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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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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花烟花满天飞

  枫眠今天一天又不见了人影,大概是去联系裴若暄了吧?裴若暄要是真的回歧国去了,恐怕就不是这一时半会儿能见到的了。这一来一回的,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拥着被子靠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快要睡去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枫眠有些兴奋的呼喊声:"雅雅!"接着是推门声、急促的脚步声。他坐到身前,捉着我的手臂轻轻地晃:"雅雅,你睡了吗?"

  "怎么了?"我倦倦地睁开眼睛看他。

  "跟我来。"他扶了我起来,牵起我的手,像个孩子般兴奋地拉着我走出门,停在院子里。看他兴奋的样子,似乎是找到了什么肯定能让高兴起来的东西,我也隐约想过,是不是他把裴若暄给找过来了,但我的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空落落的,根本什么也没有。连以往走廊上彻夜不息的灯笼,如今也没了火光,黑漆漆的,又没有月亮,只有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的星光。

  正要回头问他,忽然听到"咝"的一声,像是什么燃烧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啾"的一声。我立马回过身去,就看到"啪"的一朵硕大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绚烂无比。

  烟花!是烟花!

  我惊奇异常,瞪大眼睛,看着那花由绚烂渐渐到消失无踪。还不等为它短促的生命而哀叹,紧接着,院子里的四面八方就响起了"啾啾"的鸣叫声,仿佛万钟齐鸣,声势荡人胸怀。

  刹那间,五颜六色的烟花像是踏着舞曲的节奏般,在夜空中次第绽放。一朵、两朵、三朵……一时间,这一方天地,被映得亮如白昼。原本黯淡的视线中,也顿时被那缤纷绚烂的色彩所填满,同时充斥在心里的,是另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

  枫眠站在我身边,一直紧紧地牵着我的手,小声问:"喜欢吗,雅雅?"

  我点点头:"你今天一天,就去准备这些了吗?"

  枫眠有些腼腆地点点头:"进宫那天,在路上看到放烟花,雅雅似乎很喜欢的样子,所以我就……"

  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吗?这么细微的地方,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然后花这么多心思去准备,来讨我的欢心吗?"枫眠,你这样对我,我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枫眠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不要雅雅怎么样,只要雅雅开心就好了。"

  听着温柔而深情的话,我抬眼看着他格外认真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轻轻唤了声"枫眠",倾身过去环上他的腰,偎到他怀里。

  "雅雅!"枫眠惊喜异常,连忙伸手搂住我,相拥着一起看花团锦簇的漫天烟火。

  睡觉的时候,枫眠还是抱着我睡,再没有出格的举动,睡得异常安心。

  茫茫然地过了几日,宫里忽然忙碌起来,问起秋霜,知是望帝寿诞临近,各宫都忙着准备礼物。问起枫眠有没有准备,枫眠怔了怔,说没有。唉,我看他最近都忙着给我准备去了,又是纸牌,又是那许多的烟花,都是很费功夫的事情。

  想起之前容妃娘娘也有提过,于是,当下就带了秋霜准备去容妃娘娘那里瞅瞅,看她准备了什么礼物,也好借鉴一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从来没有送过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物贺礼,心里没底。

  还没走到容妃娘娘宫里,半路上有个女官模样的人过来行礼,说是皇后娘娘有请。我不认得这个人,只隐约觉得有些眼熟。秋霜在身后提醒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绛紫姐姐。"

  想起秋霜就是皇后派过来的人,就安心地随她去了。不料,她却没有直接领了我去见皇后娘娘,而是把我领到了一个御花园里,绕进一间幽僻的拱门,抬眼就看到前方的花丛之上,有一座小巧玲珑的石亭。石亭中正凭栏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持了一小杯酒,凭栏斜卧着,低眉看栏下丛生的菊花。

  大色狼?怎会是他?

  我回头看那领路的绛紫,她似乎明白我的疑虑,朝我微微一笑,说:"正是凤将军请求皇后娘娘寻王妃过来的。"

  大色狼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回过头看看我,起身在石亭中心的石桌上翻了个杯子起来,斟了一杯酒,示意我过去。

  我让秋霜在原地候着,自己缓步上去,直接问:"什么事?"

  大色狼看着我,淡淡笑笑:"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生疏了?"

  或许从来就不曾变过,一直都是这样的吧?我不置可否地笑笑:"有什么事情说吧,没事情的话,你也不会来找我。"

  "你这么说,好像又是我的不对了。"大色狼也笑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我想知道,你让枫眠娶凤家的女子,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你说会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是在推诿。"大色狼开门见山地说。

  我心里顿了一下,没有回答他。

  "你以为娶了别人,就可以把枫眠对你的感情分去一半吗?"

  "我没这么想。"我急急地否认,像是掩饰什么似的。

  大色狼晃着扇子轻轻叹息:"你越是这样,枫眠对你越放不下。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珍贵……"

  这话,我听在耳里,怎么觉得这么不顺?豁地站起身来,瞪着他说:"不要告诉我:怂恿枫眠那样欺负我的,也有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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