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强盗
第1章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好一个酷热难当的六伏天!
    这种天气最好啥事都不干,在家里找个阴凉地方纳凉;除非万不得已,谁愿顶着火伞般
的大太阳,走这晒得发烫,打光脚一定烫起水泡的山路。
    偏偏就有人捡在这时候出现;一种是赶路的人,另一种就是专等“赶路人”的人——拦
路打劫的强盗山贼。
    这是小金山的山脚下、通往金山镇的一条山路。
    路边数丈外斜坡上,一株合抱大树后,赫然藏着两个小强盗。
    强盗就强盗,为何要加上个“小”字?
    原来他们年纪只有十六、十岁,一个天生是张娃娃脸,外带几分俏皮;另一个憨憨厚
厚,特征是嘴巴特别大,是两个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强盗的强盗。
    他们己在路边等了整个上午,毫无所获,等得迷迷糊糊睡着了。
    其实,当两个小强盗好梦方酣时,就有几只出外经商,满载而回的“肥羊”经过?他们
都浑然未感,错过大捞一票的良机。
    天下强盗都像他们两个这样迷糊,赶路的商旅就有福了!
    当他们被一阵急促蹄声宝醒时,两个身穿华服的公子哥儿,早已风驰电掣而过,别说拦
了。追也追不上啦!
    单看两个公子哥儿的服饰,加上膝下坐骑,配上精致的马鞍,至少也值好几十两的银
子。又错失了一次机会|娃娃脸的破口大宝道:“哇睦哇哇?家里着火啦!跑那么快干
嘛?”这笛新鲜,好象人家应孩把他们叫醒,好等着被打劫似的。如果天下真有这种人,当
强盗的又有福了!大嘴巴苦笑道:“这只能怪我们爱睡……”娃娃脸的正待反驳,突然振奋
道:“大嘴巴,你听……”大嘴巴竖起耳朵一听,果然又晤到一阵蹄声,不疾不徐的由远而
近。娃娃脸的忙叮咛道:“大嘴巴,.咱们这会儿都清醒着,要再拦不下,干脆就别再混
啦!”
    大嘴巴点点头道:“咱们那几句括,要不更练习一次”
    娃娃脸的道:“来不及了,快准备!”
    其实时间足够,当两个小强盗守伏山路两旁,已等得心浮气躁,才见那旧兮兮的马车由
一匹瘦巴巴的马拖着,慢条斯理接役而来。
    赶车的是个满头苍白乱发、老态龙钟、两眼半睁半闭,嘴里一路“吧达吧达”吸着支长
炳杆的驼背老者。
    一声断喝,路边跳出了两个小强盗,拦住去路。
    娃娃脸的持剑大喝道:“喂!听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近有……”
    大嘴巴立即接道:“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两个人一拉一唱,有板有眼,好象路边卖药的在吆喝招徕过往行人。
    驼背老者连眼皮都未翻一下,视若无睹,充耳不闻,甘甘催马前进。
    娃娃肢的怒从心起,上前一把抓住车辕,马车条然而止,他怒声问道:“你是不想活
了?”
    蛇背老者若无其事。仍然一口接一口的吸君长姻杆。
    似乎,他尚不知道马车已停了下来。
    大嘴巴将手中雁翎刀拐了一拐,嘶喝道:“老头儿,你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吗?告诉
你……”两个小强盗齐声喝道:“咱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驼背老者这才眨眨眼皮。用
长姻杆向后指指,好象表示他只是个车把式,要杀人、要劫财都不干他的事。
    你们去找坐在车里的主儿吧!
    娃娃脸的一施眼色上示意大嘴巴拉住车预,以防驼背老者突然快马加鞭逃走,然后持剑
绕到车厢后。
    他不敢大志,惟恐车内只有高手,迅速闪圭车旁,猛然将车门拉开,同时又暴退了一丈
开外。
    结果,非但未见高手杀出,连矮脚也未蹦出一个。
    娃娃脸的定睛一看,车内面对面坐着两者两小,老的两个好象吓呆了一动也不动的端坐
着,好象一对土地公土地婆,两小则是长的一模一样,穿同样衣取,头上扎个冲天马尾,十
分灵巧可爱。
    他们大概是孪生兄弟,年仅六七岁,瞪着一只黑白分胡的大眼瞄,面对两老转动眼珠子
向外偷看。
    娃娃脸的确定毫无危险,才大步上前,向车内振道:“你们听着,路是我开,此树是我
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二老脸上毫无表情,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镇定。
    两小则掩口葫芦,似觉车外这陌生人很可笑。
    娃娃脸只好把那四句话,再大吼一遍。
    土拙婆菸于有了反里,何过脸问迫:“老头子,那个小娃儿要干吗?”
    土地公把手合在耳朵上,凑过去大声问道:“老太婆,你在说什么?”
    土地婆反问迸;“你说他要干吗?我琪不见啦……”
    原来两老皆耳背,彼此都听不清。
    土地公转向两小道:“小左子,你奶奶在筋我吼什么?”
    小左子遇去,随在土地公耳作边大叫道:“爷爷,奶奶问你那个人要干吗?”说时向车
外站的娃娃脸一指。
    土地公向外瞥了一眼道:“我怎么知道他要干吗?”
    土地婆又问道:“小左子,你爷爷在嘟嚷些什度?”
    小左子转过身去,附在她耳边大叫道:“爷爷不知道那个人要干吗!”
    土地婆没好气道:“他不会问吗?”
    小左子又向土地公大叫道:“爷爷,奶奶要你问那个人.”
    土地公一脸无奈,叹了口气道:“好,我问.”转向车外的娃桂脸说:“小娃儿,你要
干吗?”
    娃娃脸心知他耳背,趋前大喝道:“咱们是强盗,你们被抢啦!”
    “强盗?”
    土地公突然敝声大笑起来。
    两小也筋着大笑,土地婆莫明其妙的问道:“什么事这么好笑,快说给我听听,让我也
乐呵乐呵啊!”
    小左子止住了笑声,拉开嗓门大声道:“那个人说他是强盗,咱们被抢了,所以爷爷就
笑啦!”
    土地婆一听,不禁捧腹大笑。
    车内二老二小,直笑行前仰后合。
    在前面抓住车辕的大嘴巴,闻声莫明其妙,探过头来大声问道:“营长,你们在后面怎
么回事?”
    被称为营长的娃娃脸未加埋会,怒哼了一声道:“哼!他奶奶的,你们被抢了还觉得好
笑!”
    笑声突止,如同紧急剎车。
    娃娃脸得意道:“哼!这下你们笑不出来了吧?”
    土地公又问小左子:“他说什么?”
    小左子大声叫道:“他说咱们这下笑不出来啦!”
    微征一征之后,二老二小齐声又狂笑起来。
    娃娃脸如同受到莫大侮母与轻蔑,霍地以剑抵住土地公胸前,吋令道:“不许笑,把值
钱的东西全拿出来!”
    土地公毫无惧色,反而笑的更厉害了。
    娃娃脸恨不得一剑刺去,贯穿土地公的胸膛,看这老家伙还笑不笑,但人家那么大年
纪,足可当他祖父,他实在下不了这个毒手。
    尤其他们几个小强盗,曾往约法三草,只谋财,不害命,绝不能伍易杀人。
    岩的既“不知死活”:娃娃脸只好改变主意,将剑转向两小,仍向土地公威胁道:“你
再笑,我就杀了你两个孙儿,看你远笑不笑得出来!”
    土地公的笑声是止住了。
    两小却“哇……”齐声大哭起来。
    这一来,弄得娃娃脸哭笑不得了。
    土地婆忙将两小搂进怀里,哄着道。.“小左子、小右子乖啊!别怕,那个大哥筋着闹
着玩的啊……”
    拦路打劫,居然被指闹着玩的,这筒直是奇耻大辱,对强盗太不恭敬。
    娃娃脸遇上这个场面,直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两小仍“呜哩哇啦”的哭个不停。,土地公可火大了,把娃娃脸的剑向旁一堆,如向祖
父教训孙子似的大喝道:“站在那里发什么呆,把我两个乖孙儿吓哭了,还不快帮着哄
哄!”,
    娃娃脸的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大喝道:“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强盗,不是替你哄孩子
的褓母!”.土地公居然命令道:“管你是什么,先把两个乖孙儿替我哄好!”
    娃娃脸约满心不情愿,暗暗骂道:他奶奶的,这算怎么回事,干强盗的还得兼差,负责
替人哄孩子?
    好吧!算我小爷倒霉,等我把两个小鬼哄好了,再筋你这老儿算账,不抢先你的钱财才
怪……
    娃娃脸的只好归剑入销,上车轻拍着两小道:“小弟弟,别哭了,大哥哥是逗着你们玩
的……”
    两小止住了哭,转向娃娃脸,齐娃道:“你不是真的强盗?”
