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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萧凄悟双肩微扬,道:“晚辈斗胆,晚辈总觉得他既是个英雄侠义,似乎不该用这种手法对宫主。”

  莫言点头道:“对,我也这么想,宫主可千万别见怪!”

  逍遥宫主道:“那怎么会,二位是不知道他是谁,也没见过他,要不然我敢说二位绝不会这么想,至于他那样对我,那是一时的冲动,任谁在那种情形下都会激怒冲动的。冲动的时候,又有谁能控制自己?二位以为然否?”

  他是她的丈夫,应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而且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莫言跟萧栖悟也就不便再说什么了!

  只听逍遥宫主又道:“这个“残缺门主”实在够阴毒的,他恨山儿坏了他的阴谋,表面上不动声色逼山儿代他觅仇,暗地里却以“残缺门”的“左手刀法”害山儿,幸亏莫老法眼高明,结果却又未能得逞,看来吉人天相这句话是没有错的,而且我也该谢谢莫老。”

  莫言道:“那是江老弟福命两大,宫主怎么谢我呢!”

  逍遥宫主道:“莫老不要客气……”

  她忽然站了起来道:“咱们进来已有不少的工夫了,别让郑大侠几位在外头久等,出去吧!”

  莫言看了她一眼,说道:“宫主既然认为那个残废老人就是梅凌烟,难道不打算找一找他?”

  逍遥宫主微一摇头道:“那是我的私事,找“残缺门主”除魔卫道则是公事,我不能,也不敢因私废公,咱们还是先找“残缺门主”吧!”

  莫言道:“宫主,“残缺门主”现已率众离开了“百花城”,他一定会藉侵袭各处之便找寻那残废老人!”

  逍遥宫主道:“谢谢你,莫老,这一点我想到了,我若舍“残缺门主”先找残废老人,或可减少他的杀身之险,但却会有更多的人伤在“残缺门主”手里,权衡轻重,我还是该先找“残缺门主”,能早一点找到残缺门主”,就能多救一些生灵,那样也等于是救残废老人,如能早一天找到“缺门主”,他跟残废老人之间的仇怨,也就能早一天明白了,莫老说不?”

  莫言为之动容,点点头道:“宫主让人敬佩,说的也有理,莫言前头带路了。”大步行了出去。

  萧凄悟、仙儿扶着逍遥宫主也跟了出去。

  悔恨天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这儿。他脸色木然,一点表情都没有!

  如今他的刀不是握在左手里,而是插在腰间。

  这儿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是在芈山之上,风景很美,也很幽静,左边是一条蜿蜒上升的山路,右边是一片密密的松林。

  悔恨天就站在小路踉忪林之间这片草地上!山风吹散了他的头发,也吹起了他的衣袂,但他一动也不动,就跟尊泥塑木雕的人像一样!

  他的目光黯淡而失神,呆呆地望着远处的云天。

  他的脸色,乍看没有一点表情,其实若仔细看看,任何人都会发现他脸上太多的感情,人复杂,复杂得令人难以言喻。

  也就因为他睑上的感情太多了,太复杂了,乍看却跟不带一点感情一样。

  突然,他那黯淡失神约两眼之中闪过两道比电还亮的冷芒,身动了一动,似乎要转身,可是只动了一下他又停住了。

  他仍然踉刹那之前一样,像尊泥塑木雕的人一样!

  转眼工夫之后,蜿蜒的山路上走下一个人来,颀长的一副身材,黑衣,脸色苍白,长眉细目,神色冷漠,眉宇间一股子煞威逼人。伳腰间也挂着一把刀。

  到了这儿,他一眼瞥见了悔恨天,似乎没有料到这儿站着这么一个人,为之微微地一怔。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悔恨天腰间悬挂的那把刀时,他两眼电闪寒芒,半转身向着悔恨天走了过去。

  他背着手,步履不快不慢,但极稳,而且似乎带着无比的力量,每一步都能让揤下的山石迸裂。悔恨天恍若末觉,仍然没动一动。

  两个人的距离不算远,黑衣人很快她便到悔恨天身后,隔近丈停下,旋即冰冷开了口:“你也用刀?”

