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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聂云飞从容一笑,随后跟了上去。

  玉面罗刹跟在聂云飞之后,以传音入密急道:“你发疯了,为什么留恋不走?”

  聂云飞的传音之言立刻进入了玉面罗刹的耳中,道:“血旗门主让我们仍然翻越大寨而去,这一点我已经办不到了!”

  玉面罗刹惊道:“你受伤了?”

  聂云飞道:“不错,如非我食了万年萍实,只怕早已不支倒地啦,也因此使血旗门主看不出来,不过,他至少怀疑我已受伤……”

  玉面罗刹道:“但他好像也受了伤。”

  聂云飞道:“我知道,但他的伤比我轻得多,他认为我不曾发觉,事实上我与他仍在相搏之中,看谁先例下去!”

  玉面罗刹担心地道:“此地是在血旗门中,倘若他召来门中高手,或是将寨上神龙以及阴山双煞找来,咱们岂不完了!”

  聂云飞道:“只要我不露出负伤的痕迹,也许他还不会这样做,其次,则只有靠天相助了……”

  玉面罗刹急道:“你能撑得住么?”

  聂云飞道:“这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也要看上天之意了!”

  说话之间,只见血旗门主已经收住脚步,在一座花园假山之前站了下来,转头向聂云飞一笑道:“本门人手众多,难免良莠不齐,故而本座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刑室,专门用来惩戒犯过之人!”

  聂云飞心头一震,道:“这是十分平常之事。”

  血旗门主淡然一笑,站在假山之前轻轻咳了一声。

  咳声一落,但听轧轧连响,一道暗门打了开来,两名胸绣一颗骷髅的门人一闪而出,俯首施礼道:“属下参见门主!”

  血旗门主微微颔首,一俯身走入暗门之中。

  聂云飞与玉面罗刹相偕而入,只见五六十阶石级之下,是一间宽大的石室,其中灯火辉煌,却有一股逼人的阴森之气。

  原来其中果是一间刑室,各种刑具,无不具备,而且壁间地下,随处可见斑驳的血迹。

  在刑室后面设了一排坐位,血旗门主微微一笑道:“两位请坐。”

  聂云飞心中忐忑不安,但却尽量压制着伤势,缓缓的坐了下来。

  玉面罗刹眸光四转,也随之坐在聂云飞身边。

  血旗门主则坐在另外一角之下,沉声喝道:“来人!”

  但听两声暴喏,两名血旗门人疾步而至。

  血旗门主淡淡吩咐道:“将犯人带来!”

  两名血旗门人急应一声,转身而去。

  血旗门主向聂云飞投注了一眼,面部涌起了一层神秘的微笑。

  然而他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查看聂云飞是否已经受了内伤,但聂云飞由于服食了万年萍实之故,双目炯炯有神,又加以脸上戴有人皮面具,故而血旗门主虽然奸滑,还是无法看得出来。

  不久。只听脚步疾响,方才的两名血旗门人已经将犯人带到。

  原来那犯人并不是预先四起来的,而是临时去抓来的。

  聂云飞乍见之下,不由大吃一惊,那犯人不是别个,竟是三夫人。

  只见她鬓发不整,睡眼惺忪,在两名如狼似虎的血旗门人扶持下,有如一头受惊的小兔一般,入刑室立刻放声叫道:“门主,门主……”

  血旗门主面无表情的喝道:“放开她。”

  两名血旗门人应声一放,三夫人哭得有如梨花带雨一般,嘶声叫道:“门主……这是怎么回事……”

  娇躯颤抽,就欲向血旗门主扑来。

  血旗门主却冷冰冰的喝道:“跪下!”

  三夫人收住脚步,颤声道:“门主,难道妾身……犯下弥天大罪了么?”

  血旗门主再次喝道:“跪下!”

  声音冷凛得使人心头发毛。

  三夫人震了一震,果真情不自禁地依言跪了下去,幽幽地哭道:“妾身究竟犯下了什么罪过,门主要对妾身这般绝情?”

  血旗门主哼道:“当本座离开之时,你做出了什么事来?”

  三夫人疑惑地叫道:“妾身有的是婢仆丫头,整日整夜都与她们厮守在一处,妾身能做出什么事来,门主不要冤屈了妾身……”

  血旗门主哼道:“看来不用刑罚你是不肯实说的了……”

  声调一沉,喝道:“给我吊起来!”

  一旁的聂云飞心中有说不出的一份歉疚之情,因为三夫人之有今日,他应该负一大部分责任。

  若非他身受内伤,定然会奋身相救,但现在,他连移动一下身子都感到有些吃力,自然爱莫能助。

  玉面罗刹则困惑不解,不知这如花似玉的侍妾,做出了什么不轨之事。

  三夫人挣扎着叫道:“门主饶了妾身吧!门主……”

  但血旗门主充耳不闻,两名血旗门人更无传香惜玉之心,七手八脚,将三夫人双腕缚牢,悬空吊了起来。

  血旗门主无动于衷地道:“还不肯招供么?”

  三夫人叫道:“妾身清白自持,自忖没有对不起门主之事,门主要妾身招些什么?”

  血旗门主哼道:“抽!”

