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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管教干部对这样的情景似乎很满意,为每名犯人分发了一支香烟,车厢内迅速烟雾缭绕起来,不少犯人贪婪地抽着烟,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奢侈品。整个犯人车厢似乎非常稳定,犯人也很安静,可往往在这欢乐平静的背后,会突然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们巡逻到头一节车厢向后转的时候,突然发现中间一节车厢的上面冒起了一股黑烟,开始以为是犯人吸烟所致,可那黑烟越滚越大,弥漫到车厢两头。

  不好!可能着火了!这念头在我们心中一闪。

  "张队张队,车厢好像起火了,我们现正赶过去查看!"一排长拿起对讲机马上汇报。

  "要严密控制犯人,将火扑灭!我们马上过来!"对讲机里传来了张大队焦虑而又严肃的声音。张大队刚刚才下哨,这下又休息不成了。

  我们四人像闪电一样奔向那股黑烟冒起的地方,果然,车厢行李架上的塑料袋燃烧起来,火势虽不大,但突起了阵阵烟雾,如果不及时处理,将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

  犯人仍然在唱歌,管教干部正和蔼地与犯人交流,没有人注意到这一险情。

  行李架下面一排的犯人被烟雾熏得咳嗽、流泪,可他们依旧抽着烟,谈笑风生。

  我们几个哨兵紧张的行动打断了犯人即兴的表演,他们的歌声戛然而止,好奇地看着我们几个,一名尖嘴猴腮的犯人终于发现车厢内起火了,他大喊。

  "着火了,着火了,上面着火了。"

  犯人一阵骚乱,处在黑烟笼罩下的十几名犯人纷纷从座位上惊慌失措地站立起来,拼命向走道上挤。

  管教干部此时也发现了险情,但为了控制犯人的局势,他安慰着犯人:"大伙不要乱,别动,我们会马上将火扑灭!"

  可犯人一片慌乱,彼此的惊叫声传遍整个车厢,哪里又听得见管教的声音呢?

  情况非常紧急,犯人如果骚动起来就是最大险情,得先稳住犯人,再来扑灭火势,我们这样想。

  "大家不许乱,不要动,不要讲话!"我们几个高举冲锋枪,警告这些犯人。

  犯人微怔了一下,当发现行李架上的火焰越烧越旺时,他们什么也不顾了,根本无视我们任何警告,都走到车厢中央,拥挤一团,想向其他的车厢逃去,离开这是非之地。

  一片大乱。

  我们措手不及,处在犯人的包围之中,动弹不得。

  烟雾越来越浓烈,呛入心肺让人感觉异常难受,周围响着我们与犯人不停的咳嗽声,朦胧中,一条绿色的身影飞上车厢的桌子上,他利用这一排排的餐桌为支承点,向我们这里快速跃来。

  "都给我不要动,不然!我开枪了!"

  咔嚓--

  枪械的子弹上膛声,那是老熊在吼,他站在上面威风凛凛,发出的声音冷冰冰,杀气腾腾,震得人耳朵发麻。

  犯人听了老熊的警告,立即站在原地不敢动。

  这时候,张大队也带着几名战士冲进这节车厢,命令犯人遵守纪律,不要乱来。

  黑烟继续在我们头上翻滚,笼罩在我们与犯人的四周,视线慢慢模糊,看不清楚谁是谁,只觉得身体被人推搡着向前走,估计犯人又发出动作,我们死死抓住枪支,互相依靠进行警戒。

  "巡逻哨兵赶紧将火扑灭,保护好自己的武器!"对讲机传来张大队的命令。

  "是!"一排长的声音。

  "小勇,安然,快上去!"他接着命令。

  我们奋力稳住自己的身体,将紧紧挨着我们身后的犯人一把推开,犯人一个趔趄,脱口一声"他妈的",我们俩也顾不了许多,效仿老熊一下子跃上餐桌。

  火苗在行李架上向两旁猛窜,狼烟弥漫,我与安然将两头的行李取下,隔断源头,便冒着被火炙烤的危险用手扑打着着火的地方,好在火焰并不大,被我俩用手掌按熄了一些,浓烟中,老熊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盆水,对准燃点一阵猛泼,"哧--",火苗熄灭了,我们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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