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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相逢九泉

  一念不生,万念不在,空空如也,生死同在。寂静中,奇妙的空间内,紫红的火焰自动喷发,像是一种永无止境的举动,重复之后依旧再来,延续着恒久不变的规律,保持着恒定的状态。漩涡中心,沧月的身体开始燃烧。那神奇的披风抵挡不住地心烈焰无情的摧残,渐渐失去了防护的效用,使得沧月被一团火焰笼罩,身体慢慢地消失。

  临死的一刻,沧月显得极为安详。没有知觉的她,就这样结束年轻的一生,虽说有些遗憾,但却至少不会感到痛苦与沧桑。无声而来,无声而去,寂静含笑,穿越时光。人之初,落地之时意识为空;人之老,离世之时,满心牵挂。这样的人生太过寻常,沧月如此死法,也算是不同凡响,

  时间,就像是一把尖刀,推动着事态的发展。当毁灭的一刻到来,沧月绝美的脸上微微一颤,似乎离世的那一刻,没有知觉的她,也在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伤。

  一切似乎再无变化,注定的宿命,谁也难逃。可就在这最后时光,寂静中的沧月突然一震,一道嘶声裂肺的呼唤,化为一股无比坚定的执念,穿透了三间七界,射入了她的心海。

  这一刻,沧月茫然的意识开始运转,她努力去探寻,找寻着来源。很快,无数的画面飞过她的眼前,使得她猛然一震,心神立时从黑暗回来。疼痛,慢慢在心头浮现,随着她意识复苏,一切的知觉回到身上,即便没有睁开眼睛,她也知道自己正处于生死边沿。

  想到陆云,想到那绝望的呼唤,沧月心情澎湃,求生的意念突然加剧,内心爆发出强烈的执念。身上的火焰迅速蔓延,沧月全身衣衫尽毁,烈火焚烧着她的身体,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她就将不复存在。此时的她虽然意识还在,可若是不能在肉身毁灭之前摆脱困境,即便她是神仙,也经受不住地心烈火的摧残。

  毁灭临头,沧月有些慌乱。眼下的自己,意识虽然如同平日一般清晰,可体内真元空空如也,该如何应付呢?沧月心中思绪百变,眨眼就想到了不少方法,可认真考后又全部推翻。时间越来越少,形势越来越坏,沧月越是急切越是无奈,最终当火焰将她吞没之时,她还没有想到办法,心中不由发出不甘的悲叹。

  千般努力,最终失败。无尽的悲伤填满了心海,让沧月在愤怒与凄苦之中,走向黑暗的彼端。那一刻,希望走远,沧月脑中浮现出众多熟悉的身影,陆云、张傲雪、玉无双、许洁、百灵、林云枫、毕天、李宏飞、天穆风、静月大师、玄阴真人……看到玄阴真人,沧月脑中星光一闪,立时记起了玄阴真人临死之言:"凤凰涅磐,浴火重生。"这意味着什么呢?

  那一瞬间,沧月忘记了一切,无意中步入了空无一念的境界,整个人思绪飞跃,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四周血红一片,无数的图案印入脑海,组成一只美丽的凤凰,在她的脑海中盘旋。这凤凰有些奇怪,全身燃烧着火焰,双翅展开仰天长鸣,全身散发出无上威严。

  沧月有些茫然,这火凤凰盘旋在自己脑中,是一种幻象,还是一种真实的存在?如果是幻影,它为何出现?如果不是幻象,这意味着什么?

  心灵一颤,毁灭之力吞噬了她的肉身,开始朝着她微弱的意识逼来。很快,地心那幽蓝色火焰将她的意识,或者说微弱的元神困于一团,以其神圣无比,强大无比的力量,净化着她那不甘的残念。死亡,就这么简单。当意识模糊,即将消失的最后一瞬,沧月心头奇光一闪,立时明白了玄阴真人之言。

  喜悦,来不及扩散,幽蓝色的火焰微微一闪,沧月最后的元神便就此破碎,从此不复存在。空间恢复了常态,仿佛不曾发生任何事情。这里原本怎样,如今就是怎样,不曾有过丝毫的改变。

  时间在无声中飘远,神秘空间内,原本庞大的漩涡此时开始涣散。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开始转暗,一切又恢复了当初的模样:阴冷、寂静,永恒不变。

  一念不生,一尘不染,冰冷空寂,万物归元。这里没有时间,没有改变,就像是一个虚幻的存在。黑夜中,微光突然闪现。一粒细小得宛如没有的光点,久久才闪烁一下,根本让人无法察觉它的存在。这光点,由近而远,然后回转,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正在缓慢壮大,并且微微地挣扎。

  黑暗中,光点的轨迹清晰可见,并逐渐变亮变大,隐隐在吞噬着空间中的灵气,使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与那看不见的神秘之力展开了交战。当然,这交战只是一种无形争斗,在没有达到一定程度时,表面上根本显露不出来。

  单调的重复,来回的折返。光点就在这永无止境的轮回中,一步步变大,一步步清晰起来。终于,黑暗开始转淡,亮光出现了,那一刻,这光点猛然爆发出璀璨的奇光,一股新生之力,回荡于附近空间。黑白交替,阴阳倒转。神秘的空间内,极静之气转为极动,无数的漩涡开始了它们恒古不变的旋转。

  四周,光线变得明亮,那已然如同光球大小的光点,正自动地在半空旋转。它的运行轨迹有些奇怪,先是绕着圆圈飞旋,在三圈之后,路径一变,穿过圆点呈弧形回旋,形成一个太极图案出现在半空。在完成这些之后,那光点线路一转,错开九十度,重复着相同的举动,很快又形成了一个太极八卦,与之前的第一个太极图案垂直交汇于三点。

  此后的时间,那光点角度连转,于半空形成三十六道太极八卦,彼此间隔十度,形成了一个由三十六道太极八卦组成的圆,每一道太极八卦都同时吸纳空间里的烈火灵元,使其交汇于圆心,形成一颗透明的光珠,散发出万千光华。

  围绕着那光珠旋转,光点像是有意识一般,在探索着光珠的强弱,推算着自己需要的最佳时间。这情形有些古怪,若是以世人的眼光来看,那是很荒谬的事件。可若是将这光点当成这神秘空间里的一个生命体,一切就显得很自然。时间在相对寂静中显得很缓慢,当圆心的那颗光珠开始变大,表面上浮现出透明的光影时,一直旋转的光点突然直射光珠,二者交汇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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