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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当外壳剥落的时候(2)


  Paper是个安静的女生,和我们班当时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孩不一样,无论她走到哪,好像都没人会对她粗脖子红脸大声说话,连我看了都一心想照顾她把她含口里,怕她受伤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以骑士自居,我告诉自己我得挺住,得挡在昭安的前面,得保护昭安。由于昭安的柔弱,所以铸就了我的坚强,然而有一天,链接过我的担子。于是我笑着放了手,把我最喜爱的女孩交给了我最喜爱的男孩,微笑着看他们并肩离开。感觉那时候的眼泪是甜的,雨一般下在心里,淅淅沥沥的。

  看着眼前拥有灿烂笑容的昭安,我惊觉时光流逝的速度,我想在我们从不再是孩子那般大的孩子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有放手的理由了,就跟一位作家说的那样“放给你天空,你就自由;给予你自由,你却放弃了我。”或许世事就是这般难以捉摸,曾经的美好可能变成久年不解的诅咒,而过去的那些坎坷辛酸却可以忽然变成你一路的拥有。

  记得有人说过,一个人如果总是回忆起以前的事,那就是证明他老了。我想我也许也是
真的老了吧,过去的情景经常不请自来地光顾我的思想,像一个个美好却破碎的万花筒里的碎片一样,每旋转一次,就拼凑出一个不同的花样,好像从来都不会重复。自从Paper去了澳大利亚之后,我的日子就没太平过,短短的一年时间把我从一活蹦乱跳的无知孩子变成了一整天心神不宁的小老太婆,这青春是大把大把地流了出去,我却丝毫没有体会到那些青春类文学作家描述成长成熟过程时所有的惊艳。我在慢慢攀爬年轮的城堡的同时只享受到泪水带来的苦涩和伤痛在我身上烙上的痕迹。我看着自己满身诡异的花纹,零乱地攀伏在身体的每个角落,我忽然就有点想哭,我想我才二十三岁怎么就好像离开青春很远很远了。

  Paper大概注意到我的情绪忧郁了,跑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然后摸摸我的头,说:“小姑奶奶,开心点,天还没蹋下来,你怎么就跟世界末日似的呀?”

  我眨巴眨巴眼睛,瘪了瘪嘴说:“我现在还倒真希望世界末日快点来!这日子没劲透了!”然后我一脸的仇视狠狠地盯着穿一套channel吊带裙的塑料模特。

  “那可不行!我还没活够味呢!”Paper特大义灭亲地敲了我一下脑袋瓜子,起身走进试衣间又跟一大堆衣服裙子奋斗去了。

  我坐那儿东瞧瞧西瞅瞅的,看Paper蝴蝶般地飞进飞去忙得不亦乐乎,然后我忽然想到了坐在轮椅上的anya,感叹一切的变故是那么得快,那么得迅疾,夹杂着巨大的爆发力直直地闯进我的生活。看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明白这女人似乎也与我有着某种渊源,她那张永远藏在夸张煽情的妆容背后隐含仇恨的脸,那一套套价值不菲的衣服,那耳朵上硕大的大窟窿眼一直明晃晃地在我眼前闪烁着,还有她的所做所为,更是让我深恶痛绝。然而前几天在医院里看到她现在那样儿,心头竟有了一丝怜惜,毕竟大家都是女人,看过去和自己水火不容的人现在病恹恹的样子,总觉得这世界他妈的也忒不怜惜了点。不过我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明确地告诉自己绝不能对敌人手软,要像雷锋同志学习对待敌人得跟严冬似的那么冰冷。她对我所做的一切我至今记忆犹新,并且料定自己终生难忘,妈的X,居然把我姚小布当猴耍,我想想就气!所以当我一想到估计她也没力气再呼风唤雨似的折腾我了,还是不免有点美滋滋的,感觉特平衡,我暗想谁要她那时跟我斗来着,把我整得那叫一个惨!瞧瞧现在嗝P了吧!这是报应啊!

  我一直特相信自己有扭转乾坤的本事,从小到大每次我遇到突如其来的灾难,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我妈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找了一乡下特有名的人称“XX半仙”的一老婆婆给我算了次命,当时的情景我是完全没有印象了,我有印象那还真说明我是个神童了(神经病儿童),我琢磨着那时我估计还是揣着尿布像个小耗子一样的肉球吧。不过因为在我稍微大一点懂事一点之后,我每次遇到难题撞上挫折就跟我妈抱怨说我命不好,所以我妈就点着我的脑门儿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当时给我算命的事,还装得特神秘特夸张,把那老太婆说得跟神仙下凡似的,我想要是真那么多神仙下来,早把世界建设成美好的人间了。

  我妈说那个半仙在帮我算了生辰八字后,脸露喜色,然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就喃喃地重复一句话,说什么“这孩子好命啊,好命,吉人天相,难时终会有贤人相助,日后必是大福大贵之人”云云。说得我妈一溜儿就丢出了一万的大红包,乐得那半个神仙跟个猩猩似的手舞足蹈。回到家我妈把这消息一宣布,全家人跟过年似的举家欢庆,光请客摆酒就折腾了好几天。我听了立时就不乐意了,我问我妈为什么搞的那么隆重,我咋什么都没吃到呢?我妈知道我是在跟她胡诹,于是也不跟我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别说迷信不可信,其实有时候还真是有冥冥中注定好了的事啊。”

  从此以后,我便竭力相信我是个能够扭转乾坤的神人了,于是每次灾难来到之际我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任由事态发展,然后会在某个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接收到来自外界的紧急救助,总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等待,等待有人在危急的时刻挡在我面前,这种习惯愣是把我造就成了一事儿精,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

  在我天马行空想得不知哪儿跟哪儿的时候,Paper掐了我一下,丢给我一句,“收队!”我就替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东昂首挺胸地走出了美美。

  “Paper,你知道不?就在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实在太不联系了一点。”我边走边跟Paper闲聊。

  “哦?什么梦?说来听听?”

  “我梦到了我跟萧逸结婚……还梦到了有个长着anya的脸的小孩子一直叫我妈妈,吓得我把她丢天上去了。”我心有余悸地说。

  “萧逸是谁?你家伙搞外遇是吧?”Paper丢给我一个卫生眼。

  “是我顶头上司,一个擅长皮笑肉不笑的家伙,八杆子打不着!”我帮自己辩解。

  “那你是不是暗恋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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