    娃娃脸尴尬道:“当然,我……:”.小右子振奋道,“好极了,好极了,.大哥哥扮
强盗下咱们扮官兵,咱们来玩官兵捉强盗好吗?”
    小左子出其不惹扑来,两只小李抓住娃娃脸的衣襟,乐不可支的大笑道:“哈哈!强盗
被我捉住啦!”.娃娃脸的啼笑皆非,一脸的无奈,苦笑道;“好了,小弟弟,你们还得赶
路,咱们改天再玩吧!”
    小左子显得很失望,只好放开了手。
    土地公忽问道:“小娃儿,你真的是干强盗的?”娃娃脸把头一点,未出声,以免又吓
哭两小。
    土地婆深深看了娃娃脸一眼。叹了口气道:“唉!小娃儿,你干这一行宝在太年轻、太
嫩了……”
    娃娃脸不服道.:“笑话!有志不在年高!”
    土地公这回一点也不耳背,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微微摇头笑道:“说的也是,人各有
志,干强盗这行,也挺逍遥自在的。”
    一顿,又问道:“小娃儿,今天买卖怎么样?”
    妙!他居然话起家常来了!
    娃娃脸苦笑道:“今天你们是第一笔买里……”
    土地公又叹了口气道:“唉!你们也真不走运,偏偏遇上咱们这苦哈哈的,毫无油水可
捞。”.娃娃脸轻喟了一声道:“那也没法子,好在咱们是无本生意,总赔不了老本,你们
走吧!”
    二老互望一眼,心照不宜,露出会意的微笑。
    两小也筋着笑。
    不知他们在笑什么?
    土地公打过脸道:“我知道干这行的规矩,如果遇上买卖,空手而回是不吉利的,可惜
咱们也拿不出什么值钱的……”
    土地婆已取出一串铜钱,递过来道:“小娃儿,这个夺去讨个吉利吧!”
    娃娃脸腕拒道:“算了吧!”
    土地婆道:“你是嫌少?”
    娃娃脸忙道:“不,老人家还是留着买糖给两个小孙儿吃……”
    土地公正色道:“小娃儿,我家这老太婆视钱如命,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自动把钱拿出
来给人的。你要是不收,她可会生气啊!”
    娃娃脸面有难色道:“这……”土地婆郑重其事道:“小娃儿,你要不收,就不吉利,
会倒大楣的啊!”
    娃娃脸道才勉为其难,收下一常铜钱,笑了笑道:“今天细算没有空手,那就恭敬不如
从命,谢了!”
    土地婆满意地笑笑,问道:“咱们可以走了吗?”。
    娃娃脸点点头,跳下车来,转向前面的大嘴巴大声说道:“大嘴巴,放他们走吧!”
    大嘴巴心知娃娃脸已得手,应了一声,立即放开抓住的车辕。
    驼背老者一扬掠,那匹疫巴巴的马竟四蹄宝拐。拖着马革飞奔而去。
    大嘴巴忙赶过来,急问道:“收获不错吧!”
    娃娃脸拿着一串钢钱,高高举起道:“就这些!”
    大嘴巴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征征的道。.“一串钢钱?”
    娃娃脸点点头,苦笑着道:“已经很不错啦!要不是人家自动拿出来,咱们今天可就空
手而回了!”。
    大嘴巴气愤的一躲脚大贴道:“他奶奶的?我着他们简直是要钱不要命,那有出手这么
小儿科.……”
    娃娃脸道:“你放心,我看他们会长命百岁……”
    突然想到什么,伸手一摸胸前,不禁脸色大变。
    大嘴巴惊道:“营长,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病发作……”
    娃娃脸怒道:“你才心脏病发作!”
    大嘴巴道……“那你是怎么了?J……
    桂娃脸急忙解开胸襟一看,脖子上用红线挂着的“长命百岁”金锁片已不打而飞,变成
了一块小木牌。
    取下一看,木牌上刻有三只手的图案,下面赫然是“神偷世家”四字。
    
                      ※               ※                 ※

    第二天。
    一大清早!
    仍然是老地方,小金山的山脚下,通往金山镇的那条山路。
    小强盗走马换将,不是昨天的那两个。
    今天这两个年纪相妨,也不到二十岁,一个楞头楞脑,手持一把三棱剑,另一个身强力
壮,拿着武器竟是一把菜刀。
    他们仍里身在那株本呆叫大树后,守候着“肥羊”送上门来.,干那无本买卖。
    身强力牡的提醒道:“楞头青,咱们可别打磕睡,今天要好好露一手,别像他们昨天那
样啊!”
    楞头青道:“那当然!干强盗就得像强盗、绝不能婆婆妈妈,拖泥带水,鱼肉郎中,你
说对不对?”
    鱼肉郎中失迸:“对,咱们遇上了买卖,没二话好说,就算是皇帝老子,也要他脱下龙
袍!”
    榜项背问道:“皇帝不全落单,一亡个人走这条路吧?”
    鱼肉郎中英雄道:.“他奶奶的。你庹是个二楞子,我只不过打个比喻而已,皇帝跑到
这里来干吗?”
    楞头青强自一笑道:“说的也是……鱼肉郎中,那四句甚么路筋树的。我老记不清,回
头遇上了买卖,能不能不说那四句。干脆就要他们把值钱的交出来?”
    鱼肉郎中一拍胸脯道。,“我记得,你只是筋着帮腔就行了。”
    楞头青青道:“那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两个人开始等着买卖上门了……
    一阵蹄声响起,由远而近,来的是两辆马车,除了赶车的两个老头,不见有人随护。断
喝声中,路旁窜出两个小强盗,一个挥动着手中三棱剑,一个高举大菜刀,挡住了去路。前
面赶车的老头大惊失色,急将鞋绳一带,停下马车,跳下再就往后退,一面大叫:“强盗
啊!强盗……”
    后面车上的老头一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跳下车来。撤腿就狂奔如飞而去。
    两个赶车的只顾逃命,丢下马车不管。
    车里的人却推开车门,挤出十几个浪妆艳抹的脑袋,矶哩喳啦地嚷着:“强盗在那里?
强盗在那里.……”。
    这一挤,两辆马车内的十几个年轻姑娘,全跌出车外,在地上跌作了一堆。
    不!应该是两堆。
    鱼肉郎中赶式过来,手持大菜刀,喝道:“统统替我拿来!”
    十几个姑娘纷纷爬起,好奇的打量两个小强盗,似乎毫无惧意。
    楞头青催促道。“鱼肉郎中,快说呀!”.“说什么?”
    鱼肉郎中一时有些紧张,不知该说什么……
    楞头青急道:“你不说那四句,人家怎么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
    鱼肉郎中这才振声道:“你们都听着,此是我开,此路为我栽,.要打,……”
    一个年纪较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接口说道:“打是情,骂是爱,.要打要骂随你
来!”
    鱼肉郎中一征,后面两句全忘了。
    十几个姑娘见状,都放声大笑起来。
    楞头青情急道:“抉说下面两句呀!”
    鱼肉郎中愁眉苦脸道:“我,我忘了……”
    “看我的!”楞头青挺剑上前,大喝道:“你们听着,咱们俩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强盗?”十几个姑娘齐声惊呼。不!是欢呼。年纪较大的姑娘道:“你们真的是强盗?”
另一个姑娘遗:“啊!我从来没见过,强盗是什么样呢?”楞头青大声道:“现在你们见到
了,强盗就是咱们这个长相。”鱼肉郎中加上一句道:“咱们这个德性就是强盗。“年纪较
大的姑娘扭着腰肢上前说道:“干强盗一定要有武功,你们的武功一定很高啦!是不是?”
    楞头青昂然道:“那当然!”
    为了显示他的武功,三棱剑随手一挥,路边一株手臂般粗的小树,已拦腰被斩断。
    “好!”
    十几个姑娘齐声喝采。
    鱼肉郎中也不甘示弱道:“看这个!”
    ,只见他双臂平伸:前臂回屈,展宝出仁起结宝臂肌,还不住地跳动。
    “好棒啊!”
    又是一阵喝采。
    鱼肉郎中突然记起了别才未说完的下面两句话,即道:“现在你们听着,要打此路过,
留下买路财!”
    楞头青宝腔道:“留下买路财!”。
    年纪较大的姑娘道:“咱们没事买这条路干吗?”
    鱼肉郎中道:“谁要你们买这条路?是告诉你们,要打从这儿经过,就得把身上值钱的
东西丢下。”
    年杞较大的姑娘,风情万种的格格娇笑道:“咱们身上,只有一样最值钱的,可惜丢不
下啊!”
    楞头背问道:“为什么?”。
    年纪较大的姑娘道……“那就是咱们的身体啊!”。
    楞头青一征,茫然道:“身体值什么钱?”
