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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张百户豪迈地笑,说:“小兄弟,别婆婆妈妈,我姓张,名希庄,别管我的官级,叫我张大哥。你肯吗?”

  “草民……”“呸!你虚伪,看不起我这莽夫……”

  “张大哥,小弟斗胆了。”中原长揖倒的说。

  “这才像话,上马,到大同之后,你住在我家,我先带你见见你大嫂。”

  中原情不可却,飞跃上马坐在鞍后,两人一齐向大同飞奔,雪冒急进。

  将近大同城,中原神目如电,突见北面一处山坳中,冲出十余匹健马,相距二三里,雪地里看得十分真切,马上人身穿皮袄,皮帽掩耳,鞍前有兵刃,背上有弓,向两人右后方狂驰,他轻声说道:“张大哥。那是什么人?”

  张希庄吃了一惊,急道:“糟!那是鞑子,竟窜到这儿了。”

  “张大哥,追!”

  “他们人多……”

  “弓给我,你引他们,我来收拾。请注意,不可接近二百步内,免得被缠住。”

  张希庄已见过少年人的绝学,自然胆气大壮,一声长啸,因转马头便追。

  中原接过弓,挂上弦,将箭袋系上肩背,突在马上站起,马向前狂奔,但他如同长在鞍后的树桩丝毫不动。

  张希庄大声叫啸,挺枪驱马向前急冲,在雪花飞舞中,越过官道奔入原野,紧蹑十余名鞑子之后不舍。十六匹健马本已横过官道,向东南越野狂奔,听到叫啸声皆扭头向后注视,见只有一匹马追来,立即左右一分,圈转马头。有人用汉语叫:“宰了他!兔泄行藏。”

  “者!”其余十五人同声大吼,拔出鞍旁长弓,有人张弓搭箭,十六匹马向前急冲,者一蒙语据说是“是”字。

  双方越来越近,张希庄心中有点发慌,将近三百步,背。后的中原叫,向右冲。”

  马儿向右急驰,弓弦乍响,中原的吼声破空而飞:“着着着!”

  最先三匹健马上的人,先后倒下,马儿仍向前急驰,将人拖走了近百步,方停蹄止步。

  马灵通儿,训练有数的马更灵,人如坠马,马儿定然立即刹蹄,可是马群冲锋却又不同,没有刹蹄的机会,所以将人拖了好远,雪地上拖了一道雪沟。

  “着”又一个人坠马。

  “着着!”又是两个。

  但听弓弦狂振,箭矢划空厉啸,箭到人倒,十六个人先后倒了八人。

  第九枝箭破空飞射射向中间冲间得最快的人。这时,张希庄的马马已改向西南狂奔,八匹马在后飞赶。

  中原转面后座,从容引弓发箭,保持二百步远近,他的箭只消百余步便可伤人,但对方的箭必需远及三百步方可射中,能射三百步中鹄的人,太少太少了,所以他们无法用箭回敬。

  箭到,无声而至,如银芒一闪,快极!

  大汉了得,突然举马鞭抽拨,“拍”一声响,箭被震飞八尺外,马鞭也向后反卷。“厉害,退!”大汉变色叫。

  “哎!”又倒了一个。“张大哥,向右抄转。”中原叫,弦声又响。

  他见一箭落空,心中一懔,来人一鞭能将箭震飞八尺外功力不弱哩,他不再射功力高的人,先毙了其余的人再说。

  “哎……”传山两声惨嚎,又有两人落马,张希庄兜转马头,向斜刺里冲出扭头看到了凌落的尸体,与散处各地的散骑,高兴得大叫:“老弟,神射手奇技惊人,神箭红熊将遇上劲敌了。”

