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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此话说得一点不假。正是由于战争实践的教育和毛泽东的启发说服工作,使党和红军的高级干部首先觉醒,增强了识别错误路线的能力,这就为行军方向的转变提供了有力的基础。
   “三人集团”向最高“三人团”发出挑战
  
  长征前夕及长征后一段时间里,中共领导层中的最高“三人团”是权力顶峰的象征,却不是最高权威的象征。
  毛泽东、王稼祥和张闻天三人的相互靠拢,逐渐形成“中央队三人集团”。这“中央队三人集团”虽然是松散的,却向博古、李德、周恩来组成的最高“三人团”发出了挑战。
  
  对于这一点,李德在《中国纪事》中是这样回忆的:
  
  在这几次激烈冲突以后(指广昌战役等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的争论——本书作者注),大家的情绪至少在表面上平静了一段时期。毛参加军事委员会的会议越来越少了,而在暗中却继续进行着宗派斗争。他把红军政治部主任、政治局和军事委员会委员王稼祥争取了过去,成了他最亲密的同盟者。但是王稼祥由于伤势严重,几乎很少露面;为了抑制体内的弹片所引起的无法忍受的疼痛,他不得不定时服用鸦片。毛泽东、洛甫和王稼祥组成了宗派的政治领导——“中央三人小组”。这个宗派为夺取党和军队的领导权,从这时开始进行着一场秘密的斗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把其他政治局委员,特别是军队指挥员拉到了他们一边。这样,毛泽东达到了分裂中央政治局和削弱军事委员会的目的,直到1934年秋长征开始时,他认为公开登场的时候到了。
  
  李德把毛泽东争取王稼祥、张闻天反对“左”倾错误路线的斗争,诬蔑为宗派斗争,而不是原则斗争,显然是错误的,是别有用心的,而且他把“中央队三人集团”的形成时间说在长征开始前也是不对的。
  
  起先,为了战略转移的机动性,最高“三人团”决定只带少数机关人员,并把非带不可的人员分散到各军团去,以便于行军作战,同时也使这些党和政府的领导同志人身安全有保证。洛甫没有过多的考虑便同意了,可毛泽东表示了不同意见。他认为行军途中领导同志在一起行走,可以相互沟通思想,彼此交换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并且可以用自己的思想去影响一些同志,争取同情者。如果分散到各军团互不照面,很难沟通,不容易形成一致的看法。所以,毛泽东坚决反对把党和政府的领导人分散到各军团去,而主张把机关集中,编成战斗单位。这才有了后来的中央纵队和军委纵队及各梯队。
  
  毛泽东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洛甫,洛甫觉得有道理,便找博古反映意见。
  
   “把政府工作人员分散到各军团要重新斟酌。你不觉得这样做有欠慎重吗?董老、徐老、林老、谢老他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分散了谁照顾?他们都是老弱病残,怎么能跟战斗部队跑?”洛甫十分认真地说。
  
   “你原来不是也同意分散吗?怎么又变了?”博古感到纳闷,“那怎么办?把他们留在苏区你又不同意,前几天你还为把瞿秋白、何叔衡留下大为不满呢!”
  
  洛甫说:“不留下可以有别的办法嘛!毛泽东同志提议把政府机关集中,便于统一照顾。”
  
  博古紧跟着问道:“你的意见呢?”
  
  洛甫毫不犹豫地说:“我就是因为同意毛泽东同志的意见,所以才来向你反映的。毛泽东是政府主席,‘三人团’应该尊重他的意见。”
  
  博古无可奈何,挥了挥手说:“好吧,我跟李德、恩来商量后,立即把决定告诉你。”
  
  最高“三人团”商量的结果,采纳了毛泽东、洛甫的建议,把政府机关工作人员集中行军。
  
  还是项英多了一个心眼儿,他在研究这个问题时提醒说:
  
   “你们无论如何要注意毛泽东的言行,防止他对部队施加影响。”
  
  博古犹豫地说:“我们把他放在中央纵队,跟董必武、谢觉哉、徐特立他们在一起,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毛泽东不直接接触部队。”
  
  项英仍是不放心:“那么,洛甫呢?王稼祥呢?他们靠得住吗?”
  
  博古肯定地说:“洛甫同志是莫斯科来的,稼祥同志也是,可能有些问题看法不一致,但不至于离大谱,何况洛甫跟军队没有任何关系,稼祥伤势很重,能完成每天的行军就阿弥陀佛了。”
  
  李德也同样自信地说:“毛泽东跟中革军委的人不可能有很多接触的机会,更何况在大军西进的连天炮火中,行军、打仗、宿营,连饭都吃不好,觉也睡不香,能有多少时间进行政治活动呢?”
  
  事实出乎他们的意料。长征途中,毛泽东、洛甫、王稼祥不仅行军走在一起,而且宿营住在一起,一有时间、有机会、有条件,他们就互相交谈、讨论问题。毛泽东、王稼祥可以在担架上聊天,洛甫虽然骑着马,也可放慢速度加入谈话。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还可以白天养足精神,晚上躺在被窝里彻夜长谈。
  
  他们在一起的这些谈话,被美国作家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幽默地形容为“担架上的‘阴谋’”。的确,不能小看这些谈话。正是这些长长短短的谈话,发挥了神奇的作用,引发了思想认识上的共鸣和飞跃。他们交谈的中心内容是王明“左”倾路线在军事理论和军事指挥方面的严重错误。如这次反“围剿”为什么失败?主要原因是什么?战略战术、军事指挥上有什么经验教训?王稼祥有时非常气愤地批评李德的错误军事指挥,洛甫多次谈论他与博古之间的争论,毛泽东则运用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分析“左”倾冒险主义军事路线的错误和危害,阐述马列主义必须和中国革命战争具体实际相结合的道理。
  
  关于长征路上特殊环境中的这段担架情,王稼祥在延安接受斯诺采访时是这样回忆的:“要说我在遵义会议上第一个支持毛主席的正确主张是个功绩的话,这首先是毛主席对我教育、启发的结果。长征开始,毛主席有病坐担架,和我同行,每当到宿营地休息时,经常在一起交谈。由于我对毛主席丰富的武装斗争经验和一、二、三次反‘围剿’取得的伟大胜利十分敬佩,所以,我向毛主席坦率地表示了对当前形势的忧虑,认为这样下去不行,应该把博古、李德‘轰’下台。毛主席很赞同我的看法,并针对现实情况,说了中国的革命不能靠外国人,不能照搬别国经验、别国模式,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必须同中国的革命实践相结合的道理,给了我很大的启示,也使我更加坚定了支持毛主席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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