  两名血旗门人早已持鞭在手,听得血旗门主吩咐,立刻一左一右,皮鞭连挥,向三夫人浑身上下雨点一般抽了下去。

  三夫人顿时杀猪般嚎叫了起来。

  聂云飞钢牙紧咬,把头转了开去。

  大约抽了一百多鞭,血旗门主伸手一摇道:“停。”

  两名血旗门人应声停了下来,但三夫人已经鞭痕累累,皮破血流了。

  血旗门主冷哼道:“贱人,现在肯招了么?”

  三夫人额头冷汗淋漓,微弱的呻吟道:“门主究竟要妾身招些什么?”

  血旗门主大怒道:“好硬的一张嘴……”

  目光森然一转,道:“本座不妨提示你一下,我交付你的那面令牌呢?”

  三夫人啊了一声,道:“那……那令牌……”

  血旗门主怒道:“只要你还能拿得出来,本座就饶了你这一次!”

  三夫人呐呐地道:“那令牌……被我……不小心……丢……了……”

  “丢了……”

  血旗门主咬牙道:“你可知道为了那面令牌,使血旗门主差点沦于万劫不复之境么?”

  三夫人喃喃地道:“妾身不知道,妾身……也是好意,因为……我想要……一个儿子,才托那郎中去,采药……”

  血旗门主哼道:“为了你这贱人之故,使本座差点出了大事,你自己说,应该受什么样的处罚?”

  三夫人嘶声道:“这样……还不够吗?”

  血旗门主哼道:“如果仅是吊打一顿,而后还有谁怕本座的戒律!”

  三夫人挣扎着道:“那就杀了……我吧!”

  血旗门主哼道:“以你的罪行而论,死有余辜!

  伸手一挥,喝道:“把这贱人活活打死!”

  两名血旗门人又扬起了手中的皮鞭。

  但当两人才欲挥鞭击打之时,聂云飞却忽然昂然而起,大喝道:“住手!”

  两名挥鞭的血旗门人微微一震,但却依言停了下来。

  血旗门主目光一转,冷笑道:“尊驾这是何意,怎么干涉起本座的私事来了?”

  聂云飞冷笑道:“如果尊驾不请在下同来,在下自然管它不着,但尊驾既把在下请来此处,情形却有些不同……”

  声调一沉,道:“老实说,尊驾这样凌虐一名弱女子,在下实在看不顺眼。”

  血旗门主笑道:“妇人之仁,尊驾知道她犯了什么罪行么?”

  聂云飞冷冰冰地道:“大不了丢了一块金牌而已,如果尊驾这样小气,在下代她偿还给你就是了!”

  血旗门主冷笑道:“尊驾说得倒是轻松,那岂是一块金牌的缘故……”

  一言未毕,却发出了一半得意无比的阴鸷笑声。

  原来聂云飞激于义奋,欲图救下三夫人,不料却因而牵动了内腑气血,引发了伤势,不独体躯摇颤,唇角间也流下了一缕血迹。

  血旗门主是明眼之人,哪里会看不出来,是以不由大喜。

  聂云飞也知道自己显露了负伤的迹象,心头一沉,暗暗忖道:“大约我注定要毁到血旗门中了!”

  忽然——

  正当危急之际,只听一串爽朗的大笑起自身后,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叫道:“有不速之客一人来。”

  不但聂云飞、玉面罗刹大为愕然,血旗门主更是大吃一惊。

  原来刑室入口之处此刻忽然多了一个白发白髯的老头儿,身上穿了一袭白衣,有如一个雪人一般。

  室中情势顿时大变,这白衣老人出现得实在太过出人意外,但聂云飞却顿时浮起了一个印象,此人必是先他们而入血旗门大寨的那一条白影。

  血旗门主强笑一声道:“看来血旗门的重重桩卡已变成了无用之物!”

  白衣老者笑吟吟地道:“也不能说全无用处,至少可以挡挡血旗门自己的人!”

  血旗门主冷哼道:“尊者不必蓄意取笑,请教大名?”

  白衣老者笑笑道:“老朽伍子渔,世居南海。”

  血旗门主震了一震道:“南海钓叟?……”

  伍子渔笑道:“那是朋友们送的匪号,没有什么意义,只不过骂我是个老钓鱼的!”

  血旗门主咬牙道:“尊驾夜入血旗门,目的何在?”

  伍子渔哈哈大笑道:“我老头子打鱼为生,马马虎虎的还过得去,那有什么目的,不过,方才老朽听到女子哭嚎之声,心中不忍,方才走过来看看。”

  血旗门主咬牙道:“血旗门中岂是任人闯来闯去的地方?”

  伍子渔笑道:“老朽虽不该闯来闯去,但为了救人要紧,却没顾到这么多……”

  伸手一指,道:“那女娃儿委实可怜,看在我伍子渔三个字的面上饶了她吧!”

  血旗门主冷笑道:“这是本门主的私事,尊驾似乎不宜过问!”

  伍子渔却五指一拂,伸手虚空一托。

  只听乓的一声,那缚吊三夫人的绳索应声而断,但三夫人却在虚空的掌力平托之下,慢悠悠的落了下来,斜斜地倚坐在地上。

  血旗门主勃然而起,道:“尊驾未免欺人太甚!”

  伍子渔急忙凑了上来道:“门主身罹风疾,千万不可妄动肝火……以门主之尊,还是身子要紧!”

  暗中却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伸手挽住了血旗门主,实则却罩上他的数处大穴,胁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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