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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不会用风尘女人的手段。”真真这脖子都红了:“但是,我知道这样大胆的举动,会有什么结果,我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么?”

  “在乎你是否肯帮我解决困难。”

  “这困难值得你用一生的幸福来交换?我看你是疯了!就算我占有了你的身子,我也不至于肯帮你解决困难。”

  “你会的,你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真真的语气充满自信:“我相信你是个大丈夫,大丈夫千金一诺,我用我的清白女儿身,和你我的性命,交换你答应一件事。”

  “你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黄毛丫头,不知人间的险诈。”他苦笑:“把我看成大丈夫,你错得不可原谅。在生死关头,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危机一过,任何条件都约束不了我。”

  “你敢公然说出这种话,我就对你有信心。当然,事过你如果返悔,我认了,反正我只有一条命,只能死一次,世间有我一个人不多,少我一个人……”

  “不要用死来威胁我,不会有用的、”

  “我知道你不怕死……”

  “你知道就好;解我的穴道吧,我答应你任何条件,一千件一万件都无所谓、”

  “韦爷……你能不能……”

  “冷静些,对不对?好,把你的条件说来听听。反正我不听也不行。”他冷冷地说。

  “我请求你帮助我去救一个人。”

  “救人?什么人?”

  “这半月来,轰动全城的事……”

  “我知道;冲天凤落网的事。”

  “我请你帮助我进入满城救冲天凤。”

  “什么?你真的疯了,从井救人,岂不是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吗?”他几乎要跳起来,幸而手脚的穴道被制,跳不起来:“我可没有救人的习惯,要我去害人倒还可以商量。再说,你一定是昏了头,居然想要我去救朱家皇朝最后一个王妃。告诉你,朱家皇朝的人死光斩绝了,那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痛快极了。”

  “你……你你……”

  “我知道你的来历了。”他呼出一口长气,沉默片刻,笑笑说“冲天凤是奉贤彭家的人,家传武功出众,貌美如花,号称国色天香,手中一枝绿沉枪马前无三合之将,万夫莫当,她不该贵为王妃,永宁王世子南昌殉难,她应该死节而不死……”

  “住口!王妃留得性命,在闽赣山区纵横十余州县,领导上万志士反清复明,有何不对?”真真怒声叫嚷。

  “问题是她反清而不该复明。”他冷冷地说:“大明皇朝对亿万大汉子孙,到底做了些什么好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冲天凤上月被她手下的心腹、投降满清的新贵王梦煜所诱擒,她手下两位小侍女金保,魏真。幸而逃得性命,这两位可敬的小侍女一身硬功夫,与冲天凤相去不远,名虽主蝉;实是师徒,去年春率二十名志士,冲溃三千八旗兵。一举攻破宁化城,很了不起。喂!你是不是魏真?好像今年该十六岁了吧?”

  “不错,我就是魏真。”真真一字一吐,庄严地说:“我只是一个王府的婢女,一个微不足道的十六岁小女奴,一个愿意以生命反抗异族统治的汉人女子。你所说的话并不稀奇,那些吃朝廷俸禄,却甘心做汉奸、投靠满人卖国的人,就用你刚才所说的话作为做奴才的借口,比你说得更露骨更动听,不要说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身边毕竟还有一些人才,你是天马行空韦……”

  “哈哈啥……”他狂笑:“天马行空在袁兵部被冤死之后。率领三百名志士,直贯辽东进入朝鲜,千里长程突破数万八旗兵的重围,目下仍在白山黑水间神出鬼没。远在万里外的汀州,居然有人把在下当作抗金英雄的天马行空。在辽东,没有人把旗人称作满洲人,只称金虏,满洲是金虏自抬身价的称谓,你懂吗?”

  “你……你真的不是天马行空?”

  “不是。”他答得简单明了:“我只是一个不务正业,择肥而噬的猎人,猎人的猎人。”

  “你愿帮我把王妃救出来吗?”

  “不能。”他斩钉截铁地说:“这不是在下的本行,干外行的事会出纰漏的。”

  “你一定可以办得到。”

  “抱歉,没胃口。”

  “你听清了。”魏真沉声说,拉开衣襟,露出大半晶莹如凝脂的酥胸:“这里,是一个虽不是绝色,但却是清清白白的女人,甘愿一辈子做你的奴婢的少女,只要求你去把王妃救出来。如果你不答应。那么,我要杀死你,然后以必死的决心去闯满城。”

  “我如果答应你,你仍然要去赴死的,对不对?”

  “是的、”魏真毫不迟疑的说:“你一个人成功不易,我不能保证我能平安的杀出来、如果把王妃救出而我仍然留得命在,我将跟你一辈子,为奴为妾甚至为你去死,我绝不后悔。”

  “你是个可敬的人,但我不能答应你。”他用不带感情的声调说“我见过的美丽女人很多,凭你,还不足以打动我去替你救王妃。”

  “那么,我必须杀你灭口。”

  “真的?”

  “原谅我。”魏真突然泪下,从枕旁取出一把连鞘匕首,拔匕出鞘挺身坐起“我必须杀你。”

  匕首举起了,泪水潸然而下,滴落在裸露的酥胸上,锋利的匕尖在闭上凤目的刹那间;刺向他的咽喉,泪珠洒落在他的脸面上。

  一声轻响,匕首扎入木床。闭上眼睛出手,很容易失去准头的,但按情理,这一记扎击决不可能失手。

  小姑娘大吃一惊,骇然惊呼。

  房门砰一声响,那两位曾在古城寨途中截击的一老一少。紧张地抢入房中。

  “哎呀!”老人骇然转身,狂风似的惊叫着抢出房外去了。

  酥胸裸露的魏真也无地自容,惶然跳下床慌乱地整衣。

  小后生却不在乎男女有别,抢近急问:“真妹!怎么啦?人呢?床上的匕首……”

  “我……我不知道,好像是在……在作恶梦。”魏真悚然的说。

  “到底怎么了?”小后生追问。

  “不知道。他……他不答应,软硬不吃,我……我只好杀他灭……灭口。”

  “人呢?尸体呢?”

  “不知道,一刀扎下去,人就不见了……”

  “鬼话!你……”

  “真的,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人是怎么消失了的。”魏真毛骨悚然的说:“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我不信,你一定是故意放走他的。”

  “老天!杜叔以独门手法,制了他的双肩并双环跳,天下间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疏解,我怎能放走他?”魏真急急分辨。

  “对,愚叔的独门封经定穴手法,世间无人能解。”门外传来老人的语音:“门外听不到任何声息,而只这座门出入,那家伙到底从何处走的!”

  “窗!”小后生叫,奔近小窗前。

  窗是所谓雨窗,下雨时收起撑棍把窗放下扣牢、检查的结果,窗扇是从里面扣牢的。不可能有人从小窗谓出去。

  韦家昌确是从小窗走的。在客店中他早就对魏真小姑娘起疑,进入内间洗漱时,他已留心房中的动静。小姑娘启门引入同伴。声音虽轻,但逃不过地的听觉。这是说,他是故意让小姑娘的同伴击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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