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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是的……"冷月轻声回答。

  皇帝不再说话了,沉默的气氛使得原本开阔的寝宫一下狭小起来,压抑得令人难受,几乎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遥光正努力想着说句什么话来打个圆场,但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就在这个连空气都要开始凝结的时候,皇帝那边突然出现的动静,让冷月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看着皇帝站起身来,拉开竹帘,冷月仿佛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又转头看看边上的遥光,他也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

  皇帝撩开了帘子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冷月总算看清楚了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嘴唇和鼻子犹如雕刻出来一般刚毅,看似年轻的脸,却没有任何表情,散发出灼热危险的气质,还未走近,却足以让人害怕得想要逃走了。

  皇帝环抱着双手一步步走了过来,时间一分一秒难熬地走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地缓缓来到了遥光的身边。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突然像闪电一般的速度,一个光球从皇帝手中闪出,一瞬间击在了遥光的右胸上,冷月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已经看见遥光被弹到了后面的墙壁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此时冷月发现恐怖的感觉笼罩着整个寝宫,她都能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她瞪大着双眼看着这个犹如魔鬼般的皇帝,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皇帝转过头,把眼光缓缓放在冷月身上,冷月开始想起遥光对她说的话,所谓的杀身之祸……这是冷月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你的声音,不是秀娥。"皇帝冷冷地说道,"你是谁?"说着手中又开始闪闪发光,对准冷月。

  "皇上……听我解释。"

  冷月循声望去,只见遥光身上沾满了鲜血,正想痛苦地站起身来。但是由于受到重击,脚步有点发虚。冷月的神经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他浴血的身影似乎和古音重叠在了一起。冷月的悲哀在心脏内部慢慢地释解,扩散至四肢。不可以,再也不要看到有人死了……让别人为自己而死,古音是无辜的,遥光也是无辜的……她没理由给他们带来灾难!

  冷月有所觉悟般缓缓抬起头来,轻轻地摘掉了帽子和面纱,她那双如宝石般闪烁的褐色眼睛里坚定中带着一丝颤抖:"别对国师动手,我告诉你一切。"冷月幽幽看了一眼边上的遥光,又转回头来面对着皇帝,"我是昨天宗家偷盗力量源泉的时候,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人。"

  皇帝可能对于冷月举动突然的转变,也觉得惊奇,她居然有正面直视他的勇气。于是他慢慢收起了手中的光。

  "我被光大人救了,但是我的同伴死了。我来,本是想求您给我作为钥匙的力量,我想救我的同伴。于是我便欺骗光大人,混进了这里。"冷月微微皱眉,"现在我发现,这是一个错误。我没有听遥光的话,我为了一个已死去的跟随者,居然把另一个无辜的人又推到了死亡的边缘……"说着,冷月哽咽了,一股辛酸无助的感觉涌了上来。

  "……别说了!"冷月抬起头,看到遥光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但是嘴边却带着笑意,"皇上,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必须死的话,那就让我来承担!"遥光单腿跪地。

  皇帝的嘴角勾起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哦?国师居然为了一介草民,愿意去死吗?"皇帝手中的光球再次冉冉升起。

  遥光闭上眼睛,感觉到一阵冲击迎面而来,可是一下却又消失不见了。他困惑地睁开了眼睛,只看见冷月居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为自己挡下了皇帝的气波。冷月缓缓地跪倒了下来,光球擦着她的右肩上方而过,划破了衣服,皮肉上裂开了很大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流到了地上。

  遥光顿时心中一阵抽搐,他低下头,杀气一下笼罩了上来,手中已泛出紫光。而皇帝举手在半空中一划而过,就挡住了遥光突然挥来的手刀。

  "怎么?你想背叛我吗!"皇帝陡然冒出的一句话,让遥光猛然一惊,立刻收回了手中的法力。

  皇帝又一抬手,将其挥出了好几米。遥光受到重创,已经无法站立了。

  "愚蠢的人,你也应该知道你是无法背叛我的,我是分家血系最完整的继承者!"皇帝冷冷地说道。

  皇帝转过头来,蹲下身,看着血流不止脸色苍白得可怕的冷月。这个弱小女人,看着如此虚弱、如此无力,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居然敢与自己对抗:"要不是我前面及早收手,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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