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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长安故人喜相逢

  又过了一个月,不知道是玉家的老师太厉害,还是我太聪明,两个月下来,我已经琴棋书画每样都通一点,四书五经什么的也都能背得八九不离十了。总的来说,在外人看来,我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千金大小姐了。于是接下来,我的日子也跟着好过了许多,这不,我能够出家门了!

  “小姐,您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你有没有发现大街上的人都在看你啊?”小翠撞了撞我的手,小声说道。

  “你确定他们不是看我头上那朵牡丹花?”我顶着一朵盛开的花,苍蝇和蜜蜂都忙着在我头顶聚会。小翠说这是我以前最喜欢的装束,说只有鲜花才能衬托出我白皙的皮肤……汗,鸡皮疙瘩掉一地……

  当有钱人家小姐最大的好处就是,逛累了可以坐轿子,喜欢的东西可以买下来,拿了人家的糖葫芦不会被追着满街跑,自有丫鬟小厮给你结账。昂首走过以前要饭的地方,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许多。

  “小姐,可怜可怜小的吧,我三岁死了爹,四岁死了娘,五岁死了哥哥,六岁没了姐姐,七岁被卖到长安,八岁买主又死了,如今流落街头,三餐不饱……”刚走到西大街,突然冲出几个孩子把我的腿死死抱住,他们哭诉着,把鼻涕和眼泪蹭了我一裙子。

  我瞪着这群在我身边蹭来蹭去的小不点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哎哟,别拉我家小姐,这些银子你们拿去买吃的吧。”小翠似乎是怕我生气,赶紧掏出些碎银子发给了他们,小孩子见有银子,抢完之后一哄而散。

  “小姐,他们真的太凄惨了,咱们大祁向来国泰民安,可怎么在这长安城内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么多没饭吃的孩子呢……”小翠扁着嘴,已经是眼泪汪汪的。我翻翻眼睛,心想富贵人家长大的人,哪怕是丫鬟都不如我阅历深,居然看不出这是一群小骗子!我拍了拍被小叫花子们弄脏的裙子,心里想着怎么收拾那些小兔崽子。

  “小姐,不好了!我们的银子不见了!”还没走几步,小翠突然惊呼了起来。哎,被那群小萝卜头围住,在你身上蹭了半天,你还想留着你的银子?

  “怎么办啊,要不要报官?”

  “报官?不用不用。你先回去,我自有办法!”我拍了拍手掌,这些家伙好歹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如果连他们都收拾不了,我真愧对“神偷”二字!

  “可是,小姐……这……”

  “这什么这啊!你想让夫人知道你把钱弄丢了?快回去,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在午睡,我很快就回去的!”我推搡着把小翠打发走,然后一闪身躲进了街角的巷子里。

  “说好了一人一半的,快拿出来!”

  “这袋子明明是我偷的,让你负责偷‘牡丹花’,结果你一文钱都没偷到!”

  “那‘牡丹花’把钱袋子抓那么紧,我扯都扯不动!你别看她打扮得像个傻大姑,其实鬼机灵着呢,有本事下次你偷偷她看!”

  什么?说我傻大姑,是不是姑奶奶我太久没揍你们了!我在外面听得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想往里冲。

  一声细微的呻吟声传来,几个人面色一变,都冲进了破庙深处。庙里还有人?这些小家伙趁我不在身边居然敢造反,要知道破庙里面的贵族间是我专用的,莫非他们出租给了其他乞丐?想到这里,我怒火攻心,冲进了破庙。如果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睡了我的席子,我非把他切成八块喂动物!

  “什么人!啊,‘牡丹花’,糟糕,快跑!”推门而出的小孩子看见我,大吃一惊,抓起钱袋子就想溜,剩下的人也都吓慌了,四处逃窜。我左手拦一个,右手提一个,左脚绊一个,右脚踢一个,不一会儿,面前四个小孩子就叠罗汉一般呻吟着倒成一片。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们要从这些方位逃跑?”

  “瓜瓜、果果、花花、草草!你们四个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有心让你们偷东西,就凭你们那三脚猫的技术,也想偷到银子?哭得半点都不像,谁告诉你偷不到就用抢的了?我不撒手吧,居然还敢拽!信不信别人会抓你去报官!你大姐我神偷一世,你们却连我一点皮毛都学不到!”我一屁股坐在席子上,数落起他们来。

  他们看着我,嘴巴渐渐变“O”形,然后眼睛也跟着变成“O”形,最后他们齐齐看向我,异口同声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我揍完你们再看看你们还认不认得我!”我顺手操起佛像后的扫把,噼里啪啦地揍起他们来。

  “凶狠!”瓜瓜哭丧着脸说。

  “泼妇!”果果诧异地总结。

  “母夜叉!”花花继续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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