  悔恨天跟没听见一样,没有说话,也没有回身。

  黑衣人眉宇间煞威为之一盛,旋即又听他说道:“你的镇定功夫不错,膺该是使刀的高手。”

  悔恨天依然故我。黑衣人又道:“我叫冷厉,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悔恨天的身躯微微震动了一下。但是,由于这震动太过于轻微,再加上山风吹拂着他的衣袂,所以并不太容易让人发现。

  但是,冷厉看见了。他的唇边掠过一丝奇异地笑意,道:“你听说过这个名字是不?那么你就该知道冷厉有个怪癖,凡是他碰见带刀的人,他都要跟他比试比试较量较量,那是因为冷厉他也擅用刀,而且他认为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配用刀。不过,要是那个让冷厉碰上带刀的人,他马上把刀扔在地上,给冷厉跪下磕三个头,这场较量自然可以免去。”

  悔恨天没反应。冷厉道:“你听见了我的话么?”

  “听见了。”悔恨天突然开了口,语气比冷厉还冷。

  冷厉为之一怔,道:“你认为怎么样?”

  “我认为不怎么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不太愿意说话。”

  “我也不愿多说。”

  “那最好!”

  冷厉的脸上浮现起诧异的神色,这种诧异神色越来越浓,突然,他开口说道:“你怎么不拔刀?”

  悔恨天道:“你误会了,我说话,并不代表我愿意出手。”

  冷厉为之一怔,唇边旋即浮见一丝冷酷的笑意,道:“你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出手,是吗?”

  悔恨天道:“不错!”

  “行!”冷厉道:“照我刚才说的,把刀扔在地上,给我磕二个头。”

  。悔恨天没说话,身躯却颤抖。

  冷厉道:“我的话你听见了吗?”

  悔恨天仍没有说话。

  “铮”地一声,冷厉的刀山了鞘,他那把刀上透出一股逼人的冷言。

  悔恨天眉宇间现出冷肃煞气,霍地转过身来面对冷厉,这时候他的目光是冷峻的,是怕人的。

  而就在这时候,冷厉的刀已递到他的咽喉前,乃是够快的,可是他并没有再往前递一分,反倒垂了下去。只听他冷冷地道:“我以为你要出手呢!”

  悔恨天那冷肃煞威倏敛,缓缓地说道:“你不要逼我,我不会跟你比刀的。”

  冷厉冷声道:“那么,你就跪下给我磕头。”

  悔恨天道:“办不到!你可以杀了我!”

  冷厉唇边又现冷酷笑意,道:“我不会杀你,我向来不杀不拔刀的人,可是我有办法逼你拔刀,除非你天生就是个瞻小的懦夫。”

  一把刀翻腕而起,乃背重重地在悔恨天右肩上砸了一下。

  悔恨天是血肉之躯,他不是铁打的金刚,铜侥的罗汉,他哪受得了这个,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冷厉笑了!梅恨天两眼喷火,目眦欲裂,抬头逼视冷厉。

  冷厉道:“站起来,拔刀吧!”

  梅恨天那懔人的煞威又敛去,她刚要低头,“呸”地一声,冷厉一口唾抹吐在他脸上道:“我看看你是不是能做到唾面自干?”

  梅恨天不去擦,可是他又抬起了头,脸色木然,目光木然,他直直地望着冷厉道:“我跟你比刀,你先把我左手肘的几处穴道解开。”

  冷厉一怔,道:“谁制了你的穴道?”

  梅恨天冷冷地说道:“这你就不用问了,要想让我跟你比刀,势必得先解开我被制的穴道。”

  梅恨天冷然抬起右臂,衣袖往下一滑,露出了那没有手的右小臂。

  冷厉一怔,旋即道:“原来如此!”