    “当然值钱?”年纪较大的姑娘笑遗:“咱俯都是此县城里“落籍”的姑娘,最近金山
镇“牡丹院”的生意太好,姑娘们不够,特地找咱仍去帮忙,到了“牡丹院”,凭咱们的身
子,不是可以赚进白花花的银子吗?”
    楞头青这才恍然大梧道:“原来你们也是做无本生意!”
    年纪校大的姑娘不服道:“谁说咱们做的是无本生意,姑娘的身子、青春就是本
钱!”.鱼肉郎中说道:“那你们一定捞了不少,现在废话少说,交出买路财,你们就可以
走了。”
    年杞较大的姑娘道;“.咱们是打算去金山镇捞一票的,身边那会带着钱财……”
    鱼肉郎中振声道:“我不信!”
    年纪玟大的姑娘叹口气,作个无奈的表情道:“唉?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楞头背叫遗:“搜!”
    鱼肉郎中也大声道:“对!楞头青,搜!”娘娘倒很合作,自动排成一例,双手高举,
等着两个小强盗来搜身。“搜!”楞头青又道。鱼肉郎中按兵不动:“你为什么不搜?”
    楞头青振振有词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是男的……:”
    鱼肉郎中破口大马道:“他奶奶的,我不是男的?”
    十几个姑娘时了,哄然大笑。
    年纪较大的姑娘娥眉道:“唉!我说的话你们不信,让你们搜嘛!你们又不好意思,这
怎么办呢?”
    另一个姑娘灵机一动.,向她附耳俄计,嘀咕了几句。
    年纪较大的姑娘点头道:“好,我们只有自己来了,大家一齐脱!”
    一站令下,十几个姑娘毫不犹豫,纷纷各自宽衣解带衣来……
    两个小强盗大声喝阻,她们都充耳不闻,片刻之间人十几个姑娘已脱得精光,全身一丝
不挂。,这一来,两个小强盗顿待张口结舌,傻了眼。
    光天化日之下:十几个赤裸裸的姑娘,燕瘦环肥,真好比举行裸体美女选举大会。
    两个小强盗几曾见过这种场面,正不知所措,忽听年纪较大的姑娘道:“要钱财没有,
咱们就用身子来抵,兔费陪你们玩玩吧!”
    “上——”.又是一声令下,十几个全身光溜溜的姑娘,齐向两个小强盗冲来。
    鱼肉郎中大叫一托:“快走!”
    转身就拔腿狂奔。
    楞头青那敢怠慢,急起直追,嘴里大钱直叫:“他奶奶的,等等我,等等我……”
    两个小强盗狼狼不堪,落荒而逃。
    十几值赤裸的姑娘,望着他们辽去的背影,忍不住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她们总算开了眼界,见识到这就是所谓的强盗。
    
                      ※               ※                 ※

    第三天。
    里昏时分。
    仍然是通往金山镇的那条山路。
    今天,是四个小强盗同时出现,包括前两次出师不利,被称作营长的包光光。大嘴巴楞
头青和鱼肉郎中。
    他们回去已经检讨过,并且由军师诸葛不亮面授机宜,重新谛整阵容,四个小强盗一齐
出动,发誓绝不再重蹈覆辙。
    包光光痛下决心,他奶奶的,从今以后,无论遇上什么人,一概不准放行,大小老少通
吃。
    大嘴巴也发下重誓,六亲不认,亲舅舅要打此路过,也得留下买路财。
    楞头青还是那句话,就算是皇帝老子,也要他脱下龙袍。
    鱼肉郎中更是发下宏愿,再遇上脱光衣服的女人,就统统绑起送到金山镇去卖,照样可
以换回白花花的银子。
    他们有如此破釜沉舟的决心,再要捞不上一票,真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可是,从一大清早,等到曰色偏西,尚未见一个人打从这条路上经过。
    莫非财神爷存心筋他们过不去?
    丸嘴巴的肚子里早已在“咕噜咕噜”的叫了,终于忍不住提议道:“营长,再耗下去,
鬼影子也等不到一个,还是明日请早吧!”
    楞头青附议着道:“是啊!这么晚了,那还会有人赶路啊!又不是赶着回家去吃晚板!
一提晚饭,大家不约而同感到了饥饿。鱼肉郎中愤声道:“他奶奶的,耗了一整天,老子回
去还得替你们忙吃的。”大嘴巴道:“谁教你是军伙官呀!”鱼肉郎中正待发火,突闻一阵
急促蹄声由远而近,听出正是朝他们这个方向来的。包光光精神一振,急道:“大家快准
备!”四人立即分布山路两旁,各自亮出兵刃。
    不一会,三个风尘仆仆的壮漠,风驰电攀而至。
    蛊喝玮中,四.个小强盗自山路两旁筑出,挡住了去路,使三壮漠微微一征,手中缰绳
一紧,收住了奔势。
    四人齐声大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下面两句尚未出口,为首的赤面汉已沉声道:“省省吧!少在老子面前班门弄釜,这几
句咱们已吼了不下千百次,自己都听烦啦!”
    包光光暗暗一征,惊诧道:“哦!这么说:你们也是干这一行的啰?”
    赤河壮汉冷冷一哼,忽问道:“你们这四个小鬼,干这一行多久了?”
    包光光道:“不久,你问这个干吗?”.赤面壮汉又问道:“那你们都在这条路上做买
卖?”
    包光光刚一点头,忽觉得不对劲道:“为甚么你不回答,劫一直问我?”
    赤面壮汉掏出个银元宝,足有一十两重,笑笑道:“只要问出老子想知道的消息,这个
就赏给你们!”
    四人见钱眼开,顿觉眼前一亮,恨不得立即动手,将元宝夺了过来。
    大嘴巴想起自己的重誓,振声道:“哼!红脸的,你可知道银财不露白?”
    赤面壮汉道:“露了白又怎棣?”
    大嘴巴将手中雁翎刀一晃道:“那你们不把身上的钱财全都留下,就算是我亲舅舅,也
一个也走不了!”
    赤面壮里冷冷一笑,状至不屑道:“就凭你们四个小鬼?”
    大嘴巴道:“不信你们就试试!”
    “铮铮”两声,后面两壮汉的剑已出销。
    赤面壮汉作了个手势,阻止了他们,遂道:“大概你们四个小鬼,还不知道咱们的来
头,才敢如此放肆吧!”
    鱼肉郎中的那两句正好派用上场:“就算是皇帝老子,也要他脱下龙袍.”
    楞头背不甘寂寞,也想来上两句,但对方不是姑娘,也未脱个精光,使他的话溜到口
边,又咽了回去。
    赤面壮汉怒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没甚么好说了……”
    楞头青接道:.“说了也是白说!”
    赤面壮淇回头道:“二弟、三弟,你们也好久未活助筋付了,陪他们玩玩吧!不过至少
得留一个活口,好里我问话!”.好大的口气!
    后面两个壮汉应了一声,单手一按马鞍,腾身而起,凌空一掠,落足在四个小强盗的面
前。其实他们只需翻身下马,向前走几步就成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劲,显然是故意要在四个
“后生晚辈”面前,显耀“老前辈”的身手。包光光挺剑上前,毫不示弱的道:“以多取
胜,胜之不武,咱们筋他一个对一个;上!
    其它三人争先恐后,齐盘道……“我先……”
    赤面壮汉嘿声冷笑道……“不必了,你们一齐上吧!”
    包光光尚未置可否,两壮汉西挺剑攻来,分取未及决定由谁出战的三人。
    鱼肉郎中首当其冲,眼见亡壮汉出剑凌厉,来势有如闪电般迅疾,急以家传“近身菜刀
杀法”迎敌。
    一阵“叮叮当当”乱打,连挡对方七八招快剑。
    此人号称“闪电手”,出手之快,确是不逮于闪电。江湖中能连接他三剑的,已是一等
高手。
    想不到一个以菜刀当刀刃,连听都未曾听过的小强盗、居然一口气挡住了他七八剑,不
禁使他大感意外。
    另一壮汉的目标是大嘴巴,“追风剑法”也是以快取胜,出剑更具威猛。
    大嘴巴回刀急封,竟然未能封住。
    幸而楞头青眼明手快,三棱剑由下而上挑来,将来剑挑开,否则在一剑就刺中了大嘴巴
    三棱剑校二般剑为望,虽将壮漠的剑挑开:但双方的则一撞击,“当”地一声,金的心
窝。铁交呜,火星迸射,顿使楞头青握剑柄的虎口一麻,暗惊对方的功力,实远在自己之
上。
    壮汉的剑被挑开,一怒之下.反手一剑斜削楞头青右肩,去势较攻向大嘴巴那一剑更
快、更猛。
    楞头青不敢轻试其锋,挥剑横拨的同时,早已留好退路,其力剑锋刚一触及,他及时暴
退丈余,避开了硬拚。
    大嘴巴别好补位,配合得恰到好处,雁翎刀一翻,横扫而出,反使壮汉几乎被攻了个措
手不及。
    壮汉身手果然不凡,右臂微矮?一拧腰,错步闪了钢去。
    大嘴巴如影随形,欺身而上,又是.一刀斜劈壮淇左腰,不料刀犹未近,壮汉反手一
剑,直向他右碗创来,迫使他撤刀向旁纵拂。
    饶是他应变够抉,掌背仍被对方剑锋划出一道长口,顿时血流如注。
    大嘴巴惊怒交加道:“他奶奶的,玩真的?”.壮汉狂笑道:“你才知道,哈
哈……”。
    笑声中,一连又是三剑,分取大嘴巴上盘三大要害。
    大嘴巴这下可真动了肝火。根本不理会对方的来剑。雁翎刀连劈带扫,形同疯狂,筋那
壮汉来了个硬打硬拚,似要同归于尽。
    包光光见状暗惊,急叫道:“大嘴巴,你不要命啦!”
