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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妹妹不再往前走走?"蕰蕴笑问,"既然喜欢,何不四处都走走?"

  "再往前走,亭子里的人就该发现了。"璋瑢往亭子那里望去。

  "姐姐说的是,"茜宇道,"本不该扰人的。"

  "都让你们说了,我还说什么呢?"蕰蕴笑着来搀璋瑢,"去我宫里坐坐,下午就在我那里歇了,黄昏时分同去请安,也近些。"

  璋瑢点了点头,笑道:"也好,要是去茜宇妹妹那儿,就不免老想着这亭子。"

  茜宇道:"咦?怎又成了我的不是了?"接着笑道,"妹妹就不去了,都到了这里,就想回去歇歇。今日起得早,有些乏了。"

  "恬婉仪请便。修缘宫原是地偏殿小,请不得娘娘。"蕰蕴打趣道。

  "我不和姐姐拌嘴,这就送姐姐们走吧。"茜宇请了个福,便上来拥着璋瑢,姐妹三人说笑着走了。

  送走了二人,茜宇便由小春子等引着往馨祥宫走,才走了几步,便觉有些晕眩。

  "小春子,"茜宇腹中一阵绞痛,额头上沁出汗珠,吃力地说,"本宫在这里等你,你回去备了轿子来,本宫有些不适。"

  众人听了大惊,又见茜宇脸色煞白,慌作一团,纷纷上来搀扶。

  茜宇倚着流芸,轻声喝道:"慌什么,还不快去……"话还没说完,便眼前一黑,失了知觉。

  "娘娘!主子!"流芸吓得哭了,大声叫唤着。小春子也不回去备轿子了,冲上来一把抱起茜宇,只往回跑,口里还喊道:"小瑛子,去宣太医,宣太医!"那小瑛子也没吓傻,听了便撒开腿往御医馆跑去。

  小春子抱着茜宇稳稳地跑回馨祥宫,缘亦见了也吓得半死,把茜宇安置在睡榻上后,便吩咐再去催太医,又吩咐打热水。

  细细看着睡榻上的主子,双目微合,脸色惨白,额头上不住地沁出汗来,擦也擦不及。缘亦急得流出泪来。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外面一阵吵扰,就见洪太医被一群奴才拥了进来。

  "洪太医,快瞧瞧我家主子。"缘亦见太医来了,很是激动。

  "姑娘别急,待微臣瞧瞧。"洪太医走至睡榻前,不紧不慢地坐下,伸手搭脉,又微掀了茜宇的眼皮,察看了一番,随即取出针包,开始在茜宇身上施针。

  片刻工夫,茜宇缓缓睁开眼睛,只是无力,旋即又闭上了。众人方舒了一口气,引了太医到案前,待问究竟。

  "婉仪娘娘是得了绞肠痧,此病来得凶猛,但也是易治的,请姑娘放心。待我回御医馆后开方煎药,娘娘服饮几日便可见好。娘娘清醒后,两日内只可进藕莼、蛋羹等流食,切不可急。"洪太医说得头头是道,众人听了频频点头。于是缘亦吩咐小春子跟了太医去取药,自己又回到榻前守着主子,直到茜宇脸色有所缓和,眉头松弛,方才离开,派了凌金守候,自己出来找流芸等问个究竟。然才到正殿,便见两位充容急急走来。

  "李泽容吉祥、钱虢容吉祥。"缘亦福身请安。充容以下,都是不可以称呼娘娘的。

  "缘亦姑姑,"钱虢容急急地问道,"娘娘可无大碍?"

  "太医瞧了,说不碍事了,只需静养即可。"

  二人舒了口气,又道:"能否进去看看娘娘?"

  缘亦道:"娘娘方才苏醒,又睡下了。等娘娘完全清醒了,奴才便来请两位主子来瞧,还请主子们先回殿休息。"

  "那辛苦姑姑了。"二人说着只好无奈地离开。

  送走了她们,缘亦便找流芸等人到偏殿询问。

  "怎么搞得?我才走了一会儿,主子怎么就晕厥过去了?"

  流芸、秋叶、叶棠、小瑛子等早已被刚才的情景吓得半死,这会儿面对缘亦的厉声质问,一个个不知所措,低头不敢答话。

  "怎么不说话?"缘亦怒道,"问你们呢!都哑巴了?!说话呀!"

  秋棠胆小,被吓得哭起来,秋叶也跟着哭了。

  "闭嘴!还哭?再哭就拿板子来打了,我看你们还哭不哭?"缘亦见她们哭不仅不怜,更是恼怒。

  正好小春子取了药回来了,见这情景,便上来劝慰,"好了,你们先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再慌张。"众人如遇大赦,纷纷退了。

  "缘亦姐姐。"小春子将手中的竹篮递给缘亦,"药煎好了,您还是先给娘娘服下,别的事过会子再讲。"

  缘亦听罢,方拿了竹篮往寝宫里去,预备给主子服药。

  凌金坐在睡榻的里侧,让主子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茜宇努力使自己清醒,一口一口吃着缘亦喂送的汤药。苦涩的药味,让她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颤抖,但是她拼命忍住。

  喝完药,早已出了一身汗。躺下后,过了半个时辰竟又得了寒热。身上滚烫,却又冷得直哆嗦。缘亦慌得不知所措,又派太监宫女催了三次太医。

  来的又是洪太医,依旧是请脉,施针,又开了方子,煎了药,硬是喂了半碗下去。这样来回折腾,不知不觉已到了酉时。修缘宫来的宫女来禀报良嫔请恬婉仪过去叙话,缘亦便说明了因由,那宫女急急回去通报。片刻工夫,蕰蕴和璋瑢也赶了过来,但是茜宇依旧昏昏沉沉,缘亦便将二人挡了下来。

  "敬妃娘娘恕罪。宫里规矩,宫嫔得了急病其他宫里的主子是不可探视的,须等太医下了诊书方可探视。"缘亦知道她二人着急,但是宫里的规矩自己又怎敢逾越?况且此时茜宇还昏睡着。

  "什么规矩!本宫要进去看妹妹,这也不可以吗?"蕰蕴十分焦急。

  "良嫔娘娘恕罪。"缘亦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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