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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啊!"怔忡间,花弄影再次惊叫,比先前更震撼,拉着蓝田玉的袖子,指着前方说不出话来。原本记得是从一间华丽的厅阁里出来的,而现在,雾昙木周围只有大片葱郁的林木花草,哪儿有什么楼阁?七艺鸟所居的厅阁已全然不见踪影,雾昙木也枯萎了,昨夜的比试与辉煌恍如一梦。

  或许,这真的是一场美丽而苍凉的梦。花弄影呆立着。

  蓝田玉轻叹一声道:"青洛,我们回去吧。"抱起花弄影飞掠至七艺园门口。

  花弄影离开他的怀抱,看着园门上匾额"七艺园"三个大字,才确信昨夜自己并非在做梦。

  花木间一阵簌簌声响,一只极绚丽的大鸟钻了出来。

  "哈哈,国运鸟!"花弄影忍不住笑起来。看到它,更可以确定了,昨夜一切都是真的。

  谁知,国运鸟瞪视着她半晌没反应,忽然发出尖厉的叫声,一头撞死在园门口,有几滴血溅在花弄影的脸上。

  花弄影的笑僵在脸上。

  蓝田玉伸手擦了擦她的脸,柔声道:"青洛,雾昙花开时你的易容术已经被破解了。雾昙花开,百态呈真。"有几乎听不见的喟叹,"青洛,这不是你的错。不要伤心。"蓝田玉紧抱住花弄影。

  许久,花弄影终于恢复神智,勉强向他笑了笑,"玉,我们离开雪翼吧。"

  "好。"玉的回答从来不会犹豫,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花弄影依在蓝田玉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只要有玉就好了,只要有玉在,她就不怕。

  蓝田玉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道:"青洛,出去了。"

  花弄影才想到,她这么抱着玉,玉怎么走路?哑然一笑,花弄影松开手。

  当他们回到雾昙殿时,老僧乍见花弄影有一瞬惊色,随即沉默地双手合十送他们出殿。

  目送着两人俪影远去,老僧叹道:"国运鸟死,雪翼将灭。万没想到,这般天人容色,却是雪翼灭国之妖!"

  花弄影早就完成了在雪翼寻找造纸原料的任务,如今要出发自然是分分秒秒可动身。但是,好像忘记了什么?坐在马车上,花弄影抱头苦思,到底忘记了什么?可一直想不起来。唉,算了,想不起来,大概不重要吧,花弄影最后如此安慰自己。

  此时雪翼国的碧芫宫,有一个银发紫眸的少年正自苦闷: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什么她还没来?安青洛。

  马车里,蓝田玉半裸着上身,如玉肌肤,光润若雪,结实的胸膛上两粒粉红色花蕾诱人遐思。

  "玉,一定要这样吗?"

  "嗯,接着,来。"蓝田玉柔声道。

  "可是,很疼的。"花弄影讷讷道,眉头蹙起来,"唉,早知道,当初就不要了。"花弄影后悔不已,撅嘴道。

  蓝田玉轻笑,"不怎么疼的,青洛别担心。"

  "哦。"花弄影不情不愿地做好准备,咬紧牙关,"玉,轻点儿啊,不要太用力,真的会很疼啊。"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好。"蓝田玉忍住笑,右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在自己心口处轻轻一划,顿时血流如注。

  花弄影用一个小瓷杯接住流出的血,眼睛不敢看,眼泪汪汪。"呜呜,很疼的啊,为什么非要这样养那雾昙花呢?我不想看了,玉,我们不养了好不好?"

  "不疼的不疼的,青洛不要哭。"蓝田玉柔声道,强忍住笑意,"再养些日子就可以了。"

  "到底还要多久呀,玉?这样子都快三个月了!"花弄影快崩溃了,每天看他割破心口取血喂食那所谓的雾昙花之实,真是精神折磨。

  "就快了。青洛要是心疼我,今天晚上……"蓝田玉凑到花弄影耳边含笑低语。

  花弄影飞红了脸嚅嚅道:"每天不都这样吗?反正你都会来。"

  眼看血要注满一瓷杯,花弄影急叫起来:"够了!够了!玉,快止血!"感觉比流她自己的血都心疼。

  蓝田玉应声在伤口周围点了几下,血渐止。

  花弄影放好瓷杯,慌忙拿过干净的毛巾按住伤口,脸上泪痕犹在。

  蓝田玉轻拥住花弄影,脸上是满满的笑意和幸福。

  过了一会儿,松开毛巾,伤口的血已经完全止住,花弄影取出一盒药膏细细抹在伤口上,仍是一脸痛楚不忍,"玉,还是不要养那雾昙花了吧,这花好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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