    .大嘴巴一面猛攻,一面接腔道.“放心,赔不了本,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包
光光心知大宝巴已决心玩命,一挺手中“心剑”上正待赶去相助,不料人影一晃,端坐马鞍
上观战的赤面壮汉,竟已一掠而至了挡住了面前。
    赤面壮汉尚未亮出兵刃,似乎并不急于出手,沉笑道:“小兄弟,只要你答的话令我
满……意,我可以立刻叫他们停止,否则就来不及了!”
    包光光愤声道:﹃“谁是你的兄弟。别叫的那么亲热:肉麻兮兮的,有本事就尽管使出
来,少套交情!”
    赤面壮汉嘿声冷笑道:“你不领情,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好……”
    话犹未了,包光光的剑已刺到。
    赤面壮汉真够狂妄,不闪不避;竟欲以“空手入白刃”手法,硬夺敌剑。
    包光光“鬼”得很,一见对方徒手夺剑,心知这像伙不是省油灯,急将右碗一沉,变剌
为挑,同时震出七八道剑影,若虚若实,令赤面壮漠一时难以捉摸。
    “空手入白刃”最重要的是速度与准头。看准对方兵刃部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徒手
夺住,还得功力高过对手,始能将对手的兵刃一举夺下,否则,弄巧成拙,即有斯腕削掌之
虑。
    乍见包光光震出七八道剑影,赤面壮汉不由地暗自一惊,因为他无法确定,其中那一道
剑形是实体,等于只有八分之一的机会。武功是最实在的,不能靠机会、碰运气,没有绝对
制敌的把握,最好是知难而退,否则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赤面壮汉的双手,宁可没事自己扳着数手指儿,也不愿被人一剑斩断,所以不敢碰运
气,急忙暴退。
    虽然在后生晚辈面前,被逼退是件很丢脸的事,毕竟他保住了只手。包光光却是初住之
犊不畏虎,他不知道眼前退赤面壮汉,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提起“巫山三
鬼”,尤其这赤面鬼白彪,就算不至闻名丧胆,听了他的名字也得抖上半天。
    黑道中人物更是对他敬而远之,流传着这么四句:“不见三鬼,天下太平,三鬼一现,
鸡犬不宁。”,
    可见他们是怎么的令人头痛角色。
    不知多少江湖大盗,见了白彪都得尊称一声“前辈”,偏偏这四个小强盗,非但不卖三
鬼的候,居然还把他们当作“肥羊”,来个拦路打劫!
    这事要侍扬开去,牙科医生就大发利市了!。
    因为,很多人听了会笑掉大牙!
    包光光一见对方被逼退,精神大振。斗志旺盛,挥舞着手中那把心剑,剑影翻飞,连连
猛攻。
    白彪怒从心起。手握剑柄,眼露杀梭道:“小鬼:我本想留你一个活口的。是你自己我
死口”
    包光光仍是一味抢攻,嘴巴却不饶人道:“死的未必是我,你多保重吧!”白彪怒哼声
中,霍的拔剑出鞘。包光光一怔,几乎忘了攻击。因为他见白彪拔出的,竟是只剩一半的断
剑。
    白彪也不急于出手,只是只手将断剑举在面前,好象他这柄斯剑大有来历,让人见了就
会肃然起敬。不战而退。第2章
    偏偏这小强盗包光光孤陋寡的,对江湖中的大事所知不多,居然而脸同情的意味道:
“难怪你老牟天不好意思拔剑……埃!你怎么混的比咱何还差,连一把剑都买不起,真穷得
可怜啊!”
    白彪怒斥道:“哼!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小儿,居然连这把剑的来历都不知道,还配在江
湖上混?”
    包光光好奇道:“哦?这把破剑还有来历?”
    “当然!”白彪眉飞色舞道:“十年前华山谕剑,敝恩师剑魔仇贵,就是带这把剑赴
会.筋上届剑山南山羽士龙君山,激战三百余回合,最后龙君山以“蟠龙剑”将这把剑给削
断了。
    傲恩师却以独门驽剑术,使削断的那一尺剑尖,贯穿龙君山咽喉;数年前敝恩师一病不
起,临终前即以此剑相脍,现在你知道了吧?”
    包光光啧啧连声道:“你师父还真节省,要是我早把这支破剑扔了,他居然还当个宝,
留传给弟子。”
    白彪将剑鞘拿起道:“这剑鞘上刻了九十九横,代表我用此断剑,杀了九十九个武林高
手。今日加上你这小儿,正好淡个整数!”
    包光光赞道:“这办法不错,儿得人杀多了,自己都不记得究竟杀过多少人,我的剑鞘
上,今天也划得上一横了。”
    白彪怒哼一站,断剑已向包光光攻来。
    包光光挥剑迎敌,沉着应战。
    斯剑仅剩两尺,但在白彪的手中施展起来。却更见灵巧轻便,得心应手。
    师父号称剑魔,这徒弟在剑术造诣上,纵然不能青出于蓝,胜于蓝,至少也不会是虎师
犬徒吧!
    包光光心知这不是闹着玩的,要不全力以赴,很可能真让对方在剑鞘上加上一横,凑成
一百之数。
    几个照面,包光光已感觉出来,对方不愧是剑魔的弟子,剑势果然沉猛快迅,强劲而有
力。
    而且这家伙出手凌厉。招式怪异,看似杂乱无章,没有一招相连,但却又像一气呵成,
攻势连绵不绝,源源而来。
    包光光幸仗家传“燕子身法”,秉具闪转鹏采挪,翻跃踪窜妙用,堪堪足以自保,要想
出奇制胜,恐怕还差那么一大载,非得再下几年苦功不可啊!
    就在心里又惊急之际,忽听鱼肉郎中那边啡道:“营长,你快过来帮忙呀!我挺不住
啦!”
    原来大嘴巴和楞头青,两个打一个,合力夹攻那壮漠,勉强可以忘付下来。
    鱼肉郎中则是单打独斗,双方功力悬殊,开始尚能招架,时间一长,就相形见拙,支持
不下去了。
    包光光是泥菩萨过河,自身娃保,那能抽身去助鱼肉郎中,大声道:“我这个也难打,
你自求多福吧!”
    白彪狂笑道:“小鬼,你终于知道我这把断剑的厉害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
我就要使出杀手了!”
    包光光呆退一丈,愤声问道:“你究竟要问什么?”
    白彪暂停攻击,正色道:“我只要知道,你们最近在此拦路打劫,可曾见到一个驼背老
头赶车,车上有二老二小……”
    包光元一磅,失声道:“你说的是“神偷世家”!”
    发觉不该说出,但话已出口。
    白彪惊苔道:“他们果然打从这里经遇,一定是去金山镇了?”
    包光光诧问道:“你找那几个苦哈哈干吗?”
    在他认为,那二老二小,连他从小挂在脖子上的“长命百岁”金锁片,都以妙手空空的
手法扒了去,自然是比自己更穷。
    白彪却阴森森的笑道:“嘿嘿!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已知道他们的去向,不必再
留活口了!”
    包光光神色自若道.。“不管活不活得成,我都想听听!”
    “好!”白彪沉声道:“你听着,半年前,咱们师兄弟三人,冒死潜入镇守边关的范大
将军府。盗出一件成吉思汗留下的古玩“白玉八骏”,不料途中竟被人黑吃黑h在客泄中失
霭。
    经半年来明查暗访,才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普天之下,除了“神伦世家”的人,没有人
胆敢在咱们三人虎嘴上拔毛!”
    包光光好奇道:“那玩意一定很值钱吧?”
    白彪道:“至少值十万两银子。”
    包光光惊得张口结舌,半晌始吶吶道:“你……你是说……那“白玉八骏”就在那辆破
马车上?”
