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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皇帝向冷月伸出手,邪笑地看着她。

  得胜的快感令冷月有点沸腾,她想伸出手去,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不能动了,血止不住地从肩上淌下来,流了一地。刚才她太专注了,根本就没有发现。皇帝看出了冷月的窘境,收回了手,站起来看着她。只见冷月,努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还没向前走出两步,就一头倒下了。皇帝升起一道气屏,接住了冷月。

  "送入养心殿。"皇帝下令。

  四个小太监立刻走了过来,抬起冷月从边门走出了宴厅。

  "众位臣公尽兴,孤王先行歇息了。"说罢皇帝便甩袖撇下呆若木鸡的众人而去。

  "皇上-"

  "哦,光大人?"皇帝回头看着光。

  遥光用极矛盾的眼神看着皇帝,握紧双拳:"能否还将冷月送回我府。"

  "怎么?你舍不得了?"

  "这……您能不能……"遥光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知该说什么,胸口被无名的火焰深深地灼伤了。

  "她今天陪王伴驾。"

  皇帝留下这句话,不等遥光说完,就大步而去,留下遥光一脸阴沉地站在那里。

  2

  这是哪里,周围那么黑,到处烟雾缭绕着,完全看不清前方到底有什么。空气中有硫磺的味道,潮湿闷热,好难过啊!冷月开始拼命向前跑,跑得浑身是汗,但是仍旧冲不出这团团迷雾,她大声叫着。可是自己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焦躁绝望逐渐笼罩在周身。

  啊?前面不是古音吗,冷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朝古音跑了过去,可是古音好像完全没有看见她,只是一门心思地到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冷月的指尖刚要触碰到古音时,他却忽然消散不见了,化成一缕尘埃。冷月颤抖的手指停留在半中,体力不支地跪倒在地上。

  "冷月,你怎么啦?"背后传来遥光温柔熟悉的声音,他伸手轻轻把冷月抱在胸前,"放心,有我在,不要怕。"

  冷月心中一阵酸楚,她缓缓转过头,看见遥光眼神温情而柔和,脸色却是苍白中泛着青。她伸出手来,摸摸遥光的脸,冰冷冰冷的,遥光对着她微笑着,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却又那般的不真实。

  "你要好好活着,努力活着!"说着遥光的嘴角流下了黑色的血液,他依然对冷月微笑着,眼神依然那么温柔。

  冷月大声叫着不要,却完全没有声音,她发疯一般拉扯着遥光的身体,扶起他的头。

  但是没有用,遥光唤着冷月的名字,消散在了空气中。

  冷月一下从梦中惊醒了,她瞪大眼睛,空洞地向前看着。还好,一切只是梦,只是可怕的梦而已。冷月按住胸口,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她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舔舔嘴角,咸中泛着枯涩,她紧握的双手还不住地发抖。冷月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象,她做了三个深呼吸,然后,慢慢把眼睛睁开来,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冷月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大的床榻上,床垫厚实而柔软。数个硕大的靠枕放在床头。而自己,正蜷缩在床中间。床的四角支起四根圆柱形的雕花木柱,做工精美,镀着金边。床柱上挂着一席薄如蝉翼的淡金色轻纱,上面绣着几许花纹,轻纱将整张床榻笼在一片朦眬之中。四周隐约泛着昏黄的烛光,恍恍惚惚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冷月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在花节晚宴昏倒了,然后被带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她试着转动一下自己的身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右肩上传来。自己仍穿着宫娥的衣服,长袍右边的袖子都被血染成了红色,现在已经干了,上面血迹斑斑。冷月咬了咬嘴唇,颤抖地站了起来,撩开床帐,裸足跨下了床。地板的冰冷,从脚趾尖生生地传递到全身,冷月打了个寒战,此时能明显地感觉到小腿肌肉的抽搐。她一个没站稳,差一点摔倒在地上,不由沮丧地摇了摇头。

  "哦?醒了吗?"一个慵懒的声音,却像在原本稳定的空气中投了一个无声的炸弹。

  冷月一下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脏仿佛直接贴到了后背。她定睛一看,皇帝就松松垮垮地躺在离床几步之遥的摇椅上,再一看,周围没有任何人,遥光也不在。顿时,冷月直冒冷汗。

  "害怕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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