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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俺当初说什么来着？自古以来，兵、匪就是一家！什么抗日救国，什么为民除害，都是糊弄老百姓的！到什么时候遭殃的都是咱穷百姓！"

　　"你听说了吗？今儿一大早，送官屯儿又有两家子人的尸体挂在东沟的林子里了，大人孩子整整14口啊！身上还挂着红布条子，说是这两家人通奸投敌，落款儿是抗日独立纵队，怎么可能呢？上回八里沟打仗的时候，这两家子都把种粮拿出来招待了抗日独立纵队。这不明摆着冤枉好人嘛！只可怜那两家的孩子啊，最小的还吃奶呢！"

　　"唉！"众人叹气摇头，"这年头，好人坏人怎么区别啊……"

　　第二十八章杀一儆百（二）

　　（1）

　　"啪！"金天龙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混账王八蛋！"金天龙怒气冲天，"这是谁在败坏咱们抗日独立纵队的名声？老子要活剥了他的皮！"

　　"是顾子胜！"陆子宇平静地回答，"今天早上，接到了丐帮保定分舵在满城分支的飞鸽传书，顾子胜组织了一支特务队，专门对付抗日的积极分子。凡是和抗日组织接触过的个人和家庭，都是他们杀害的对象。手法卑鄙，手段残忍，而且每做一次惨案，必把罪名加到咱们独立纵队的头上。"

　　"大队长！您说句话，我立刻带人去县城做了他！"

　　"先别急，"孟云霄依然是笑呵呵的，"光做了顾子胜很简单，但你杀了一个顾子胜，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顾子胜、李子胜，而咱们独立纵队的名声还是找不回来。你先坐下，咱们慢慢研究一下，咱们得采取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每到逢五排十的日子，就是满城县城的大集。今天是阴历的十一月初十，又是一个大集的日子。

　　因为昨晚的行动，顾子胜一直睡到十点多钟才起来。这小子穿衣洗脸后，带着四五个护卫，前呼后拥地来到集市上。在一个炸油条的小摊前，胡乱地吃了几根油条，喝了两碗热乎乎的豆腐脑，然后嘴巴一抹，骂骂咧咧地抱怨着油条糊了、老豆腐咸了，离开了小摊子。

　　"子胜！"身后有人叫他。顾子胜一回头："哟，师傅！你这是打哪儿来啊？"原来是他的授业恩师。

　　"刚打你家里出来。刚去你家你没在，这不正找你吗？"来人笑着。

　　"怎么着啊师傅？找我有事儿？"顾子胜大大咧咧地迎上前。

　　"有事儿，有事儿……"来人说着话，也走近顾子胜，突然亮出一把闪着寒光的短把亮银枪，照着顾子胜的胸口就是一枪，嘴里大喝一声，"就是要你的狗命！"

　　顾子胜早有防备，身子向右边一歪，朝下一蹲，同时手里一把亮银枪就往上斜斜地刺了过去，嘴里也笑道："师傅您老人家瞧我这招'嫦娥望月'有没有进步啊？"

　　来人感觉喉头一凉，前扑的身形硬生生已定住，只是再想躲开却来不及了。顾子胜的枪尖已然刺进了咽喉的肉里。来人长叹一声："屠铭有眼无珠，养虎为患，愧对国人啊，只有一死以谢天下苍生！"说完反手一刺，"噗嗤"一声，自己穿肠破腹，横死当场。

　　赶集的老百姓原来就远远地躲避着这个瘟神，现在又看到这一突变，哄地一下四下逃窜，哭爹喊娘，乱成一团。

　　"哼哼！"顾子胜一脸的狞笑，抬脚在鞋底上擦了擦枪尖上的血迹，对地上还在抽搐的尸体骂道，"老不死的，自我一出门你就在我身后跟着，以为老子不知道啊？自己解决了算你识相，不然进了宪兵队，想死都没这么容易！"骂完以后才掉头走开。

　　"队长，你怎么叫这老家伙师傅啊？他真是你师傅吗？"旁边跟班走上几步问道。

　　"呸！"顾子胜啐了一口，"跟他学艺的时候对我就不咋地，不是打就是骂。前些天听说他还带着大师兄投了共产党。看见没有，这就是下场！"一行人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看来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旁边一家饭馆二楼的雅间里，展翼从窗户里盯着顾子胜的背影自言自语。"所以我才没让你动手。"孟云霄说，"万一不能得手，只会打草惊蛇。"说完头一摆，坐在门口的单飞延马上就挑起门帘走了出去。

　　入夜之后，在县城十字街一家客栈里，单飞延汇报着他的跟踪结果："晚饭后顾子胜先去了东城一家赌坊，这家伙手气不错，赢了百十块大洋。然后去了城南一家妓院，到现在也没出来。我让侯三儿在那儿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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