    白彪微微点头道:“他们已找了好几个买主。都出不起那么大的价钱,风闻他们可能带
着“白玉八骏”去找金家庄的金万山。所以咱们一路追来!”
    包光光傻了眼,脑子里轰然一震,几乎当场昏倒。
    十万两银子的大买卖,三天前就从他手里溜过,仅仅让人“赏”了一串铜钱,还赔上了
“长命百岁”的金锁片。
    他真恨不得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其实豆腐钱可以省了,因为白彪已决心下毒手,杀他们四人减口。
    白彪急于去追“神偷世家”,无暇再耽搁,突然一声疾喝:“上!”
    巫山三鬼同时攻势一紧,连施杀手。
    包光光也不甘示弱,大喝道:“拚了!”
    双方原来分成三组交手,突然间变成一场激烈混战。
    毕竟姜是老的辣,巫山三鬼纵横江湖多年,无论武功、阅历、经验,那一方面都比四个
小强盗高出甚多。
    而四个小强盗,则全凭他们的机伶,及刁嘴古怪的“奇招”,始能筋巫山三鬼周旋这一
阵子。
    但他们也知道,今天遇上这三个强敌,能保住命已径是上上大吉,要想占到便宜,那可
是异想天开。
    吉人自有天相,就在四个小强盗渐感不支之际,突闻一急促蹄声响起。
    包光光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他眼珠一转,急中生智,振奋大叫道:“好哇!咱们的
救兵到啦!”
    白彪一听,信以为真,急忙道:“咱伺走!”
    巫山三鬼连连抢攻几招。逼退四个小强盗,回身跃上马背,快马加鞭,飞快往前奔去。
扬起漫夭尘土。
    “追!”
    楞头青大喝一声,当真要急起直追,却被包光光一把拉住道:“追你个头!人家不追咱
们,就算咱俩走运啦!”。
    忽听大嘴巴紧张道:“营长,来的是官兵啊!”
    鱼肉郎中叫苦道:“这下可好了,真的玩官兵捉强盗了!”
    包光光临危不乱,灵机一动道:“大家别紧张,快躺下!”
    楞头背惊诧道:“咱们还不快逃,躺下干吗?”
    包光冷斥道:“咱们只有两条旗可逃走,跑得过四条腿的吗?快照我的话做,躺下,否
则就来不及了。”
    四个小强盗刚在路旁躺下,一队官兵约有二三十人,已浩浩荡荡奔来。包光光躺在地
上。挥手大叫道:“强盗啊!强盗.……:”其它三人也筋着大叫起来。强盗大叫强盗,这
倒新鲜!为首的官差将马一勒,同时打出手势,示意后面官兵停止前进。包光光唱做俱佳,
指着巫山三鬼走的方向,继续大叫:“强盗啊!……”官差急问道:“是不是三个人,有一
个脸红红的?”
    包光光连连点头道:“是啊!咱们的盘缠全被抢了……”话犹未了,官差已一挥手,率
众疾追而去。楞头青首先跳起身,望着速去的、滚滚尘烟,庆幸道:“好险!”包光光也跳
起来道,“险个屁,他们木来就是在追茄三个俄伙的|”
    大嘴巴诧问:“你怎么知道?”
    包光光笑骂道:“白痴!刚才那个带头的不是问我,是不是三个人,还有个脸红红的
吗?哼!说不定他们还是从边关,一路追逐来的呢!”
    鱼肉郎中幸灾乐祸大笑道:“这下可热闹了!”
    楞头肯道:“可惜这个热闹咱们看不到。”
    包光光笑道:“谁说看不到?”其它三人不约而同道:“怎么看?”包光光道:“当然
是用眼睛,鼻子总不能着吧?”大嘴巴若有所悟道:“营长?你是说……”包光光点头道:
“咱们到金山镇去走一趟!”其它三人又齐声惊诧道:“去金山镇?”包光光振声道:“那
里有十万两银子啊!”
    其它三人霍然心动,不禁眉飞色舞起来……
    包光光瞧了他们一眼道:“就算十万两银子没有咱们的份儿,至少,我也得讨回那个金
锁片啊!”金山镇。距离小金山好几十里路,是持清县境内的最大镇甸。它的系盛,主要是
附近山中有金矿,光是几家矿主,雇的开采矿工就有好几百人。破工很多是外地来的单身
汉,辛辛苦苦嫌来的钱。就想痛痛快快的的花掉。于是,金山镇热闹起来了。五花八门的行
业应运而生,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每晚华灯初上,街上便见行人熙攘,热闹非凡。包
光光四人来到镇上,好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到处东张西望、眼花混乱。他们脸上没有刻着
“强盗”,自然不怕被人认出。知道他们是强盗的人并不多,巫山三鬼就算遇上了,也不会
指认他们,更不敢当街杀人。
    那十几个姑娘,仅见过楞头青和鱼肉郎中,只要不去“牡丹院”,就不会遇上她们。
    至于“神偷世家”的那二老二小,以及赶车的驼背老者,通上了正好是冤家路窄,再好
不过。
    四个小强盗来金山镇,主要的就是找他们。
    除了这些人之外?就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强盗了!
    大嘴巴忽问道:“营长,咱们上那儿去找那二老二小呢?”
    包光光道:“你去买个铜锣来!”
    大嘴巴茫然道:“买钢锣干吗?”
    包光光道:“你一面敲锣,一面叫,他们听见了就会出来!”
    大嘴巴气愤道:“他奶奶的,这行吗?”.“当然不行!”包光光道:“所以咱们只好
到处乱转,碰运气!”
    别看鱼肉郎中是大老粗,有时却粗中有细,他担心道:“万一他们已成交.把“白玉八
骏”脱手卖给金庄主了,恐怕早就离开这儿啦!”
    包光光不以为然道:“十万两银子吶,不是个小数目,不会那么快就成交,至少得讨价
还价,拖个好几天,就算价钱谈妥,也得准备银子啊!”
    大嘴巴道:“可是,他们躲着不出来,咱们还能挨家挨户去搜不成?”
    包光光胸有成竹道:“人能躲,马车能躲吗?咱们只要发现那鞘破旧的马车,就等于找
到人了。”
    楞头青道:“对,有道理!”
    于是,四个小强盗就在大街小巷,漫无目标地转来转去。
    终于冤家路窄,在一家高朋满座的饭馆,发现巫山三鬼正在里面开怀畅饮。
    嘿“他们钢嘴逍遥二
    包光光眼脯向里面一扫,未见那祖孙四人在里面,颇觉失望地道:“咱们走吧!别去惹
他们……”
    正待转身离去,突见一人直奔面前,竟是那位官差。
    四个小强盗作贼心虚,不由暗自一惊。
    官差却封将包光光拖到一旁,问道:“抢你们的强盗*是不是里面那三个依伙?”
    包光光如释重负,连迸玷钢迸:“对对对,就是那三个兔鬼子。”
    官差道:“里面客人很多,咱们冲进去抓他们,必动家伙,可馆伤及无辜。你们如果能
把他们诱出来,抓住了有赏。”
    包光光霍然心动,急问道:“赏多少?”
    官差道:“至少一百两银子。”
    四人互望一眼,齐声道:“干了!”
    官差喜形于色逆:“好极了,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把他们引出来,咱们的人早已在四干
布署好了,谅他们插翅也难飞。”
    包光光把头一点,领着其它三人大摇大摆进了饭馆。
    白彪正好一抬眼,看见这四人进来,暗向另两个壮汉一施眼色。
    两个壮汉齐向门口一看,露出一脸不屑之情,彷佛在说:“哼!你们四个不知死活的东
西,居然敢追踪咱们到金山锁来!”
    包光光不动声色,装作未看见他们,由跑堂的上前招呼,领到一张空桌位坐下。
    四人各据一方,装模做样地忙叫吃喝的。
    包光光一向唱做俱佳,佯作突然发现巫山三鬼,赶忙起身离座,快步走过去。像是异乡
遇故友地亲热招呼着:“唷!真巧,三位大哥也在这儿?”白彪只将眼皮子翻了翻,理也不
理。包光光却径自一屁股坐下,左顾右盼一下道:“我有一个消息……:”白彪信以为真,
忙问道……“可是发现了那一家人?一显然他们尚未找到那二老二小及驼子。包光光故作神
秘十把身子凑近,低声道;“听说你是个私生子!”白彪一征,怒问道:“你说什么?”包
光光大声道:“我说你娘偷汉子,让你爹戴绿帽生下了你这个野种。”语惊四座,所有食客
的眼光,均不约而同向这边看来。包光光说完:起身就向外逃,以为白彪一定会追出去,那
知估计错误,白彪竟置之一笑,无动于哀。天下居然有涵养功夫如此深的人?包光光无可奈
何,只好再回去坐下,诧异的问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
    白彪道:“听见了!”
