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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再加上古代都是绿色无公害食品，寒芳吃着觉得格外爽口。

　　浩然更是埋头吃饭，不言不语。他素来就是一个“食不言，寝不语”的有教养的人。

　　寒芳刚一吃饱，恶作剧的念头就上来了，决定依计行事。她放下筷子，问正在斯文夹菜的浩然：“要不要来点酒？”浩然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扯着嗓子喊道，“小二，拿坛好酒来！”

　　来这酒楼里吃饭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听见她这猛地一嗓子喊叫，都吓了一跳，连二楼的人都探出头，凭栏观望。

　　浩然的头埋得更低了。

　　寒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泼辣到底。捋捋袖子摊开手掌说：“浩然，我们光闷头吃饭多没意思，我们来划拳。”

　　“划拳？”浩然抬起头，眨眨眼睛不明白地看着她。

　　寒芳拍拍手，把袖子捋得更高了，索性站起来，一只脚踩到板凳角上，高声说：“我们来划‘螃蟹拳’。”

　　浩然吓得瞪大了眼睛，伸手拉拉寒芳道：“芳，你快坐下！好多人都在看我们呢！”脸臊得通红。

　　寒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表面却不露声色，不以为然地说：“他们看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只要我们高兴，管他们干什么？来，我教你划拳，一个螃蟹那么大个呀……”她连比画带吆喝，十分起劲。

　　整个酒楼的人都停止吃饭，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寒芳。

　　浩然整个人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只见他把脸埋在碗里，筷子一个劲儿地往嘴里扒饭，眼珠骨碌碌乱转，用余光扫着周围。

　　寒芳暗自得意，心想：看你还喜欢不喜欢这样泼辣的人！希望这样能让你知难而退，以后不要给我找什么麻烦。

　　没一会儿，浩然脸上实在挂不住，匆匆丢下一些钱，话也顾不上说就逃之夭夭了。

　　巧断官司

　　望着浩然逃之夭夭的背影，寒芳得意的同时也有些歉疚，暗问自己是否过分了点。

　　晨曦中那个如画般的白色身影浮现在脑海中，寒芳心里一动，又立刻摇摇头，收拢心神，告诫自己：你怎么发花痴了？想这些做什么？

　　寒芳追出去时，看见浩然正躲在街角处等着她，她跑到近前气喘吁吁地说：“我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呢！”

　　浩然不解地问：“芳，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哦？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寒芳故意问。

　　浩然的眼睛仿佛看着远处，回忆道：“你以前温柔娇媚，是个笑不露齿，走路要人扶的女孩。”边描述边模仿着她的姿势。

　　“哈哈哈！”浩然还没说完，寒芳就捧腹大笑起来，“那以后你可能要失望了，我现在转性了。”

　　浩然用手抵着下巴，身体后倾，略带恐慌地看着她，嘟囔道：“都说女大十八变，不是这种变法吧？要是这样还是别变的好，否则满了十八还了得！”

　　我还未满十八？寒芳收住笑道：“我以后就是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不会再对我有什么想法了，不会再喜欢我了吧？”

　　“不！”浩然严肃认真地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你要相信我！”

　　寒芳感到前功尽弃，颓然地摆摆手道：“好了，不要说了！我明白！我明白！咱们走吧！”

　　二人打算往回走，抬眼看见前面街角的空地上围了一群人。浩然原本想绕开，可是爱看热闹的寒芳却一头扎进了人群。浩然只好摇摇头，也跟着挤了过去。

　　原来是县衙门前空地上跪着三个大人，两男一女，女人还抱着一个数月大的婴孩，孩子正在嘤嘤哭泣。旁边跪着的两个男人都是涨红了脸，一副愤愤的样子，其中一个还被打得鼻青脸肿。

　　寒芳挤在人群中听了半天才搞明白：原来在这个时代，很多没钱的男人娶不上老婆，一家人穷得只有一间茅屋遮蔽风雨。男女老幼杂居一室，乱伦的事也时有发生。当地还流行着“租妻”的习俗，贫穷人家为了繁衍后代、延续香火，可以租别人的老婆来用，租金根据女人的姿色来定，租期自行约定，可以年租，也可以直到生了孩子再归还，还有的是生了男孩后才归还。也有一些男人因为家里一时周转不灵，暂时把老婆租出去贴补家用，以解燃眉之急。这样做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有的女人被租到了有钱人家，就不愿意回去；有的因为受不了承租者的虐待逃跑或自杀；最让人头疼的是，有些孩子根本搞不清是谁家的，如果是男孩，几家就争着要，是女孩，则没人愿意要，经常还会因为抢孩子，械斗打架。眼前这两个男人就是为争夺这个男婴而大打出手。

　　前面站着的人是亭长，因为女人的丈夫为了抢孩子把租用自己老婆的男人打伤，所以被亭长带到县衙，让县令裁断。

　　寒芳听得连连摇头，这是什么世道？女人如此任人作践！

　　浩然这时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了过来，见怪不怪地说：“芳，这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寒芳见了新鲜，哪里肯走，用肩膀推开浩然，不依地说：“再看看嘛。”

　　亭长扫视着众人，突然看见了浩然，忙过来行礼道：“公子，您在呢？”

　　浩然见躲不过了，只好大方地走出来，略微一笑道：“啊！路过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亭长恭敬地把经过讲了一遍，又道：“现在难就难在女的自己也说不清楚孩子究竟是谁的，双方各执一词，都说孩子是自己的。”说着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男子，“您瞅瞅，他还把人给打伤了。”

　　寒芳仔细观察，打人的男子剑眉虎目，虽然衣衫褴褛，却掩饰不住一脸英气。挨打的男人长得一副憨厚模样，典型的庄稼人。两个人从样貌上看都不似坏人。女人怀抱婴孩，荆钗布裙，却也白净清秀，只是双眼哭得通红，不时用眼睛瞥向打人的男子。

　　“哦！”浩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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