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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我抱着双腿,蜷缩在浴池一角。水是热的,而我却冷着……

  那个每晚都要拥着我睡的人,不在我的身边,以后也不可能了。我必须习惯这种感觉,是的,我可以!

  已经憋到不行,我从池底仰头,大口呼吸。

  仿佛只在这一刻,我才第一次吸入了氧气。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清醒少许……

  王,从未告诉过您,其实,不知是从哪天开始,您在我的心中,早已与枫祭不同。您永远都是那位在马车上称我为"老婆"的人,您是至尊无上的王,同时,也是我独一无二的老公。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这期间倪宏和倪衫经常来找我玩,我确实已经习惯了倪宏怪异的称呼,那声"宝贝"。

  而我也简单地观察了一下周围人对我的看法。我知道,我在夜落也算是个名人,因为那种黑色报纸。现在我才知道,那叫做"斯迈",也就是我那个时代报纸的东西。斯迈在夜落中流通,几乎人手一份。所以,我,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料了。

  周围有些人用敬仰的目光看着我,说我没出息也好,我不太习惯这种目光,搞得我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自然。

  而有的人,则狐疑地看着我。这还好,总比那些在背后冲我扔白眼的好!

  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知道,但我不打算与他们一般见识。

  经过这三天的调养,我的脸色好看许多,已经可以穿白色的衣服。所以,她们为我准备了白色的长裙,腰间有个大大的蝴蝶结。

  我点了点头,却没有找任何人谈话的打算,现在的我已经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事情。毕竟,一千年的沉默,一千年的孤单,不是睡一觉就能过去的事情。

  在昼阳,第一个对我具有吸引力的人背叛了我;第一个让我深爱的人,认定我背叛了他。其实仔细想想,何尝又不是我自找的?

  然而,我并不因此就打算永远单身。我算是知道了,你越是告诉自己不能深爱,就越是容易陷入。就像打高尔夫,你越是想着不要把球打到湖水和沙坑上,那球就跟着了魔似的往那儿钻!

  所以,顺其自然吧。其实没事谈谈恋爱玩一玩也不错。

  走出曼丽法尔的时候,倪宏和倪衫正在等我,不出所料,又是马车。我想,我已经能隐约猜到这一切都与什么有关。

  那就是生态的承受能力。

  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是摇摇欲坠,普通的公平什么的,都显得渺小到可怜。

  倪宏伸手扶着我上了马车,我坐在中间,而倪宏和倪衫则分别坐在马车两边。

  倪宏说:"宝贝儿,第一支舞陪我跳怎么样?"

  我说:"我不怎么会跳。"

  倪衫说:"哥,我们要抽签什么的吧?"

  我说:"我说我不怎么会跳。"

  倪宏说:"嗯……可以,那就抽签吧,决定她的第一支舞跟谁一起跳。"

  倪衫说:"我带着呢,谁抽到长的,谁就先跟她跳。"

  我一挑眉:"你们没听到吗?!我说我不怎么会跳!"

  这时倪宏"呀"了一声:"我抽到了!"

  倪衫撇了撇嘴:"真是的!"

  算了!我气馁地靠在软垫上。两个疯子,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兄弟俩的个性这么烂?!

  遇人不淑,我真是遇人不淑!

  就这么折腾了一路,我们终于来到了莎菲德曼大花园。在倪宏的搀扶下,我一脸郁闷地下了马车。

  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大花园,总之我没有看到入口。马车停在一条小径上,两边都是曼陀罗花。

  藤蔓植物顺着偶尔的一两棵大树向上爬,各色荧光小灯就装点在植物之上。那些微弱而柔和的光点,仿佛在曼陀罗花的世界,撒落许多彩色的粉末。

  已经来了许多人,此刻他们不约而同地回身看我,手中仍旧端着酒樽。

  我并没有同他们微笑,只是慢慢地走向舞会的中央。

  这时突然有个小孩子跑过来抱住我的腿:"你就是竹瑶姐姐?"

  我弯腰笑了笑:"是啊。"

  他说:"你比画像上漂亮多了。"

  我说:"就凭你这张嘴巴,以后有前途。"

  听到我夸他,他刚想撒娇似的在我腿上蹭,就有一个女人慌忙把他拉开。"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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