,一直到了第三天下午,才来到运河。码头处停泊着四五条大船,岸上挤满了人,有的发货,有的吆喝着,有的三五成群地说着闲话。常玉三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这是附近最大的一个码头,每天来往的人数,少说也有上千。现在站在岸边等船的人中,有几个富家公子,还有一些背负刀剑的江湖人。另有一个身着黑衣,戴着斗笠的青年女子。

  船一时还没有到,阳兰跳下了马背,牵着常玉的手,好奇地四处张望。她一边看一边蹦跳不已,开心地道:"啊,好多人啊,好大的河。快看,河里有几条船呢。"常玉淡淡地一笑,任她扭着自己的袖子不停地东看西看。

  二十三各有因果

  她刚要开口,就听到常玉淡淡的声音传来,"他们黑衣蒙面而来,就是想杀人毁船,不留活口。刚才我避进船中,也就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你不要看,会吓着你的。"声音平淡,却温柔无比。

  一刻钟后,往南方去的船靠岸了。三人牵着马,上了这艘可以坐上百人的大船。船上光马车就容纳了十来辆,人也陆陆续续上了二三十个。人上齐后,船家便掌舵,船马上滑入河道中。

  阳兰非常开心,一个劲地从船头钻到船尾,又从船尾钻到船头。她跑得不亦乐乎,几次停步好奇地看向那戴着纱帽的女子,以及那些江湖人士。由于她双眼灵动可爱,脸上稚气未脱,这无聊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反感,那些富家公子甚至还冲她露出了几个温和的笑容来。

  玩了一会儿,阳兰兴冲冲地跑到了常玉的身边,眨动着大眼睛快活地对常玉道:"好好玩啊,你会游水吗?我们到水下去玩可好?"常玉看了她一眼,伸出袖子,小心地拭去她额头上的汗水,同时小声地道:"下水玩?你忘记脸上易了容了?浸水后让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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