  他上前垮了一步,乃交左手,出掌欲拍悔恨天的左肘,忽地他神情一震,停手凝目,说道:“你的右手是怎么断的?”

  梅恨天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跟我比刀,皆这么多干什么?”

  冷厉道:“据我所知,“残缺门”有一种“左手刀法”,练“左手刀法”的人,势必得残去右手不可……”

  梅恨天脸上忽然浮现起一种很奇怪,很奇怪的笑意,望着冷厉道:“你要是怕“左手刀法”,就别解开我的穴道。”

  冷厉睑色一变,旋即厉笑道:“我怕,我是怕,我怕这辈子碰不到会“残缺门”“左手刀法”的人,让我永远没机会跟“左手刀法”较量较量。”

  冷厉扬掌就要拍下,蓦地一声朗喝传了过来:“住手。”

  随着这声朗喝,白、紫、蓝三条人影旋即从茂密忪林中电射而出,直指冷厉,人未到,一片威猛无伦的劲气已先卷到。

  冷厉两眼寒芒暴射,右手抓刀,飞快劈了出去。

  只听“嘶”地一声异响,二条人影落地,冷厉收刀踉跄暴退。

  看那二个人,一穿白衣,一穿紫衣,一穿蓝衫,一般的年轻,脸上也都带着几分的酒意。穿白和穿蓝衫的都很白净,也很俊俏,穿紫衣的却肤色黝黑,浓眉大眼,英武之气逼人。

  只听冷厉喝道:“你三个是?”

  白衣人淡然道:“洛阳白璞!”

  一指紫衣客和蓝衫客道:“衡阳桂天平,杭州郭绍青!”

  冷厉脸色一变,道:“原来是“武林六公子”里的三个”白璞点点头道:“不错,我们二个,难得一聚,藉这远离市尘的幽静青山,欢谈半日,没想到你却跑来打扰我们三个的酒兴……”

  冷厉冷冷地一笑,道:“你可知道你是对谁说话?”

  白璞冷冷地一笑,道:“在“百花城”逞强,却败在一个名不经传叫江山的人手里的冷厉,对么?”

  冷厉怪叫一声,抡刀劈了过去。

  白璞、桂天平、郭绍青齐扬掌,二股劲气卷向冷厉。

  冷厉有“霸刀”之称,他的刀法在武林中的确数得着,但是眼下他却无法以一敌三,跟“武林六公子”之二联手抗衡,登时就被震得喷出一口鲜血,藉着踉跄之势,转身往山下狂奔而去。

  白璞、桂天平、郭绍青穴道目光落在悔恨天脸上。

  悔恨天睑上掠过一丝抽搐,缓缓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

  凭他的一身武功,应该是个救人的人,而今却让人家以救他的姿态站在他眼前,以他的情绪,哪受得了这个。

  只听白璞道:“真是啊!咱们可真是多管闲事,到头来连声谢也没落着,早知道坐在松林里喝酒有多好。”

  桂天平一摆手道:“算了吧!计较这个干什么,走!回去喝咱们的酒去。”

  他转身要走,忽听郭绍青道:“等一等!”

  桂天平回过了身,他跟白璞都看见郭绍青一双目光凝望着悔恨天那垂着的右衣袖上,他俩忙循郭绍青所望望去,利时,他俩也明白郭绍青为什么凝望这个人的衫袖了,他俩这里刚一怔。

  只听郭绍青那里开口道:“你的右手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悔恨天心里正在难受,闻言一股煞气往上一涌,当即冷然举起手臂,露出他没有手的右手臂,道:“满意了吗?”

  白璞、桂天平、郭绍青脸色都为之一变。

  随听郭绍青道:“这么说,你是用左手使刀了?”

  悔恨天冰冷地道:“当然,我习的是“残缺门”的“左手刀法”!”

  白璞、桂天平、郭绍青神情猛震,脸色大变,二个人互望一眼,然后不约而同扬掌劈向悔恨天。

  悔恨天一怔,刚待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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