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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银衣妇人“哼!”地一声道:“你神气。”

  转过脸来向令狐瑶玑招手柔声道:“瑶玑,没事了,有你伯母在,谁也不敢难为你这位朋友,过来吧。”

  令狐瑶玑刚才一直没开口,如今却淡然一笑道:“伯母疼我、爱我,我十分感激,无如伯父所提这两个条件,我一个也不能答应。”

  温少卿得意笑容为之一凝,脸色突变。

  银袍人猛地坐直了身子。

  银衣妇人急忙问道:“怎么说,瑶玑,伯母刚才代你……”

  令狐瑶玑道:“那是伯母疼我,爱我,我感激。”

  银衣妇人道:“你既然知道伯母疼你、爱你,你就该……”

  令狐瑶玑道:“不是我不跟伯母回去,而是我怕奶奶挂念,想早一点回家去。”

  银衣妇人“哦”地一声道:“原来你是想回家去,我说嘛,伯母看着长大的瑶玑怎么会……那行,先跟伯母回去,明天一早伯母就派‘八卫’送你回去。”

  令狐瑶玑道:“谢谢伯母,不必了,我预备跟这位友人再谈一会儿就走。”

  银衣妇人道:“瑶玑,你为什么不肯过来一下?”

  令狐瑶玑道:“伯母既有所谕,我怎敢不遵,更不会不肯过去,只是我有友人在……”

  银袍人突然道:“有友人在就不能过来一下么?”

  令狐瑶玑道:“我请问伯父,为什么非要我过去一下不可?”

  银袍人怒声说道:“叫你过来一下就是叫你过来一下……”

  令狐瑶玑道:“伯父原谅,侄女儿不能从命。”

  银袍人一拍软轿,暴怒喝道:“大胆……”

  银衣妇人忙叱道:“你这是干什么,想吓着我的瑶玑不成,有威冲别人发去,冲我的孩子发什么威……”

  转望令狐瑶玑,话声立转柔婉,道:“瑶玑,伯母不勉强你,你既然不愿意过来那就算了,只是你伯父所说的那第二个条件……”

  令狐瑶玑淡然说道:“伯父母原谅,瑶玑更不能答应。”

  银袍人指令狐瑶玑,怒声说道:“你听听……”

  银衣妇人冷然说道:“孩子是我的,我自己会处理,你少管,等我处理不了时你再管不迟。”

  转向令狐瑶玑道:“瑶玑,你也真是,为什么非跟他……”

  令狐瑶玑道:“为什么我不能跟他来往?”

  银衣妇人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伤了‘寒星四使’……”

  令狐瑶玑道:“我知道那过不在他。”

  银衣妇人道:“孩子,‘寒星四使’是咱们自己人啊。”

  令狐瑶玑道:“据我所知,伯母是位从不护短的贤明长者。”

  银衣妇人呆了一呆,道:“不管怎么说,你总不能让伯母伤心难受啊,你忍心么,孩子。”

  令狐瑶玑道:“伯母怎说这话,我交个朋友,又怎会……”

  银衣妇人道:“瑶玑,凭你,还怕没有朋友么?”

  令狐瑶玑道:“伯母,请恕我直说一句,我只要这么一个朋友,而这个朋友更是当世绝无仅有的。”

  银衣妇人“哦”地一声道:“是么,你这么看重他么,我怎么就看不出……”

  令狐瑶玑道:“伯母是伯母,我是我,各人的看法不同。”

  银衣妇人忽地提高了话声,道:“这么说,你是一定不肯答应伯父所提的这第二个条件。”

  令狐瑶玑毅然点头说道:“是的,伯母原谅。”

  银衣妇人忽又压低话声说道:“瑶玑,你伯父跟我视你如亲女,甚至于……”

  令狐瑶玑道:“我知道,我感激,只是我不以为二位该干涉我交朋友。”

  银衣妇人道:“瑶玑,倒不是谁千涉你交朋友,只是你跟他认识不过半日工夫,武林人心险恶,你又是个出身大家的姑娘家,万一……唉,瑶玑,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家……”

  令狐瑶玑道:“伯母的意思我懂,这一点伯母请放心,我不是个三岁孩童,对付看人还有点自信,什么人好,什么人坏,我还分得出来。”

  银衣妇人道:“瑶玑,你有没有问过他的出身,他的家世?”

  令狐瑶玑答道:“问过了,他是个出身贫寒的小家子弟。”

  那俊美风流青衫客“哈!”地笑了一声。

  温少卿脸上浮起一片不屑鄙夷神色。

  银衣妇人却柔声说道:“瑶玑,你有没有想想你自己,有没有想想世人会怎么……”

  令狐瑶玑道:“伯母,我根本不愿意去想,将相无种,英雄不论出身,人都一样,不过运道好坏有差别而已,家大,业大、衣朱紫、食美味者又如何,全玉其外,败絮其中者比比皆是,再说仗先人,靠家业,那也没有什么……”

  温少卿脸色倏变,道:“你说谁……”

  银衣妇人叱道:“敢对你瑶玑妹妹无礼,后退。”

  温少卿头一低,当真退向后去。

  银衣妇人转过了脸来道:“瑶玑,你少卿哥有什么不好……”

  令狐瑶玑道:“伯母明鉴,我并没有说少卿有什么不好,再说我也不敢,我只是跟少卿合不来而已。”

  银衣妇人道:“我看这不过是暂时的,年轻人脾气都刚了些,在一起难免有,像我跟你伯父当年还不是一样,日子一久……”

  令狐瑶玑道:“伯母,恕我直言一句,感情一事丝毫不能勉强,伯母是位贤明长者,应该知道……”

  银衣妇人道:“这么说你是对你这个朋友……”

  令狐瑶玑毫无羞涩忸怩态,道:“伯母,我不愿否认。”

  银衣妇人道:“这么说,你也打算……”

  令狐瑶玑道:“实告伯母,我也有这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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