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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身无余钱,那鲛娘却笑着将篮子塞到我手中,热忱道:"小娘子定然是初次来珊瑚城,瞧着便陌生得紧。这做篮子用的珍珠倒是我家女儿当年出嫁之时滴泪成串,老婆子瞧着无甚大的用处,便做了这个篮子,也不值钱。小娘子喜欢便拿着吧。"

  我恍惚想起,自己之前似乎是看过这么一个篮子,便也不再推辞,谢了她两句,提着篮子缓缓出了珊瑚城。

  东海之大,不知几千里也。我随意在水中行走,遇上恶鱼精怪,也只将它们施个法术,定在那里一时,扭头而去。失魂落魄,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厌了这黑沉沉的颜色,涉水而上,不过一个时辰,便浮出了水面。

  乍然出水,双目畏光,竟流下泪来。我飘荡在碧波之上,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很快便掉进海水之中,踪迹难寻。

  头顶有人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哥哥,这小呆鸟大概在东海泡得太久了,一出来连眼睛里也使劲往外挤水。"

  我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去瞧,半空中踩着祥云的正是同娑殿下与天界凌昌太子。我慌忙将面上水迹清除干净。

  同娑殿下按下云头,啧啧叹息道:"上次瞧着这小呆鸟张牙舞爪,怎么此次便如受气包被人欺辱了一般?"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惜目中干涩,全无气势,直惹得他大笑,露出一口白亮牙齿,道:"哥哥,你倒心心念念要将这小呆鸟带上天庭去,一时三刻得了旨意便要亲自到东海要人,正好这会儿她自己出了东海,倒少了这番麻烦。"说着上前提了我的领子,将我扔上了云头。

  我不妨被他扔了个跟头,爬起来时,这云头已升得极快,离东海水面老高,幸亏我目力尚佳,也只瞧见了碧波之上似有两人身着白衫,恰浮出东海水面,恍惚便是岳珂与离光。

  心中自嘲:哭过了果然连眼神也不济了。

  离光此刻怕是正陪着碧瑶在珊瑚城逛街,岳珂初醒来,健忘症瞧着还有加剧的趋势,连我也不记得了,如何还能前来寻我?

  [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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