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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第六章 西郊一夜

  楚守业:"阿宝,你这样扮作哥哥还真是没有人被人发现吗?在自己家里侍婢们面前也没有露馅?"

  "反正我跟哥哥两个人都是早出晚归的,管事的大娘只要看见我们俩偶尔晃荡一下,让她知道公子与小姐还没有死,不用收尸那就好了。"她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我们家的奴婢本来就少,只有那么几个做着洗扫的琐事,爹娘又带来几个到江南去,现在更是连人影都是摸不着了。守业哥哥你知道,我们家爹爹是很凶的,现在他走了,他们才跟我两兄妹一样过了几天好日子,于是现在天天都在哪个角落子里喝酒斗牌!"

  "这样也不行,门户不严,仆人们没有人管理,万一出来什么事情,可也是大麻烦!"

  "守业哥,怎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家统共没有什么好东西!不夸张地说,我们院子里的地,自老爹走了就没有人扫过,灰积的比鞋帮子都厚!"

  前几日下的大雨,让长安西郊的那一片农田里的池塘绝了堤,大片的冬小麦被淹没在水里。农人纷纷到官府报告,工部接到这个报告,吓了一跳。

  天子脚下再怎么细微的事故都不能够出,否则要死的就不仅仅是工部的人了,这是不是京都老百姓的幸运呢!

  "我们?我和你?去查看决堤的池塘?"素留樱一下子从懒洋洋地躺着的藤椅上起来,"我可不是能干的人,丑话说在前头,守业哥,说不定要连累你!"

  "快点起来,带上蓑衣雨笠出来,我们快马加鞭过去,要在今天午后回家来!"

  素留樱与楚守业牵了马,沿着街道走了几步,正式上路之前,素留樱在工部外面的西昌街口买了一大包的糕点。

  但是这个时候尚且还是大早,留樱最喜欢的红枣糕已经卖完了,素小姐真是非常不高兴。

  她闷闷不乐地把点心绑在马背上,郁郁寡欢。

  他们正准备跳上马去,听见后面有追上来的人大声喊:"等等我,等等我!"

  跑得气喘吁吁的东宫殿,手里牵着马,脸上都是汗。

  这一条街道早晨的时候过路的人群非常多,人来人往,非常拥挤,如果纵马一定会踩到人身上。

  素留樱瞪着东宫殿,殿下的脸上起了薄薄的汗,难道殿下是想跟着我们一起去西郊吗?

  "殿下,殿下是来工部指导臣们的吗?"素留樱不得不恭敬行礼,脸上僵笑了片刻,终于还是不情愿应酬他,老实不客气地恢复本性,"我们可没有时间应酬你!我和守业兄有事情要出去做。"

  像殿下这样无所事事的天家贵胄,哪里知道为人臣子的辛苦,作为冒牌货的留樱自己已经够让楚守业吃苦头的了。殿下您要是真来"指导"的话,受罪的还不是守业哥。

  她假装自己没有想到这一个念头--那就是即使是名草有主的楚哥哥,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恐怕自己还存在着些微的机会。那么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岂不是绝佳的机会,殿下你这样巴巴地掺和进来,可真是没有眼色呀!

  楚守业侧头,神情十分庄重:"殿下还是不要与我们掺和,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是没有铁卷丹书来保命!"

  "说得对!殿下您可是身份尊贵的人!"素留樱假装一副恭敬臣子的模样,脸上含笑,可是东宫殿好像没有表示出改变主意的打算,她变得气哼哼的:"我们可是小臣子!"

  东宫殿:"会出什么事情,我们正正经经地早点去,夜黑之前就能够赶回来了!"他的神情也有一点可怜,"我已经快无聊得疯了!一大早就去找了丁寻喜,丁大少爷还是肚子痛,躺在床上哼哼叫。接着我一个人去工部找你们,听说你们刚出门要去西郊,马上就追上来。"

  东宫殿殷勤地接过素留樱的雨笠:"我给你拿,我给你拿!"

  "不用献殷勤,快点上马吧!"素留樱一把从他手里把自己的雨具夺回来,跃身上马。

  东宫殿想自己拍一回马屁容易吗?结果还是撞在马蹄子上。

  出了繁华热闹的长安京内城,进入了西郊,明显荒凉得多。

  年前种下的冬小麦,似乎有一点开始返青。什么时候天气才能够温暖起来?

  今冬麦盖三层被,明年枕着馒头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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