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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德贝勒微微皱眉,暗忖道:“我本想出手去斗那郑敖,反正屈军已知我底细,不必再隐瞒。但这后窗仍有盗党,虽然我只关心怀玉安危,可是如果这时让盗党伤了姓梁的,我的面子也无光彩!唉,不好!姓徐的怯敌,自呈败相……”

  这时,屈军已被魔剑郑敖连使怪招,裹在银光之中,但小阎罗屈军功力卓绝,专用掌风迫住敌人攻势,却是有惊无险。

  可是徐元盛则大不相同,他近日屡遭挫折,信心不比往日,而魔剑郑赦的两口飞剑,俄翻电卷,银蛇乱问,去来无迹,他只好舞起一片鞭影,勉强保住全身,比之屈军惊险得多了。

  德贝勒不能再犹疑了,修然伸手,拿起面前一个瓷杯,力透掌心,那杯啪地碎裂,站起身来,猛然扬手,打出一半碎瓷片,先出手后发声,喝道:“打!”一片白光,激射厅中后窗。只听哎哟噗通连响,有人掉到窗外地上。

  却说德贝勒把手中碎瓷片发出一半,便听到后窗有人负伤跌下之声。当下更不怠慢,跟着将手中剩下的碎瓷片,向厅外打去。他用的是极上乘暗器手法,称为“蝴蝶飞”,那十余枚碎片,连串射出,走的是半弧形路线,宛似十余只小白蝶儿,连翩测飞。

  可是在这一刹那间,德贝勒已笑一声,手杨处,还有两声细片,劲突郑敖本人。郑敖百忙中右手长剑一削。小阎罗屈军喝一声,纵身去夺外面的两栖短剑。

  这一下,屈军这一补,怕丝割,用力断,那样等于纵使魔剑郑敖有两心之术,却也手忙脚乱,因为小阎罗不必夺到短剑,只消捞住剑柄连腕的银丝,他的手掌不一扯时,他的手腕系着的皮套,必定吃不住劲,被他扯少了一个人作战。

  魔剑郑敖长啸一罗届军。另外银光连他虽比屈军退动起神威,双拳一齐打这股硬力。

  声,长剑外吐,身剑合一,疾如完魁,卷向小阎闪。两栖短剑已收回来,连环袭攻德贝勒。

  身形,却比屈军更快,拦在头里。小阎罗屈军奋出,拳风如山压到,使郑敖不暇攻人,回剑破解厅外峰叫一声,一个汉子已抛刀到地,原来郑敖一对飞剑,只破去前面六七枚碎瓷,其余的来不及打落,便收剑拒敌。外面的党徒,哪里躲得开这种上乘暗器打法,惨降一声,便自倒地。另外未受伤那个,仓皇收刀,把那受伤汉子背起,越墙而走。

  徐元盛缓过手,挥鞭扑来。德贝勒早已飞起一脚,从地上踢起那面琵琶,权充兵器,敌住两栖矫如游龙的飞剑。

  魔剑郑敖锐气已折,知道只要德贝勒全力出击,自己必定抵挡他们不住,那时候可能走也不能。仗着两栖飞剑将德贝勒迫在丈许开外,此时逃走,尚有空隙,当下大吼一声,右手长剑,踏步连环,将屈军遍开三四步,接着迅如脱免,回剑一圈一荡,徐元盛叫了一声,退了开去,敢情被他不知使个什么招数,一下削断了钢鞭。

  名家交手,有隙即进,德贝勒却恁奇怪,并不进击。只见度剑郑敖两栖飞剑收处,人影一闪,破空飞出厅外,划出一道银虹,小阎罗屈军让开身形,眼看他越墙而去,晃眼没有踪迹。

  德贝勒向届军道:“屈兄,这人门路怪异,身手极佳,尤其一心两用,等于两个人动手,威力更大。年纪又轻,是可用之材。”

  小阎罗屈军知他动了爱才之念,便笑一下,点头不语c三人走口席上,只见梁士伦面无人色,紧扯着于师爷。孙怀玉凝坐如故,神色不变。

  于师爷IN道:“大胆的赋人们走了么?咳,真是胆大包天,ff敢公然行凶!他们是……”徐元盛答道:“他们是骷髅党的,于师爷可知道在峨嵋山发生之事?”于师父摇头表示不知,于是徐元盛将前事说出,最后道:“幸亏三位仁兄顺道游览,同至此地,不然,怕不让贼人得手才怪哩!”于师爷小眼珠骨碌碌乱转,奸笑数声,德贝勒禁不住又皱眉头,忖道:“此人眼神不正,必有祸心,方才救了他的狗命,真是冤枉……”