  他一高兴,顾不上马儿。“刷”一声马蹄突然陷入一个雪坑,向下一栽,“糟!”他叫,弃枪丢缰向侧飞跃。

  中原人如大雁。凌空飘落丈外。

  六匹马狂奔而至,雪花飞溅,相距只有百步了。弓弦狂鸣,有四个人向中原发箭,中原站立如山连发三箭,人方向左疾闪,再扣上两只狼牙。

  “下马!”他叫,箭脱弦疾飞,对方四枚箭掠过身侧,他如同未见。“轰隆隆……”三人两马全到了,另三匹马已到了眼前。

  三人三马全向中原冲到,两刀一剑直指中原胸膛,来势凶猛,令人心惊胆跳,张希庄已经站起,拾起钢枪,大吼着冲到。

  中原没有兵刃,他蓦地向左一闪,像阵狂风,抡弓猛挥大吼道:“杀!”接着“噗”一声响弓击中大汉的腿,马儿一声长嘶,滚倒在地。

  同一瞬间,中间先前拨箭的人,已经腾空而起,剑芒如电,凌空下扑,马倒下,断腿大汉被抛跌丈外,恰好跌在张希庄身前,双方对进。

  “你是俘虏。”张希庄叫,一枪刺在大汉的右外肩,把他钉作地上,长刀脱手,一声惨叫。立即昏倒。

  死剩的一名鞑子一看不对,兜转马头溜之大吉。

  中原看清扑下的人是个白净脸皮的中年汉人。手中剑发出阵阵剑鸣,显然内力惊人,剑未及身,已可感到剑气的冷焰直迫肌肤,他大吃,一惊,火速将弓劈面扔出,伸手去拔龙箫,八音倏扬。

  中年悍寇凌空下扑,大喝道:“小辈。你该死!”赫然说的是江湖语。

  剑一触大弓,弓臂立折弦断,化成三五段向外崩飞,剑如雷劈下击,幻化成无数白虹,向下急罩去。

  中原一声大吼,向左略飘,绝招“大风起石”向上急迎,迎向剑芒,令人心血下沉的箫声急荡,大汉被箫声一扰,手下一慢,但突发巨吼,剑芒再吐,响起一声清越的金铁清鸣,罡风进射,人影乍分。

  中原虽有举世无双的招术,无如功力相去太远,一触剑气,萧便被震出偏门,不仅无法近身,而且自暴空门。

  幸而他反应够快,全力撇箫将致命一剑震开,否则必将溅血剑下。

  他被震飞丈外,骇然一惊,低头细看龙萧,箫幸而无恙看不到半丝创痕,大汉身形急坠,变色大吼道:“神箫!云楼逸萧与阁下有何渊源?”

  中原作势自卫,冷冷地说:“阁下不必盘根究底,你是汉人?”

  大汉步步进迫,厉声说:“尊驾也下必盘根研底,你杀了我的随从和客人,大爷要将你毙了。”

  张希不知厉害,挺枪扑上叫:“汉奸,纳命。”喝声中,枪如怪蟒攻到。大汉恍如未见,顺手撇剑,“铮”一声枪脱手飞出丈外,银芒再闪。

  中原大惊,一声虎吼柔身扑下,八音齐鸣,箫影如山洪怒泻,攻向大汉左胁。

  “哎……呀!”张希庄尖叫,被奇大的震力震跌八尺外,虎口血如泉涌。再被萧声一扰,滚倒在地爬不起来。

  大汉无暇迫取张希庄的性命,旋身出剑,幻化十余遂电,将箫影向外一迫,急步抢进厉叫:“你偿命,小狗!”

  中原心暗暗叫苦,对方内力修为已臻化境,不惧箫音,芒神智,剑气劲道凶猛,箫根本无法近身,一切神招皆无用武之地,且输定啦!

  但他机警绝伦,使展开鬼影功八方游走,寻暇蹈隙觅机出手,又将危局稳定了,箫声乍起乍没,在长空振荡。

  官道两端,有人分头冒雪赶路。大同府方向有两个人,一身白,白色长衫,白色羊皮外袄,白色包头,白色的拂胸银髯,袄内裹着长剑,左首那人的剑似乎特大。

  两人跟这儿约有三里地,被大雪掩住的荒原中一望无涯,已在蒙蒙的飞舞雪影中,看到了斗场的情形,西北风劲烈,箫音的神异声浪还未传到。

  在阳和卫方向也有一个人影,身穿青布夹袍,腰带上系着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头裹青巾,粗眉大眼,挺鼻海口,络腮灰白短须要要见血,长像极为凶猛狞恶。他泰然而行,身法如行云流水,雪花一沾身,便向下滚飘,身不相距略远,约有四里地。

  两个身穿羊皮,从大同往这儿赶来的人,大踏步赶路,他们的眼中。不时闪过阵阵冷电寒芒,漫天飞舞的雪花,也没在衣帽上沾附,他们口鼻中不时呼出一团冷雾,呼叹深长而均匀,但脚下快急,似乎毫不费劲,雪地中,一只留下极浅的履痕。

  左首挂着稍粗长剑的老人,脸上笑意央然,慈眉善目,眼中的寒芒如果在收敛之际,像个极和气的老人。

  他注视着远处激斗的中原和大汉,笑道:“咦!两人成敌平。剑法平等间。使紫褐短棒的人支撑不了多久啦,大雪天在这儿拼命,划不来。”

  右首老人脸上的笑容更慈祥,剑眉如银,虎目黑白分明,悬胆鼻,四方口,他抚髯微笑,说:“甘老哥,死的人真不少哩!咱要不要往前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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