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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她人生到此,从未有过想要主动靠近谁的冲动,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例外。

  她想靠近他,呼吸、声音、味道、皮肤的接触,任何一点都让她觉得安心无比,只想眷恋得更多一些,更近一些。

  这种感觉似乎比安心又多了一点儿什么,她从未经历,读过的书里也没有说过,对于她是完全未知的,初次袭来的时候几乎有些惶恐,却又有微微的甜美。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讨厌,而是很喜欢。

  一念及此,她又朝萧逐的方向挤去,然后脑袋顶上飘下来萧逐忍无可忍的声音,"兰心,你再挤我就要掉下去了。"

  不知道怎的,一听这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委屈,但是委屈什么又不知道,这种新鲜的,第一次体会的情感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慢慢涨起来。她不说话,只扁了扁嘴,也不抬头,而是更用力地搂过去,像个撒娇又任性的孩子一样。

  被她勒得呼吸都有些困难的萧逐头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很清楚除非自己动手把她掰下来,不然身上这八爪鱼是不会松手的。他叹口气,双手扶上她的腰际,然后在叶兰心以为他会把自己扯开扔出去而惊慌一用力的时候,他猛一翻身,带着叶兰心滚了一圈,人已滚到了床的内侧。他把伏在他身上的叶兰心的下颌抬了抬,看着那双美丽的深灰色眼眸他微笑道:"现在随便你吧,嗯?"这回靠墙了,她总不能再把自己挤下去了,大不了被她压在身上,反正叶兰心身量娇小,他也就当盖了一个重点儿的锦被就是了。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叶兰心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本事了,卧房安静了片刻,接着萧逐忍耐的声音传了出来,"……叶兰心,我警告你,我不是手巾,没法团吧团吧贴在墙上的!"

  一直到了下午,叶兰心和萧逐嬉闹够了,才神清气爽地起来。她起床的时候,正好窗外在下雪,太阳在天空里变成晕黄的一团,衬得每一片落下的雪花都仿佛落金一般。

  叶兰心趴在窗台边上,孩子气地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雪花。萧逐从她身后走过去,双手从她的肩膀上越过去,在她眼前交会,左手的食指搭着右手的拇指,右手的食指搭着左手的拇指,框出来一个方框子,正好举在她的眼前。

  "有没有觉得从这里看出去的景色会比较不一样?"萧逐在她身后笑着说,她朝他怀里缩了缩,想了想,"我记得看到过很多小孩子都做这样的游戏。"

  "啊,这是帝君告诉我的,他说小时候经常做这样的游戏,一哄你就会开心。"

  除了这个哄小孩子开心的小把戏,那天在冰火洞里,漫漫的聊天长谈里,永茂帝君告诉他,自己的女儿最怕冷,不喜欢吃甜的,而喜欢辣的和咸的,并且对苦味的食物很有兴趣。

  他还告诉萧逐,叶兰心很喜欢走路,不喜欢轿子,她觉得在里面晃悠悠的晕,但是坐上更晃悠的马车反而就不晕了。

  那个身为叶兰心父亲的男人絮絮叨叨,不分巨细,一样一样告诉她叶兰心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完全不似一个帝国最高统治者的配偶,只是一个傻傻地溺爱着唯一的女儿的父亲。

  那时候,萧逐心里有一种非常温柔的感觉,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妻子被她的父亲这样深深地爱着。

  能被这样地爱,是一种幸福,而他为了她能被这样爱着,觉得非常高兴。

  他这么想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也是有一点点爱着叶兰心的。

  有些爱,产生于一瞬之间;有些爱,却是慢慢积累的。

  他的爱,就应该是后者。

  现在是一点点,但是随着慢慢的相处和积累,会变成很多,最后,他也会非常爱她,最终超过杜笑儿吧。

  听了这句话,叶兰心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看了一会儿窗外飘扬的雪花,看了一会儿萧逐伸到她面前的小小方框子,又看了一会儿萧逐,然后唇角慢慢上弯,感觉上是一贯的懒洋洋的笑容,但却没有一丝感情,有一种奇妙的冰冷。

  "……父亲……从来没有陪我玩过这种游戏。他说的哄人,应该是哄晏初吧……" 她慢慢地说到这里,神色里忽然带了一种非常微妙的东西。

  没有温度,不是嘲笑也不是鄙视,而是一种陈述事实却又不带善意的感觉。

  "帝君从来没有陪我玩过,没有带我散过步,即使我发烧的时候他陪在我身边,也没有给我念过故事书,更没有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在我不肯学习的时候揍我屁股--这些全都没有。

  "他是不是和你说过,我不喜欢甜的,但是还蛮喜欢辣的和苦的?不喜欢轿子,但是马车可以忍受?那我告诉你,其实我对食物没什么偏好,马车轿子一样晕,选马车仅仅是因为它时间快,我可以少受一点儿罪。"

  她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平淡,全身放松地靠在他怀里,没有看他的意思。这样平淡的语调却听得萧逐心里一抽,在诧异于父女二人的描述为何差了这么多之前,他更先反应的是对于这样说着的叶兰心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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