  于师爷忽见德回勒有不悦之色,立刻道:“诸位身负绝技,杀退敌人,鄙人这几代梁公子向各位道谢。待返武昌见到总督大人,必有重谢。”

  “方才徐师傅说起骷髅党,鄙人却知在数日前,省中捕着一名大盗,据云是骷髅党之首,名唤叶山,恐怕是为了此故,再三追掳梁公(少了几句)翌日,众人起来,屈军告知孙德两人,说那梁公子受了这么一惊,今晨竟然头重身救,发起烧来,已请大夫来诊治。

  德贝勒笑道:“活该,活该,我们可省了许多厌烦。”小阎罗屈军道:“还有一桩,昨夜那于师爷悄悄离店,大半夜才回来,不知他弄什么完!”

  孙怀王道:“算了吧!你们别疑神疑克,昨夜里二爷对我说及此事,我却以为是自家多疑,那性于的虽是鬼头鬼脑,谅也不至于恩将仇报,陷害我们。而且害了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德贝勒没有反驳他,道:“好吧,这事不提它。但我却想知道,何以骷髅党与他父子有这般深仇?据那于师爷说,数日前捕捉住骷髅党之首,可是远在十余日前,姓梁的已险险被盗党杀死,而早在峨嵋围攻之前,他们已有追踪之谋,故此骷髅党与梁家之仇,决非因逮捕党首而惹起的!你们以为如何?”

  小阎罗屈军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冤仇,可与我们无干呀,何必寻究呢?”

  三人谈论著,本待到梁士伦房间一行,看看他病况如何,但德贝勒不愿意,况且那于师爷早上出去一趟,如今已回到房中,此人也是十分惹厌,当下便一同上街,散步解闷。

  出得街上,只见客店四下都有兵勇把守,他们不管这些,一直走向市区繁华处,在一家茶馆中歇脚,顺便听听本城有什么新闻。

  各自凝神去听隔壁桌子茶客的谈话,德贝勒首先笑道:“布华真个听话,那知府今早便翻案追究郑家的陈年冤账。”

  “怪不得今早知府没来客店向那梁公子请安哩广孙怀玉接口道:“我还以为此人有点骨气,敢情是不能分身!这一案不知会扳倒哪些官儿?”

  小阎罗屈军忽然在桌下用脚轻轻喘他们一下,待两人望他时,便用嘴唇示意。

  德贝勒和孙怀玉装佯地先后瞟向那桌子,只见那桌共是三人,全是阔肩细腰的汉子,年纪都不过在二十六七之间,看他们的目光和动作,都是练家子模样,但显然甚是正派。

  正对他们这面的一人,神情最是沉稳,严是居长之人,只听他道:“……二弟你虽是我们这一举最杰出之士,但切戒躁戒做。你想,连师父他们也不敢贸然动手,要等师伯租来会合,此事可想而知,是多么严重。”

  那被叫做二弟的,只能看到侧面,但觉鼻梁挺直,面皮白皙,他只在鼻孔中嗯一声。

  另一个背向他们的人,举杯道:“两位师兄请饮尽此杯,这里的酒试过了,小弟还要请师兄们到城西的长春居,尝试本城道地风味当中那人举杯道:“余师弟数年不见,说话已大不相同,记得当年师叔与你来长沙时,你那时是有名的顽皮刁钻,师叔烦得很,要将你锁住,这些事还记得么?来,我们干这一杯——喂,二弟,你想什么心事?”

  被唤作二弟的霍然举杯,道:“我——想那石轩中……”他的话立刻被当中那人打断,示意他不可高声谈论。这边德贝勒和孙怀玉等都禁不住悚然相望,德贝动吸一口气瞑目端坐,原来他乃使出天视地听之法,查听隔桌低声谈论什么。

  那二弟压低声音,继续道:“那石轩中既被鬼母打下悬崖,却忽然现身于此,而又让公门捕决擒住,使我十分不解,恐怕他不过是盗名欺世之辈,不会像传说中这般厉害吧?”

  性余的道:“二师鬼你忘了么,性石的是醉后杀人,才让公人这位呀!我只奇怪为何风声一传出来,江湖便大为骚动,听说黑白两道,都有许多便手奔聚武昌,对他有所图谋。”

  称为二弟那白皙汉子倏然神往道:“我们荆楚一脉对他有什么图谋,我都不理。只要到时有机会跟他过过手,我愿足矣!”

  中坐那人微微摇头,而上浮起不以为然之意,却没有说什么。姓余的道:“二师兄,听说你曾得猿长老青睐,传授他那猿公剑法,故此技艺高出同价。但对那性石的,却不可大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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