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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陆文飞乘漫天黄尘之际,赶紧提气凝神。耳际却传来邬文化的声音道:“陆兄为何舍长取短,咱们如若联剑,足可制服他。”

  陆文飞猛地反手将剑撤出,邬文化亦已撤出剑来,与他并排而立,许是右臂有伤,竟用左手持剑。

  老者见邬文化带伤上前,已知他们要联剑抗拒,心中不由急了起来。他虽是一派之主,对付眼前这两位少年,竟亦没有绝对获胜的把握。

  邬文化经过一阵调息,精神渐复,一震手中长剑,冷厉地道:“老贼,别以为本公子身上有伤便怕了你,此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他言出剑随,嘶地一剑斜斜削去。

  邬文化既已出手,陆文飞也不怠慢,高喝道:“接招。”

  长剑挟着一道精芒,拦腰卷到。

  老者对这两个少年,委实不敢轻规,急往后一挪身,退后五尺。

  邬文化尖声一笑,如影随形,但见剑光连闪,间不容发攻出了七剑。

  陆文飞剑式展开,亦不甘人后,长剑犹如一道经天长虹,只在老者身后震颤闪耀。

  老者文生一时举棋未定,被卷入如山剑影之内,饶是武功高强,亦感有些手忙脚乱。邬文化得理不让人,尖声喝骂道:“老贼,你无故与本公子为敌,那不啻是自寻死路,今天你就认了命吧。”

  老者被困原只是一时大意,经邬文化一阵喝骂,顿时激起满腔怒火,大喝一声,双掌齐飞,打出了一股雄浑掌劲,将剑影冲开,挪身脱出了剑影之外。

  适在此时,一位身披鹤氅的中年文生,缓步行了过来,朗声笑道:“原来是谢门主,大驾何时至太行?请恕老夫失迎。”

  老者瞥了中年文生一眼,道:“请恕老朽眼拙,尊驾是谁?”

  中年文生拱手道:“在下复姓司马,单名一个温字。山野之人,江湖籍籍无名。”

  老者文生思忖片刻,省悟道:“原来是司马总管,老朽已然久仰大名。”

  陆文飞这才知老者文生是谢家门主,不禁暗道:“果然名不虚传,比谢一飞强多了。”邬文化见司马温来到,哼了一声道:“我道什么人,原来是金陵谢家的。”

  司马温对邬文化微笑道:“邬兄何故与谢家门主起冲突?”

  邬文化道:“此人无故指赖兄弟掠去他的宝贝儿子,真是岂有此理。”

  司马温忙对老者道:“此事实是误会,邬见没有理由劫持令郎。”

  老者道:“此事绝非空穴来风,老夫还得再行追查。”一顿又指陆文飞道:“此人曾与小儿交手,并刺伤了小儿,亦脱不了关系。”

  司马温笑道:“门主若是这等多疑,真不知要冤枉多少无辜之人。”

  老者怒道:“纵是滥杀一千人,亦难抵小儿一命。”

  司马温道:“门主犯不上走极端,依兄弟看来或许有人在暗中挑拨是非。”

  老者激动着道:“你可知那人是谁,老夫这就找他去。”

  司马温摇头道:“兄弟只是猜想,并不知是何人。”

  老者哼了一声道:“简直是废话。”

  司马温正容道:“川西张门,金陵谢家在江湖上声威赫赫。今天竟有人将二派重要之人掠去,若不是别有用心,那又为了什么?”

  老者默默地没有作声,显然是在推敲司马温所说的话。

  司马温又道:“事情极为显明,掠去的二位若是有什么闪失,定将引起两派全力报复。此中利害,任人皆知。如非深仇大恨,或是别有用心,谁愿冒此大韪?”

  老者缓缓道:“贵庄久处太行.当地情况极熟,还望为我稍加留意。谢某一向恩怨分明,我不会不领情。”

  司马温连声道:“这个自然,敝庄定当全力效劳。”

  邬文化一声冷哼道:“姓谢的你听着,邬某可不是好欺侮的,伤好后你等着瞧。”

  老者无所谓地道:“一切随你。”又对司马温道:“今日之事冲着你,老夫暂且不追究,可不是就此了事。”

  邬文化道:“我若不使谢门血流盈庭,便算不得邬门之后。”

  陆文飞劝道:“此人爱子心切,是以过份,倒也不能全怪他。”

  邬文化冷笑道:“你能忍耐,我可不行,今天若不是我见机先撤,必死于他的掌下。”他并不提陆文飞挺身相助,竟说是自己见机先撤,可谓是不懂人情世故。

  陆文飞不愿与他争论,举步前行道:“司马总管已来,邬兄不妨随他回庄歇息,在下就此告辞了。”

  司马温忙道:“陆兄何不请在敝庄一叙?”

  陆文飞道:“不用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他一路缓缓前行,心中感慨万千。只觉江湖之上,多是逞强斗狠,以力量为先。自己若不是学得一身武功,适才使屈死谢门主的掌下。

  由谢门主的来到,使他想到太行目前的情势。只觉地这一来,情势无形中又增添了几分紧张。想着想着……突见一点白影,直向自己射来,心里一惊之下,突往旁一掷身。

  只见白影一敛,落于道旁树枝之上,竟是覆面女郎所养的那一只鹦鹉,随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鹦鹉不断点头叫着:“宫主有请,宫主有请……”

  陆文飞又问道:“是宫主找我吗?鹦鹉仍然继续叫道:“宫主有请……宫主有请……”

  陆文飞大感有趣,便道:“宫主在哪里,你领我去好吗?”

  鹦鹉亦跟着行去,说来也怪,那鹦鹉果似领路一般,始终在前飞着。行了约有三五里,突闻林中有大喊道:“玉奴,客人请来了没有?”

  鹦鹉高鸣道:“来啦!来啦!”

  只见林中人影一闪,行出了一位女婢,微微一笑道:“你还不错,能懂得玉奴说什么。”

  陆文飞笑道:“它说宫主有请,想是不会错了。”

  随着青衣大婢行入林中,见覆面女郎懒洋洋地坐于轿内,当下抱拳一礼道:“宫主呼唤在下何事?”

  覆面女郎道:“我知道你极关心藏宝之事,这才要玉奴请你来此一谈。

  陆文飞甚感意外地道:“莫非宫主已然有所得不成?”

  覆面女郎道:“我不是说过十五日月圆之夜,要去秘谷取宝吗?”

  陆文飞甚感意外地道:“宫主所持之图果是真的?”

  覆面女郎道:“难道我自己骗自己不成?”一顿又道:“云娘想已把字条传给你看了,念汝等俱是受故王之遗命,并非有心觊觎藏宝,不来怪你,待取得藏宝之后,赐你们一份。”

  陆文飞叹道:“那倒不必,在不只要确知是故主后人,不仅不加干预,且将尽一份心。”

  覆面女郎笑道:“我知你想明白本宫主的来历,但此刻不便透露,以后你会知道的。”陆文飞道:“宫主把取宝之事视同儿戏,想是已有万全安排。”

  覆面女郎道:“我倒不信这批江湖草莽能阻拦得住本宫主。”

  陆文飞道:“江湖之上,奇能异上极多,倒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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