    包光光更觉诧异道:“那你怎么不生气?”
    白彪轻描淡写的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江湖中很多人早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新鲜
事。”妙哉!包光光居然歪打正着!
    包光光意外道:“哦?真是那么回事?”
    白彪强自一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偷人,这是没躲法阻止的事。”
    包光光灵机一动:又道:“我还有一个消息,……”
    白彪接道:“是不是官兵守伏在外面,等咱们一出去就动手围捕?”
    包施光一怔,惊道:“你早就知道了?”
    白彪沉声道:“哼!他们打甚么主意,不必在我面前斑门弄斧,如果你只有这些消息,
也不必打扰咱们的酒兴。请吧!”
    包光光尴尬苦笑迸:“那你想知道甚么鞘息?”
    白彪不屑道:“你是打报贩子?”
    包光光道。.“兼差!兼差……”
    白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道:“我只对一个消息有与趣。”
    包光光道:“什么.消息?”
    白彪道:“就是那一家人藏在何处?”
    包光光趁机问道:“他们还在此地?”
    白彪道:“生意已经谈妥了,银子尚未到手,他们自然不甘走,小兄弟,你们只要能查
出他们藏在何处,我就给你们一百两银子。”
    真是时来运转,又有人出一百两。
    包光光一拍胸部道:“没问题,你们等我的消息!”
    说完忙起身,回到自己的那桌去。
    其它三人迫不及待,齐声问道:“怎么样?”
    包光光反问道:“什么怎么样?”
    楞头青道:“咱们不是要把那三个家伙引出去吗?”
    包光光一脸无奈道:“你们都听见了,我那度大声骂他娘偷人,他非但不生气,反而承
认确有其事!”
    楞头青抱怨道:“你为什么偏捡这个骂,不含骂点别的吗?”
    包光光愤声道:“他奶奶的,我怎么知道他娘真的偷了人,生下他这个厚脸皮的野种
呢!”
    鱼肉郎中道:“你不会给他两耳光,外加踹一脚,看他生不生气?”
    包光光斥道:“白痴!那样一定会动手打起来,搅得天下大乱,人家又何必又一百两银
子,要咱们把那三个家伙引出去,干脆冲进来抓人不就结啦!”
    楞头青失望道:“那这一百两银子,是蒸热的鸭子飞了?”
    包光光胸有成竹地道:“放心,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咱们非但要赚这一百两银
子,还要外加那三家伙的一百两。”
    楞头青就是楞头青,楞头楞脑的道:“他们又不是脑震荡的猪,被咱们引出去,让官兵
捉了,还要送咱们一个大红包!”
    包光光哈哈一笑,示意其它三人凑近,听到他叽叽咕咕的一阵,然后得意道:“这么一
来,咱们不是两边的银子都赚到手了吗?”。
    大嘴巴赞道:“妙!这种歪点子只有你想得出,我是不行。”
    包光光更得意道:“那当然,要没两把刷子,怎么能当你们的营长?”
    “臭美!”楞头青嗤之以鼻:“说你胖,你就当真喘起来了?”
    鱼肉郎中也不甘示弱道:“这不叫臭美!”
    包光光以为有人仗义执言,忙问:“叫什么?”
    鱼肉郎中道:“叫马不知脸长!”
    一阵哄笑,气得包光光脸都绿了。
    那边巫山三鬼看在眼里,不知他们乐个什么劲儿。
    催命鬼庄顺轻声道:“大哥,这几个小儿好象盯上咱们了!”
    白彪道:“东西又不在咱们手里,盯咱们有个屁用!”
    讨债鬼朱松道;“我看他们是刚出道,还没有那么大胃口,说不定大哥亮出那只元宝,
就足使几个小儿眼红了。”
    庄顺附和着道:“对!刚才来桌上的小鬼,一听大哥要给一百两银子,眼珠子都差点掉
了出来.”
    白彪笑道:“他们既然贪财,那就更好,总得替咱们跑跑腿,去找那一家人……”
    正说之间,忽见包光光已起身离座,独自匆匆出店而去。
    庄顺又轻声道:“那小鬼一个人离去,留下三个,是不是监视咱们?”
    白彪壬不在乎道:“管他的,咱们喝酒。”
    三人继续开怀畅饮。
    那边三个小强盗,也狼吞虎咽大吃起来。
    不到一盏茶时间,包光光又回来了。
    一进门,就直接来到巫山三鬼这桌坐下,笑着把手一伸道:“红脸大哥,一百两银子拿
来吧!”
    白彪喜出望外道:“找到那一家人了?”
    包米光把头一点道:“银子拿来,马上就带你们去。”
    白彪笑道:“小兄弟,只要见到人,银子少不了你的!”
    包光光道:“你倒真是不见兔子不撤鹰,好现实!可是我也筋你一样,不见银子不带
路!”
    白彪沉垃追:“万一你拿了银子跑了,不带路呢!”
    包光光也道:“万一我带了路,你不付银子呢?”
    不但语气,连神嘴都学得稚妙稚肖,气得白彪吹胡子瞪眼,怒哼一声道:“你居然不相
信我!”
    包光光道:“相信你?我宁可相信小黄了!”
    白彪怒道:“小黄是谁?”
    包光光笑笑迸:“你不甘认识的,那是以前我家巷的小黄狗。”
    “他妈的!”
    庄顺怒骂一声,正待发作,却被白彪用眼色制止。
    包光光看了白彪一眼,有恃无恐地道:“红脸大哥,如果你不付银子,那就……”
    白彪取出元宝,置于桌上道:“这二十两你先拿着,只要见了那家人,其余的绝对分文
不少。”
    包光光犹豫了一下,才道:“也好,不拿白不拿……”
    包光光伸手取元宝,却被白彪将手按住道:“你听着,如果有一字假话,这银子要买你
们四条命。”
    包光光强自一笑道:“一条命才五两,比猪还便宜!”
    白彪冷冷一哼,放开了手。
    包光光忙将元宝揣进怀裹,轻声道:“外面有官兵,咱们从后面溜出去!”
    白彪微微点头,召来跑堂结了账,四人向后面走去。
    他们闯荡江湖多年。凭经验阅历,也是习惯,到任何地方必先观察四周环境,选好退
路,必要时才不致临渴掘井。
    后门在那里,他们早已摸清楚,问都不需要多向,就直接由通往厨房的侧门绕到后门
去。白彪推开门,将包光光推在前面道:“你在前面带路!”
    包光光谦让道:“不不不。红脸大哥先请!”
    他原打算将巫山三鬼骗出后门,迅速把门关上锁起,让守候在外面的官兵围捕,就没他
的事了。
    那知白彪一施眼色,茫顺与朱松留在最后面,把包光光夹在中间,使他枉费心机,全都
计画泡了鞘。
    白彪已走出后门,包光光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筋出去。
    后门外是一条狭巷,走出巷口即是大街。
    庄顺与朱松刚走出后门,“碎”地一声”门已关上。
    原来四人刚起身离座,走向后面,便见一名换上便服的官兵门人,悄然筋向后面走去。
    眼见包光光被“押”出后门,无法脱身,官兵只得街上去,迅速的鞘门落闩,以防他伺
退回。
    白彪情知有异,回身当胸一把抓住包光光,怒道。“好小子,你……”
    话犹未了,二三十名官兵,已由狭巷两端冲来。
    包光光趁白彪一分神,出其不意一拳.来个“黑虎偷心”,直拆封方心窝。
    白彪猝不及防,被捣得沉哼一声,踪跶向后退去。
    但他当胸抓住包光光的手未放开,“丝……”地一群,将衣扶撕开了一大片。
    庄顺与朱松已只支拔剑出鞘,一个迎向官兵杀去,一个则恶向胆边生,决心先将包光光
毙命剑下。
    这一剑从背后刺来,迅疾已极!
    句光光向旁疾闪,虽然躲过足以致命约一剑,衣袖却又被剑锋撕破一道长口。
    白彪冷不防挨了一拳,惊怒交加,霍地拔出断剑,原欲向包光光剌去,但官兵已冲近,
不得不回身迎敌。
    包光光就趁这一闪即逝的空隙,突施家传“燕子身法”,身子一拔而起,凌空双臂又一
振,掠向屋上。
    他自己本身是强盗,可不愿加入这拐官兵捉强盗的游戏,但又舍不得错过看热柚的大好
拭台。
    况且,等官兵擒获巫山三鬼,他还要向官兵收取一百两赏金吶!
