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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十九

　　这一次，我真的病得很厉害，身体恢复得很慢，就像被秋风摧残过的树叶一样，凋零，败落。

　　旋司夜一直在我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看他那小心翼翼的神色，我知道，他是怕我一时想不开自戕，所以，他时刻防备着。对于他的举动，我觉得这实在是杞人忧天。我自认为,自己还没那么有骨气。还是那句话，我要活下去，哪怕活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我也要活下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那天的事，我没说什么，他也没再提，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禁忌，被我们用无谓的假象给重重包裹了起来。把我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我很清楚，他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权。对我，也是对这里所有的人。

　　岛上的人都说，旋司夜是最好的驯化师，搓掉了我的爪子，拔掉了我的利牙，把一头孤傲不羁的幼兽驯化成一只听话的小猫。对此，我没什么感觉，尊严这种东西，如果它无法让我生存下去，那么我自己就可以把它摔碎，然后再踩上两脚。诚然，有了他的庇护，我可以在岛上活得更好，这就足够了。

　　寂静的夜晚，海边的风依旧是那么的清爽，遥远的夜空中依旧高挂着朗月繁星。独自一人遥望着辽阔的海面，才发现，原来黑暗是这么的无边无际。把自己整个沉在冰冷的海水里，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疼得刺骨。可是，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想起了冯真明亮的笑脸，稚气的语言，滑嫩嫩的小手。幽深的海底出现一束白光，一直通向海的尽头。他站在遥远的彼岸对我轻轻地挥手，不无悲伤地说：“凝夕姐，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的心疼得像块破裂的玻璃，轻轻一敲，碎屑落了满地。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把我从海水里捞了起来，扯入一副强壮的怀抱里。骤然的变化让我呛到了水，剧烈地咳嗽起来，抬起脸却看到一张阴冷愤怒的脸。

　　上了岸，他把我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我抬起脸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怒从何来？他慢慢屈身，精湛的眼眸紧盯住我，一把揪住我的衣襟，咬牙道：“你想死？”

　　什么？死？他以为他看到了什么？他以为我要投海自尽吗？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就是这么想的。

　　“呵呵… … ”挣开他的手，我伏在地上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不是认定我不会死吗？现在又害怕什么？

　　“凝夕，别这样。”

　　我笑着摇了摇头，慢慢抬起脸看着他，夜色中的他还是那么的迷人，俊美的面孔，毫不掩饰的痛苦表情，美好的… … 让人感动。我用自己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他的眼睛，柔声赞叹道：“你的眼睛… … 好漂亮。”接着，仰起脸，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角。

　　“凝夕… … ”眼前这张脸，瞬间由痛苦变成了惊讶，“你做什么？”

　　我用舌尖勾画着他完美的唇形，低语道：“怎么，不想要我？”

　　“你的伤？”他的气息有些不稳，但仍有些顾虑。

　　“死不了… … ”我冰凉的手指探进了他微敞的衣襟，指下的肌肤像烙铁一样火热。

　　一寸一寸地探索着男人健美的线条，我的轻吻沿着他深邃的轮廓，来到了他强韧的肩颈，俯在他耳边低语道：“真的不要？”

　　见他还在迟疑，我作势撤身，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凝夕… … ”身上的男人目光迷离，所有的理智崩溃殆尽。

　　修长的手指抚上我肩颈的肌肤，缓缓地向下，然后拽住睡衣用力一扯，轻薄的衣料发出刺耳的悲鸣。我轻轻一笑，肉就在砧板上，用得着这么心急吗？

　　他低下头吻我，这个吻太急躁，咬出了血。腥甜的味道让我想起樱花的花瓣。小时候，咀嚼花瓣就是这种味道。粉红色的花汁像冰冷的血液，充满芳香甜腻的腥味，轻轻一咬就流进了嘴里。

　　我闭上眼睛，这注定是一个狂乱的夜晚。其实，身体再疼也疼不过心。可是过了今晚，它也不会疼了。

　　在那之后，很多事情便顺理成章了。他对我说，如果不喜欢，以后可以不用接受训练。只要我不逃跑，他可以保我一辈子。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身体是这么有用的东西。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对他说，我想靠我自己活下去。他看着我，露出赞许的目光。

　　在那之后的两年里，旋司夜对我很好。无微不至的关怀，悉心的教导，几乎是倾囊相授。如果，他每夜不是对我需索无度的话，我的感觉会更好。我就像一块海绵，吸收着他传授的所有技艺。他对我的表现很是激赏，常常笑着对我说，也许再过不久，他都不会是我的对手了。听到这句话，我只是淡淡一笑，心里却想着，希望那一天快点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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