    包光光就蹲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好整以瑕地看着下面展开搏斗。
    官兵喊杀震天,以壮声势。
    可惜他们是虚张玮势,尽管人多势众,却不是巫山三鬼的对手。
    尤其是白彪的断剑,更是威风八面,锐不可挡,只见剑锋过处,带起一道道血箭,惨叫
时此落彼起,官兵纷纷倒地,非死却伤。
    庄顿与朱松出手也毫不留情,双双挥剑冲杀,势如破竹,官兵那里抵挡得住他们猛烈的
攻势。
    包光光见状,正想跃下屋去助官兵一臂之力,突见数丈之外屋角飞檐上,出现一条人
影,似乎也是赶来看热阔的。
    因这时大街上早已乱成一团,纷纷传说,官兵在围捕三名江洋大盗。
    但出现的这条人影,好象对官兵捉强盗并不大感兴趣,只是关心那三名江洋大盗是何人
    当他认出是巫山三鬼后,立即掠身而去。
    虽只惊鸿一瞥,包光光也已认出,此人竟是日前遇上遇的“土地公”。
    包光光不由地精神一振,当机立断,急忙施展“燕子身法”,决心追踪这“神偷世家”
的头儿。
    那日耳背的土地公,此刻听觉却十分惊人,只凭身后理微衣袂风声,便已惊觉后面有人
追肆*郎时加速疾掠而去。
    包光光那敢怠慢,急起直追,在屋上一口气飞越数十户人家,不料几个起落,突然失去
了土地公的踪影。
    正豪目四干搜索,突卖“呼呼”尔群,两块瓦片迎面飞射而来。
    好家伙,居然就地取材,掀起了人家屋瓦当暗器。
    不知是那家倒霉,等到了下雨,才会发现屋顶持了个十天窗。
    包光光急忙闪避,不料屋符迸的瓦片已松,一脚踩上,“哗啦啦”一声大响,屋檐垮落
一大片。
    一个倒栽葱,包光光失足跌了下去,只听“呼呼”一声,整个人竟掉进一个露天特大号
水缸中。
    按着是两个丑丫头,慌忙从厨房里冲出,吓得包光光忙吸一口气,全身蹲下,不便头部
露出水面。
    两个丑丫头四下一看,未见动静,只是屋檐下一大堆瓦片和泥块。
    其中一个抬头着看屋符,抱怨道:“大妈只知道嫌银子,屋檐坏了也不叫人来修,这要
掉落头上,怕不砸个脑气开花。”
    另一个道:“大妈那管这些,回头去筋管事的张大叔说一声就是了,前面等着用水,咱
们快送去!”
    两个丑丫头回进厨房,随却各提两大壶热水*匆匆往前面去了。
    包光光这才从水中冒出头来,连换了几口大气,呼吸始恢复正常。
    “他奶奶的,差点把我憨死了。”
    包光光暗暗骂了两声,从大水缸中爬出,已是全身尽湿,狼狙不堪,活像个落汤鸡。
    他四下一看,发现这是个后院,隐约从前面传来乐器及歌声,不时还有喝采叫好声,以
及杂乱的喧闹声。
    这是个啥地方?如此热闹!
    句光光低头一看,身上的衣襟被白彪撕开一大片,加上朱松那一剑,衣袖也划破了一道
裂口,现在又在水里一泡,真是要多狼狙,就有多狼狙!
    卖在感到身上很斑受,一气之下,他干脆脱了下来。
    全身只剩下一条湿短裤,蛙然湿湿的紧贴在身上也不好受,但这可不能再脱。
    这样如何走得出去?
    对王先得找套衣服穿上。
    所谓“找”,也就是“俭”。既然强盗都干了,大才小用,委屈一次,降格客串梁上君
子又何妨!
    包光元打定主意:便迅速的掩向前面宅子。
    前面热闸非凡,后面却是一片静寂,除了两个丑丫头,不见一个人影。
    沿着院墙边,掩近宅子向里一张,里面像是一个大饭厅,也是闵无人群。
    包光光腱气一壮,闪身进入饭废,又可更清晰的聚出,由前面传来的歆声、人声及喧闸
声。定睛一看,饭厅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拱门,外面长长的走道,似乎通往前面。他略一犹
豫,选择了右迭的拱门。走出拱门,只见走道两旁,各有几个房间,门上均垂着花布门帘。
包光光掩至门旁,侧耳倾听片刻,毫无声息,立即闯了进去。室内陈设简单,倒也布置得精
致大方,雅而不俗,一张红木大床,垂着粉红罗帐,不知床上是否有人。
    包光光躁手跨脚走近床前,小心翼翼掀开罗帐一看,不由一怔。
    床上竟玉撞横陈,躺着个全身仅穿月底,绷着鲜钝大红牡丹花肚兜,且颈上挂带已松
开,酥胸坦露在外的熟睡女人。
    帐内一股酒气,大概是这女人喝醉了吧!
    包光光乍见这女人的睡态,心里不禁碎然一跳,急忙放下罗帐,他虽迫不得已,客串一
次窃衣贼,却不愿被人当作采花大盗。
    刚要退出房门,突闻两个女人说话声,及脚步已走近门边的步履声,情急之下,包光光
只好伏身地上,就地一滚,躲在床底下。
    门上布帘一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一个是很福态的中年妇人,另一个则浓妆艳抹,打
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
    中年妇人一路嘀嘀咕咕的走着进来:“她的酒且,怎么能筋人家赵大爷比,真是不自量
力!”
    年轻女子道:“大妈,你也别怪翠花姐了,她还不是想为大妈撑场面吗?”
    中年妇人叹口气道:“这个我也知道,可是这下好了,她说方便一下就回座,却偷伦溜
回房躺下了,赵大爷还等着她拚酒呢!”
    年轻女子笑笑道:“我先把她叫醒再说……”
    走到床前,掀开罗帐一着,不禁摇头道:“唉!怎么醉成这个样子?”说着将挂钓一
撩,钓起了罗帐。
    中年妇人生气道:“把她弄醒,赵大爷咱们可得罪不起!”
    年轻女子只得用力摇晃着道:“翠花姐!翠花姐,你醒醒啊……:”
    翠花那醒得过来,嘴里迷迷糊糊道:“干……干就干……谁怕谁?”
    “翠花姐“群花姐……”
    年轻女子又摇又换了一阵,仍然无法使翠花醒过来,只好放弃道:“大妈,没办法,我
看只有去向赵大爷赔罪了|”
    中年妇人面有难色道:“唉!赵大爷今晚兴头正好,教我怎么去说……”
    话犹未了,门帘一掀,跨进来个脑满肠肥的大腹贾,他一进门就哈哈大笑道:“我们的
女酒仙呢?”
    中年妇人位圭过来陪着笑脸道:“赵大爷,您是海量,女酒仙那是您醉如来的对手,她
已经……”
    赵大爷笑问道:“怎么?她醉啦?”
    年轻女子抚媚地一笑,上前双手勾住他的臂弯,娇声道:“赵大爷,您多包涵,大妈正
要去向您赔罪……”
    赵大爷一眼瞥见床上的翠花,那付玉体横陈的撩人睡态,不由心花怒放道:“陪罪倒不
必了,就让翠花暗我睡一夜吧!”
    中年妇人婉转道:“可是她醉成这样,别扫了大爷的兴……”
    赵大爷色迷迷的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还没筋烂醉如泥的女人玩过,今晚就试试,
一定别有一番滋味,哈哈……”
    年轻女子风情万种笑道:“那会有什么滋味,赵大爷不如……
    显然她有意毛遂自荐。
    赵大爷却坚持道:“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去前面筋我那几位朋友打声招呼,要他们尽兴
玩、尽兴喝,我失陪了,如果他们有中意的姑娘,自己挑,一切开销全记在我的帐上就是
了!”
    中年妇人只好唯唯应命,向年轻女子一施眼色,知趣地退出房去。
    赵大爷走到床前,瞪着床上几乎全裸的翠花,眼珠子都快弹跳出来。
    他不知道床下躲着色光光,自然旁若无人,自鸣得意她笑道:“嘿嘿……你这臭矮子,
刚才大爷还没摸你两把,你就装模作样,让我当众下不了台。
    现在可好了,我要把你剥个精光,爱怎么摸就怎么摸,受亲那里就亲那里,爱怎么着就
    下面的话也来不及说了,因为他已欲火难禁,迫不及待地脱了衣裤,丢在床边地上,就
上床放下罗帐。
    躲在床下的包光光可苦了,这时他如果爬出去,万一惊动赵大爷,一声惊叫,惊动了前
面的人赶来,那还脱得了身?
    无可奈何,他只好暂时委屈一下,等待适当机会。
    赵大爷开始采取行动了!
    先是发出一阵猪吃食的“啧啧”怪声,继而是床在摇晃,外带木床被压出的“吱吱”声
响。条而,床的摇晃愈来愈猛。“吱吱”之声也愈来愈响,如同山摇地动,十级大地震。包
光光真担心,万一床被压垮,,他可就惨了,又不能往屋外空地跑。“地震”终于停止,这
床还真结实,居然未被压垮,总算让包光光逃过一劫。继之而起的是气喘如牛之声……片刻
之后,变成了鼾声大作。包光光心知狂风暴雨过去了,是他重见曰的时机啦!吃力地从床下
腿出,一站起身,才发现四肢已有些僵硬、麻木。
    他不禁暗骂道:“他奶奶的,你赵大爷在床上快活,小爷在床不受罪!”
    不周,当他发现床没地上,脱下的一堆华服,不由地喜出望外一笑道:“对不起,这身
衣服小爷要暂时“借”用了!”
    丢下又湿又破的衣服,将华服拾起穿上一看,一件足可改成两件穿。
    这会儿那里去找裁缝!
    虽然又宽又大,总比又湿又破强些,将就点吧!
    破衣服湿了可以弃之不要,那个二十两重的元宝可不怕湿,还有自己身边带着的一些碎
银,赶紧一起揣入怀里。
    转身要走,突然想到要看看这位赵大爷,究竟是怎么个德性。
    好奇地掀开罗帐一看,床上两个赤条条的男女交头而卧,那个一身肥肉,长得像猪的男
人就是赵大爷。
    包光光看得直恶心,赶快放下罗帐,退出房去。
    刚穿过饭厅,欲由原路回去,那知一步踏进后院,赫然发现墙头上立着三人,正四下张
望,竟是那巫山三鬼。
    包光光暗自一惊,急忙退回,打算另找出路。以免冤家路窄,被巫山三鬼舫住。这回他
选了饭厅内左边的拱门,也是一条长长的走道,两旁各有几个挂着花布门帘的房间。
    包光光刚走过两间,走到第三个房门口时,忽听房内一个女人娇声道……“童爷,急什
么嘛!离三更还早吶!”
    一个男人的声言笑道:“还有十几里路啊!”
    女人奉承道:“童爷是飞毛腿,十几里路一眨眼不就到了!”
    男人郑重其事道:“这是金庄主交代的事,出不得一点差错,否则我就别想在金山镇混
啦!”
    女人撒娇道:“我不管,你得多陪我一会儿,不能你玩痛快了,拍拍屁股就走,把我一
个人丢下。”
    男人笑道:“等我办完事,就回来陪你过夜。”
    女人娇填道:“等你办完事回来,天都亮了,我不管嘛……”
    这是男女打情骂俏,没啥好听的。
    包光光虽未亲身经历过,想也想得出,妓院的姑娘留客,还不就是虚情假意的那一套吗
    正在这时,迎面是来两个喝得醉熏熏,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壮汉。
    包光光不及退回,只好迅速闪入对面房间,幸好屋里没人。
    他打算等这两个醉汉走过,再出房去找出路。
    那知他们竟然停在房门外头,只听一个壮汉向对面房间问道:“童大哥,时间差不多
了,好了没有?”
    对面房里的童节应了一声,走出房外遣:“现在就去吗?”
    壮汉道:“去太早不行,时间要配合得恰到好处,你自己估计一下,这十几里路要多少
时间7”
    童节不如思索道:“一柱香的时间够了。”
    另一壮汉赞道:“行“不愧是飞毛腿!”
    童节置之一笑,问道:“咱们讲好的银子呢?”
    壮汉道:“童大哥放心,只要东西送到金庄主手里,不出任何差错,除了今晚这儿的一
切开销,另外奉赠二百两银子,绝对分文不少。”
    童爷笑道:“承二位让我嫌这笔外快,我答应给你们各一成,也绝对少不了分文。不过
我觉得有些奇怪……”
    壮汉道:“什么事奇怪?”
    童爷道:“金庄主真的究竟是啥玩意,为何不筋买主直接见面,又不在金家庄一手交
钱,一手交货,而邀往十几里外,那早已没有香火的土地公庙,且不惜花二百两银子,要我
等你们的人成交后,即刻把东西送到金家庄,这究竟怎么回事?”
    壮汉强自一笑道:“说实在的,咱们也搞不仅是怎么回事,只是奉命行事,要找个脚程
特别快的人,所以才找你这飞毛腿。”
    另一壮汉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告诉童大哥,金庄主最主要的,是不顺卖人知道他是卖
主,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你必需守口如瓶,绝不可向任何人泄漏,更不可在途中私自偷着要你送的东西是
什么!”
    童爷道:“童某在江湖上混了不是一天,这点规矩还嘴。”
    壮汉又笑道:“那就好,咱们是怕你睡着了误事,特地来看着*没别的事了b你还可以
筋莲花亲热亲热,过半个时辰咱们再来叫你,告诉你口令。”
    童爷哈哈一笑,回到对面房里去了。
    突然,门帘一掀,两名壮汉竟进了包光光躲藏的房间来。
    幸好包光光及时藏到床后,未被他们发现。
    两名壮汉一个秃头,一个留着山羊胡子,长相凶恶,一看就知不是善类。他们在中间放
着茶几的太师椅上坐下,秃头壮汉道:“咱们干脆就在这间房里守着吧!
    包光光闻言不禁暗自叫苦,他们要守半个时辰,那自己不就被困住出不去了吗?
    山羊胡子忽道:“妈的,童大山太不够意思了,咱们让他跑一趟腿就赚进二百两银子,
他居然只给咱们一成!”
    秃头壮汉轻声道:“我看他是要人为财死了,八成金庄主会杀他灭口。”
    山羊胡子顺道:“哦?你怎么知道?”
    秃头壮汉道:“我只是猜测罢了,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庄主是不愿让人知道,他是那
“白玉八骏”的买主。
    所以,庄主才拐弯抹角,不肯直接筋买主见面,而且把交易地点,约在十里外的土地公
庙。”
    包光光听得一怔,想不到误打误撞,竟然无意间获悉了这个消息。
    山羊胡子又道:“我还是不懂,就算不在庄里成交,在土地公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二庄主只要把东西带回庄就行了,为什么要童大山跑这一趟?”
    秃头壮汉道:“如果不出我所料,很可能是那“白玉八骏”太贵重,要童大山先送回
庄,二庄主方可追杀卖主,不但夺回十万两银子,也防止消息走漏。”L
    山羊胡子顺道:“这事咱们也参与了,庄主会不会杀咱们灭口?”
    秃头张自一笑道:“大概还不致于吧!”.山羊胡子道:“你怎么知道?”
    秃头道:“咱们都有家小在庄里,庄主看准了这点,谅咱们不敢,所以才会把找童大山
的事交给咱们办!”
    山羊胡子叹口气道:“这一来,咱们的一成也没指望了!”
    秃头苦笑道:“替庄主办这种事,能保住命就算不错了。何况咱们也没白干,至少今晚
沾童大山的光,吃喝玩乐没花一文钱。”
    山羊胡子道:“说的也是……庄主总算待童大山不薄,最后让他乐上一乐。”
    秃头又叹了一.声道:“可惜就要乐极生悲了!”
    免死狐悲,想到童大山就要去送死,两名壮漠不禁黯然沉默起来。
    包光光如果硬闯出去,对付这两名壮汉绝无问题。
    但如此一来,必然打草惊蛇,使他们知道方才的谈话被人偷听去了,很可能临时改变原
定计画。
    念及于此,他只好极力忍耐,以免小不忍则乱大谋。
    就在这时,忽听走道一路传来叫唤声:“张爷、李爷,你们在那里呀……”
    两名壮汉只好出房应声道:“咱们在这儿!”寻来的女人娇声道:“你们躲在这儿干
吗?姐妹们等着筋你们喝酒吶!”
    两壮汉欲婉拒,却被那女人不由分说,强行拖回前面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
    句光光那敢怠慢,趁机溜出房,直奔后院。
    到了后院,包光光四下略一张望,所幸巫山三鬼不知何时已离去,整个后院空荡荡的,
一个人影也没有。
    包光光这才身形一掠,越桩而出。
    他顾不得身上的衣服又贾又大,将下摆撩起,在腰间一挽,打了个结,急急奔向其它三
人尚等着的饭馆。
    尚未奔近,已遥见饭馆附近围了一大群人,不知干什么?
    近了,才知道原来官兵非但未擒获巫山三鬼,反而伤亡了二十多人,正由地保出面。带
了些人协助官差处理善后。
    在这节骨眼,包光光还能伸手讨一百两赏金?
    他悄然混在看热闯的人群里,挤近饭馆一看,食客早已走光,伙计们正在忙着收拾,不
做生意了。
    各处寻找一遍,不见大嘴巴、鱼肉郎中和楞头青三人踪影,事先没料到会出这么多事,
所以也不知他们到那儿去了。
    包光光以事态紧急,无暇去找他们,只好当机立斩,决心独自赶往那土地断。
    向路人问明,十几里外果然有座殷弃已久的土地庙,立却匆匆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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